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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9、星梯
“如今尚且没有。”王月瑶听到，略带失望地摇了摇头，“本来论修为、感悟，无争独占鳌头。但他如今已然闭关，宁心妹妹资历尚浅，同样无法暂代这一职务。其余修道者中，如今便是四象、浑天、浊地三门底蕴足够统领全局，也是呼声最高的三个门派，只是……”
说道此处，王月瑶欲言又止，等候唐翎作出决定。
唐翎沉思一阵，已有了主意：“那便由他们共同担任魁首吧，至于你担忧的问题，正好也是我要在他们面前解决之事，无须担心。”
“既然唐大哥已作出决定，月瑶明白了。”
是夜。
刚刚结束了长达数日的论道盛典，众修道者仍旧未曾将自己心中亢奋安定抚平下来，只因此刻正是定魁大会的最终热点所在。
在众人羡慕目光之中，浑天门沧澜、浊地门裕涯以及四象门辰雷三人，借助天地主宰降下的星华阶梯，正一步一步向那云中船舵攀登而上。在这些修道者看来，此次大会所选出的魁首也将会从他们三人之中选出。而无论谁能摘得此项殊荣，这三大门派已得沌主注目，未来数百年之繁荣自然也会超出众人想象。
脚踏星梯，沧澜、裕涯心中激动，更是远胜早已知晓部分内情的辰雷。与四象门相比，浑天、浊地二门修研的天地大道更为纯粹，若非有天星门那些以毕生功力见识作为传承内容的偏执贤者在前，只怕是最为接近天地主宰之人。能得参加定魁大会，瞻仰沌主风采，二人心中涌动本就难以抑制，在这过程之中，也是最为虔诚之人。如今能踏星梯、登云舵，已表明自己离修行终点又近了几分，又怎能再强作镇定？
辰雷将两位同行者模样看在眼里，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理解感觉。
四象与浑天、浊地双方相互较劲多年，彼此之间谁也不服谁，并非因为他们有什么难解冤仇，而是自身修研之道南辕北辙，各走极端。四象门主张自身以天地相辅相成，引动四象成阵，故而以阵法著称；而浑天、浊地二门则是纳风云奇象于体内，专注个体能耐，寻常切磋罕有敌手。即便如此，双方历代掌门皆一直以本门功法为傲，对相去甚远的对方终究还是抱有几分排斥。若非今天天地主宰同时邀请他们，只怕双方永远没有并肩而行的一日。
各自心有所念，三人在不知不觉间已走至最后一段路程之上。
或许是因为心中过于激动所致，沧澜、裕涯竟在此时一同止步，仿佛正因天地大道近在眼前而踌躇。
辰雷好奇问道：“两位道友，你们这是……”
深深长吁一口气，沧澜回答略带几分尴尬：“我们师兄弟追寻天地大道多年，今日终可如愿以偿，心中激动难以抑制而已，让辰雷道友见笑了。”
“原来如此。”辰雷听到已显出理解神情，“实不相瞒，当日我们师兄弟四人也是如此。”
“辰雷道友早已拜见过沌主？”裕涯好奇问道。
“呵呵，两位应该知道，我门中那四名不成器的弟子在机缘巧合下成为沌主尊使一事吧？”
说道魔雷四人，沧澜、裕涯倒是早有耳闻。前四象门真传弟子，在一次外出历练中得天星门李淳风点拨，各自晋身，因此成为如今天地主宰麾下尊使。此事传出，几乎轰动了整个修道界，直叫各大门派对他们机遇感到眼红嫉妒。
辰雷见二人点头，又说道：“当日我那四名弟子回门中禀报自己晋身一事时，沌主也有一同前来，结果我们师兄弟四人还因为难控心中激动，差点闹出了笑话。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我等修为仍旧不足啊。”
“哈哈，如此看来，我俩反应倒是半斤八两。”沧澜知道辰雷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才有此一言，当下只以苦笑回应。
裕涯随后说道：“纵使如此，凡人于六族中排行末席，如今我们可直接觐见天地主宰，已是几世修来的机遇，更不可失了理解。师兄，我们不妨先收拾好心情，再去拜见吧？”
“如此甚好。”
见二人心境略有松弛，辰雷也是暗中舒了一口气。只是望向星梯尽头的云舵，她竟也在莫名间将心中紧张放缓了几分。
与沧澜、裕涯不同，辰雷除了如旁人一般知道当时沌主、鬼祖正于云舵中稍作歇息外，更在心中暗藏了另一个秘密不敢将之宣出。也正因为如此，叫他在踏上星华阶梯至今一直诚惶诚恐，若非与两名老对手稍作交流，只怕他至今仍将自己心弦紧紧绷住，不敢有半分松懈。只是在他这略微踌躇下，沧澜、裕涯早已向前走去，反对他如今模样略感不解：“辰雷道友？”
“哦，是辰雷走神了。”辰雷应了一声，这才继续迈开脚步。
不消一阵，他们终于踏上了最后一层阶梯。
三位掌门修为虽说已可算作凡间修道者顶峰，但连日大会中，天地主宰所展现出的本领早已让他们见识到天下之大、风景之广。此刻站在这最后一层阶梯上，他们只觉面前半尺便是一道界线，越过之后才是真正触及修行一途。
三人凝神静气，重新抚平心境后，同时迈开脚步，踏足云舵之上。
“三位前辈，月瑶久候了。”
清脆悦耳声音，随之自他们前方传来。
听到这突来问候，三人皆是一惊。只见面前一名女子盈盈独立，言行举止便如同后生晚辈一般谦逊，似是等候他们已久。
“沌主，我们如何当得这般大礼？”
连日交流，天地主宰尽以霞光掩面，未显真容。但无论声调、衣着，三人已可断定面前少女便是他们这些日子来一直敬仰的天地主宰。见对方如此谦逊，沧澜、裕涯当时已压不住心中惊愕，慌忙还礼。
辰雷倒是略知几分内情，见王月瑶以晚辈自称，心中随之浮出一个大胆推测：“沌主，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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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朝圣
王月瑶淡笑解释：“此刻的月瑶只是三位的晚辈而已，云舵之主已等候多时，三位请随晚辈一行。”
面前“晚辈”话语谦逊依旧，但口中之言传进三人耳中，却饱含常人难以违逆的威压。如此更使沧澜、裕涯断定她的身份，不敢有半点怀疑。虽说脚步随之迈出，但哪还敢东张西望？唯独一个疑问自他们心中理所当然地浮现：“云舵之主？难道说这几日大会，还有比一方主宰还要尊贵的大能藏身于云舵之中？”
凡人修道者早已式微多年，许多典籍亦随着岁月流逝而失却。有关天地六族主宰之事，如今在各派门中往往只余下三言两语的记载，更罔论“创世圣者”四字。沧澜、裕涯有此疑惑，实属正常。至于早已知晓内情的辰雷，在明白如今他们得以登上云舵乃是唐翎意思后，却也不敢擅自声张，只得强压心中澎湃思绪，紧随其后。
未及多时，三人在王月瑶引领下，已来到云舵甲板正中。
盈盈脚步停下，王月瑶躬身向前行礼：“禀告圣者，辰雷、沧澜、裕涯三位门主已然来到。”
听闻沌主话语，三人心中同时一震。辰雷只是默默念了一句“果然如此”，至于沧澜、裕涯却是更敢震撼与愕然：“圣者？为何我等未曾听过这个名号，便连门中典籍亦未有记载？听沌主语气，他的地位似是还要在主宰之上？”
就在二人疑惑之时，一声平静问候已自前方飘来：“三位，吾在此恭候许久了。”
仿佛受到许可一般，三人此时才敢将一直低垂的视线抬起，望向前方。只见一道瘦削身影，白衣白袍，正坐于云舵甲板正中，身边半尺位置，静静地摆放着一块面具。
对方容貌一般，只不过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陌生面孔，但沧澜、裕涯二人对那块面具却不陌生，甚至有着几分印象：“你是……寒意堂主？”
“放肆！”
嘹亮怒喝忽然爆起，只见一道魁梧身影有如流星，自云舵上空急坠而下，直落到三人面前丈许位置。落地一瞬，阴寒鬼气随之四散，叫他们身心皆受寒流侵袭。
三人心中震撼更加剧烈——面前魁梧大汉身负浓烈鬼气，加上那粗犷声线，几可断定他便是早前不请自来的当世鬼祖。至于那一声“放肆”用意为何，已不难参透。
“创世圣者面前，岂容你等如此无礼？”
鬼祖程咬金声若洪钟，再度开口之时，周遭鬼气已肆虐而起，叫三位门主难以抵御。
就在此时，“圣者”平静话语再度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