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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安济伟回头一看,这不是自己的连襟马东来吗!
马东来,吴守仁的第二个女婿,专门在山里收些山货之类的东西,到县城卖买,小日子虽不算富裕,也算过得有滋有味。
当初以媒人介绍,与吴守仁第二个女儿吴继芳处对象时,安济伟曾私下问马东来的名字有什么含义。
马东来说,也没什么含义。当初父母生他时,正值寒冬腊月,全家吃穿发愁。他爹嫌他是个累赘,给他取名叫冬累。
等他长大后,操持起收山货这行当,家里生活条件得到改善。别人家羡慕他家,说马冬累是上天在冬日里带来的阳光。因为太阳从东边升起,就把名字改成马东来。
安济伟把这番话传给吴守仁,吴守仁觉得马东来为人真爽,也算能干,女儿跟他不会吃亏,就把吴继芳许给了他。
马东来进门一看,说:“你们这是要搬到哪里去呀?这里不是能凑和着过吗?难道别外有好地方了?”
安济伟长叹一声,吴继芬见姑夫来了,忙起身说:“东来,你来啦!卖买做完了?我炒几个鸡蛋,你陪你姐夫喝几杯。”说着到屋外车上拿做饭的东西。
马东来急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姐,你别忙了,拿下装上麻烦,我们到饭店去吃。”也不待她回答,自己打头走去。
离诊所不远处,有家叫悦来饭店。店面不大,由于价格公道,口味较好,生意倒也火爆。这不,还不到饭点,几间雅间全都坐满了。
马东来在楼下靠窗户处的地方坐下,点好酒菜。安济伟夫妇也到了,大家就边喝边聊。
安济伟把这阵子以来青山帮对他们的逼迫说了一遍,马东来忍不住骂道:“妈辣巴子的,什么世道!欺负人欺到这个份上。”
他想想自己也没能力挽回这个局面,既气不过青山帮的咄咄逼人,又气自己无能为力,端起酒杯连干三下。
吴继芬叹了口气说:“你也别太生气了,是我们老百姓命该如此吧。现在我只盼望敏敏能平安回来。”
马东来一惊,忙问:“敏敏怎么啦?”他的嗓门有点大,隔壁几桌的人转过来看看他。
安济伟说:“东来,小声点,事情是这样的…”他把昨天请李锋吃饭时被砸玻璃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讲一遍。
马东来腾地起身,正欲伸手往桌上拍去,忽地停下,看了看四周,喘着粗气又坐了下来,说:“岳父不是一向说这李锋很能干吗,怎么这家伙见事就溜?明摆软蛋一个。缩头乌龟,老丈人什么眼力!这家伙会不会是假冒的?”
吴继芬看他疑神疑鬼的样子,有些好笑,说:“这李锋又不是县太爷,有什么好假冒的。再说了,我看他也不象是个怕事的人。”
马东来问:“姐,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安济伟一旁说:“这人喝酒很真爽,从不打折扣,象你一般,应该不是个缩头乌龟。只是不知道他昨晚去干什么了?”
马东来瞬间感到自己高大起来,连喝三杯酒。黝黑的脸庞透出些红色来,红黑一混就成了紫色了,真是紫气东来!他拍拍脑门,想象一下,象自己这样豪爽的人,遇到昨晚那种情况,会怎么办?
等他一思考,这桌就安静多了。隔壁桌的声音传过来:“你们知道吗,这县城里的张大夫张仲文,昨晚被人打断了手。”
安济伟夫妇闻言,大吃一惊。忙转过头望去。只见一位四十来岁的汉子一踩在凳子上,半站着身子在侃侃而谈。
同桌的人问:“这张仲文阴险毒辣,又有靠山,一般人不敢动他。是哪个行侠仗义的人把他给收拾了?”
“哪有什么行侠仗义的人哦!是被一个傻子打断的,后又被史帮主打断。”那汉子得意地说,他故意把声音放大,好些人放下碗筷,围了过来。
在场的人大多数都知道,张仲文依附着这县城的青山帮,怎么自己人之间打起来了,这事真稀奇。连一直在思考的马东来也停止天马行空的想象,站起身挤到前排。
那汉子见人被吸引过来,更是得意。他绘声绘色地说:“昨晚张仲文诊所来了一对小夫妻,那娘子美的真象月宫上的嫦娥下凡。那水嫩的模样,让你看一眼,就会咽一下口水。一直看着,口水能把你的肚子撑破。”
“你别吹了,哪有人吞口水撑破肚皮的。”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句。
那汉子知道吹牛吹过头了,也没脸红,继续说:“信不信由你,这张仲文看到她,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他上前调戏那娘子,这时她丈夫出马了。这汉子身高七尺,肩阔腰窄,满脸漆黑,胡子象蓬草,简直跟水浒中的李逵有得一拼。他抓住张仲文,劈里啪啦地一顿猛揍。张仲文的头被打成猪头,手也被打断了。”
大家知道他讲得太夸张了,但听着却很解气,这回没人出来挑刺较真。他喝了口酒,接着说:“后来青山帮史帮主史大鹏到了现场,了解了事情经过,认为张仲文太丢人了,把他刚接上的断手又打折了。”
“好!”人群中发出一阵夸奖声,大家对凶残的史大鹏似乎有些好感。有人听着不过瘾,上前问:“那后来呢?”
那汉子看看这帮热心的听众,心头十分快意。原想再吹一会,可材料有限,只得说:“后来听说史帮主亲自送这对小夫妻出城,张仲文今天歇业。”
安济伟想,难怪今天这么多人来诊所,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这诊所是搬好,还是静观其变?
正思索间,街上忽然有些吵闹,安济伟三人回到自己位置,朝窗外望去。只见有不少人在街上欢呼雀跃,远处响起鞭炮声。
马东来纳闷说:“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有鞭炮声,难道是有人做寿?”
安济伟也觉得今天有些奇怪,这大热天的,又是饭点之时,街上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理出个头绪来,又有鞭炮声响起,这回离这里有些近了,莫不是迎亲的?可这些人的衣着了不象啊。
突然门口直奔进来一个伙计模样的,到帐房先生那里低声诉说些什么。帐房先生顿时满脸笑容,吩咐饭店伙计外出办事。
不光安济伟他们,整个饭店吃饭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不一会儿,伙计提着四串二千响的大红鞭炮回来,挂到楼上各个窗户处点上。顿时鞭炮象沸腾的没油锅遇上水一般,劈里啪啦乱响。火红的火焰到处飞溅,大家看得一头雾水。
有人问帐房先生何事,他却笑而不语。
有好奇的人跑到街上打听,一会儿跑回来,一跃到帐房先生的柜台上,大声喊:“青山帮帮主史大鹏和二个手下,死在城外山冈的峭壁下被人发现了。现在尸体抬回来喽!”
整个饭店象炸了锅似的,比原先放鞭炮还要热闹。大家认识的、不认识的相互敬酒祝贺,连吴继芬也连喝好几杯酒,她眼含泪水,脸上绽放着笑容,嘴里不停地念叨:“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善恶到头终有报,菩萨保佑我妹妹能平安回来。”
张仲文的诊所歇业,史大鹏死了,安济伟也不再搬迁了,马东来帮他重新放置东西。
临近傍晚,悦来饭店的伙计上他家,告之吴继敏在同学万依慧家,李锋也在那里,请他们不要担心,安济伟夫妇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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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四只船
吴继敏背身站立,不知因为山冈上的晚风,还是刚才凶残血腥的一幕,她一直在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身边传来低沉而温和的声音:“来,这边歇会儿。”
她转过身,只见李锋在山冈背风处点了个火堆。火苗欢快地舔着木柴,三具尸体已不知所踪,想必被他处理掉了。
这时,吴继敏的心稍稍平复,她快步走向火堆,急于寻找光明和温暖。在火堆旁,李锋堆了两堆用细枝树叶叠起来的窝。权当晚上睡觉的床。
吴继敏半躺在树枝上面,很是柔软,并不硌身。想来李锋花了不少心思堆起来的,她长吁一口气。
李锋抱了一大堆树枝,放自己这个窝边,以备随时可以添柴火。他也躺下来,两人默不作声,只有燃烧的枯枝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你以前杀过人吗?”吴继敏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李锋苦笑一声,说:“我说我没杀过人,你信吗?”
吴继敏暗想,这人说谎话不打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