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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许久未清醒,若是看见自己身边不是熟悉的人,会不会感到害怕或者失措?她为人子女,怎能够扔下母亲一人。
顾画蕊想了想,刚欲婉拒,却听见身后无华开口,声音里面也是带着强打精神的样子:“小丫头,你就去睡吧,这里有我和月浓,你也说她办事细心,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末了,看她还是迟疑,便接着道:“你也不是大夫,留在这里只会给我徒增烦恼。”
顾画蕊回头,就看见无华摇着扇子,抬手微微掩住嘴角打了个呵欠,然后一双桃花眼轻轻弯了弯,懒懒对着她挥了挥手:“快走快走。”
明明就是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我知道了。”
顾画蕊顿了顿,答道。
说完将沈芷乔轻轻放下平躺下来,手上软枕重新搁回床头,将她的头放了枕在上面,最后把锦被拉上来盖在沈芷乔身上,替她掖好了,这才起身。
“水袖,水月,你们同我一起回去吧。”
顾画蕊道,“月浓,辛苦你了。”
“小姐何必说谢,这本是奴婢的职责。”
月浓连忙摇头。
“小姐……”
水月看了看顾画蕊,眸子里面的警惕却是半分也没卸,星眸紧盯着摇着折扇笑盈盈的无华。
她依旧觉得这个人既可疑又非常不可信,因此对无华始终抱有似有似无的敌意。
顾画蕊顺着水月的目光一望便知她在想什么,冲着水月轻轻摇头,转身披上方才夜御天给她未还的大麾,朝门口走去。
水月领了眼色,也只好跟上。
水袖也是跑到旁边拿了灯笼跟在了后面。
行至门口,顾画蕊忽然顿足,回头再看了一眼屋内。
沈芷乔面色依旧带着苍白,躺在卧榻上双目紧闭,顾画蕊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就好似榻上的人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一样。
母亲,你何苦。
半晌她回头,嘴里轻声说了一句:“多谢。”
她身后的无华手里绢布画扇一顿,接着又不紧不慢的摇了起来。就看着披着大麾的姑娘站在门口,踏着院内的满地霜华渐行渐远,最后随着那一点烛火隐没在了黑夜里面。
月浓站在卧榻旁,隐约觉得无华公子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神忽然哪里有点儿不一样了。
“公子,你也劳碌几天了,不如先去歇着,奴婢守在这儿,有什么变化再去叫公子。”
月浓看着无华,道。
“哈。”
无华手中折扇啪的合上,嘴角撩起笑容,“月浓姑娘这就说的不对了,医者有济世之心,救治伤患自然是应当做的。”
说完踱步到了一旁的圆桌旁边坐下,抬手刚提起茶壶,掂了掂,察觉重量不对,便直接对月浓说:“月浓姑娘,夜还长着不是?可要劳烦姑娘去倒一壶热茶来了。”
话落,又立即补充道:“对了,要雨前的竹叶青,我可是看见你们老爷前几日才克扣了一批好茶呢。”
另一边,水袖提着灯笼跟在顾画蕊身边,就听见水月开口,问:“小姐,那鬼医无华……”
顾画蕊侧脸看向水月,见到她眼里分明的不信任,便笑了。
“无华……你不必再去招惹他。”
无华此人确实不是那么简单,然而顾画蕊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既然不妄动那她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况且这几日以来沈芷乔的病情全是多亏了他才得以稳固下来,方才她又如何看不出无华眼里的疲倦。
身份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个花,这些事情都暂时作罢吧,她目前最挂心的仍是母亲。
若是沈芷乔在她去南国之前还未恢复,那可就是真叫她放不下一桩心事了。
水月的任务是保护顾画蕊至周全,此时她定然不能就这样作罢,然而当下既然小姐已经发话,也只好应了下来。
三人回了厢房,水袖便去为顾画蕊备水沐浴,水月也是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小姐……”
顾画蕊褪下层层衣衫,抬腿跨进桶内,旁边水袖端着一盘桃花瓣将其撒入水中,眸子里面却是有些困惑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嗯”
顾画蕊掀起眼角懒懒的看着她,“有什么事情就问吧。”
她觉得以水袖的性子,大概要问的东西八成也只会与夜御天有关。
果然不出她所料。
“小姐,奴婢还是不明白,为何你要拒绝夜将军。”
顾画蕊扶了扶额,淡淡道:“拒绝了便是拒绝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小姐是不喜欢夜将军么?”
这个问题倒是一下子将她噎住了。
喜欢么?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夜御天的脸,他眸光冷冽的样子,挑唇戏谑的样子,温柔以待的样子。
如何不喜欢,大概是……喜欢的吧?
顾画蕊双颊微曛,自己还是在沐浴便如此想入非非,着实……于是忍不住掬了一捧水洒在脸上,这才镇定道:“嗯,不喜欢。”
“啊……”
水袖眼中竟是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来。
“怎么了?”
顾画蕊这下倒不太明白水袖究竟是在想什么了,为何她听了自己答话以后是这样一副表情。
“奴婢以为会是其他理由。”
水袖遗憾道。
“你一个女子,整天打听别人的嫁娶之事,可害臊?”
顾画蕊挑眉,往自己肩上浇了些水,肩头才不那么凉了,“好了,你再与我说这些,下次西街的玫瑰酥可就没你的份了。”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北国的使团
水袖抿着唇,手里桃花花瓣洒下,却是再度开口:“小姐……”
顾画蕊眉梢一抖,难道她还想对这个问题穷追不舍?还是自己得让她明白主仆有别才能令她闭嘴。
这件事情在她心里如梗在怀,上一世的事情,自然不愿多提,水袖平日也非不识时务之人,怎得今日如此固执。
“小姐……水袖只有最后一事要问。”
水袖放下盘子,跪坐在木桶旁,小脸却是少有的严肃起来,“关于小姐的左肩上,刺着的……那只彩凤。”
话一出口,顾画蕊面色顿时微微一变。
片刻定了定神,问:“你怎会突然问到这个,这只绣凤,不是从很久以前起就在我肩上了吗”
手指情不自禁覆上左肩,手指上温热的水滴触到空气迅速变凉,落在肩上就是一片冰冷。
“是啊,正是因为小姐肩上的彩凤是生来就有的,奴婢才会觉得奇怪啊。”
水袖点头。
水袖如此正经的模样倒是罕见,连顾画蕊都察觉到一丝异常:“发生何事了。”
“小姐,你可还记得今晚你赴寿宴之时,奴婢是守在门外的。”
水袖道,“当时奴婢在门外,看见了……”
微顿,接着说道:“北国的使团。”
顾画蕊拨弄着水面的动作轻轻一顿。
“接着说,你看见了什么。”
顾画蕊不急不缓道。
“小姐怎知是奴婢看见了什么”
水袖讶异,却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奴婢看见,其中领头的那个使者的手袖袖口上,竟然绣着与小姐肩头胎记一模一样的彩凤,那形态绝对错不了,奴婢还反复看了好几遍,绝对跟小姐肩头的彩凤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北国的使者。
顾画蕊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敲击着木桶边缘,桶内的水一点一点冷去,她却丝毫不觉。这水纵然再冷,也冷不过她的心。
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这一天终于是要来了吗。
顾画蕊捏住一片花瓣,将它攥在掌心,微微发力,直至挤出粉红色的汁液出来。
上一世的事情她必然不会再让它重演了。
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水袖看着她不出一言,只呆呆的坐在木桶内,内心担忧起来。看到那彩凤,她只是怀疑北国与小姐有所牵连,然而小姐现今的反应,恐怕这牵连是定了妥妥的了。可是小姐她到底能跟北国扯上什么关系
“小姐,水凉了,奴婢服侍你着衣吧。”
水袖道。
“水袖,今日这件事不可外传。”
顾画蕊终于回过神来,松开手指,掌心那瓣破碎的桃花随着水波微荡缓缓沉入水底,“若让我知道……”
她不是不信水袖,水袖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如此一说,恰好掩过她心里的凉意。
“奴婢知道。”
水袖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