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男人胸怀天下,好女子心在一家。”
崇宗会意,也拿这话说事,后朝野天平彻底倒向沥仁孝。所以大和尚了因对仁宗是有极大帮助的。那沥仁孝也对了因礼敬有加。
话说大和尚见驾,却双掌合十,揖道
“米托佛,陛下,前时沥重公主提起一事,甚为蹊跷。”
“请教大师何事?”仁宗见了因迎出佛堂,两句寒暄过后,直接要提什么蹊跷事,立刻问道。
大和尚手拈佛珠,不急不缓道:
“她手下将军耶律錞曾得南朝药方,可防年来军中传染之瘟症。但耶律錞来不及献出此药方,火速被任相任得敬派往它方。后不明不白死于非命。至使多人染病,死者不计其数。”
“还有这事倒必须一查到底!”仁宗一惊道。
说话间,一行人进得佛堂正殿。但见殿上供了横三世佛,乃中央释迦牟尼佛,东方阿閦不動佛,西方阿弥陀未来佛。皆金身遍体,雕塑精细。
三人入室,在未来佛前落座。佛前一联,上文是:
佛说众生欲平等
下文写:
菩提无相在心中
了因请仁宗太妃上座。自己却盘腿打坐在蒲团之上。他弱冠出家,这一蒲团业已坐了整整七十三年。
大和尚手把佛珠,目露祥光。可毕竟上了年纪,老斑鳞鳞,体态龙钟。但端坐蒲团之上,精神矍铄,声若洪钟。的确一派高僧模样。
小和尚们奉茶上点心后。了因笑道:
“陛下,贫僧这里,紫砂茶器者,乃六安东茶。青瓷碗里,为普洱西茶。”
“啊,大师高雅。朕于茶道,往后要向您请教。”仁宗沥仁孝自幼随曹太妃,不喜奢侈。他并不懂茶。真要请教的,倒是国事。所以马上又说:
“方才大师言讲军中事甚为蹊跷。朕甫登大宝,多少事还望您指点!”
“陛下之请教、指点,言重了。南人李耳有说,教治大国如烹小鲜,米托佛,这倒是至理名言。”
沥仁孝手捧青瓷碗却不饮,反探身询问道:
“大师请进一步明示。”
“米托佛。兴国者,大夏全民。治国者,陛下一人。就像那烹饪,一边是名厨,另一边十万百万人绑在一起用力,那边菜更入味?”了因笑道。
沥仁孝回望母亲一眼,见曹太妃频频点头,又道:
“是了,大师。朕今番来访,真心请教治国之术。”
前一段时间,沥仁孝听了因计谋,登了皇位。今番更要听询如何治国了。
大和尚见仁宗关心,点点头,又说,
“陛下,贫僧今日一计伤三势,或可保三十年朝中无虞。眼下辽亡回败,宋金交战,亦两败俱伤。大夏四周强敌皆无力攻我。阿米托佛,此一节或可保大夏五十年平安。”
仁宗点头称是,乃道,
“如今河套种粮,兴庆冶铁,大夏发展国力,正得其时。”
大和尚闻言又道
“古今天下,一圈人也好,一个部落也罢,一个国家也成。为说话方便计,只要有相对独立自主行政能力,米托佛,不妨叫它国家。”
他理了理身上袈裟,又道:
“那么,米托佛,一国甫立,便有兴、败二力。兴力旺盛,国强民丰。败力大增,逼迫兴力,国祚衰败。兴力不敌败力,国将不国。”
“大师,何为兴、败之力?”沥仁孝初登大宝,人甚谦虚。
“米托佛,国之败力,外权觊觎,内奸谋反,政暗吏腐,民族不合,贫富过激,天灾地祸等等不一而足。国之兴力,则是生产发达,科技进取,物阜民丰,政通人和等等。”
“大师之言,其理甚明。”仁宗闻言,如醍醐灌顶,高兴道。
了因意守丹田,调匀气息,他今天要把话说透,便又道:
“米托佛,实际上,世事复杂。一国倘败力甚微,兴力亦国虽存,了无生气。如果败力陡增,如强寇问鼎,而兴力无法顺势增长,国家很容易被击败。”
“那败力颇大,而兴力更加大呢?”仁宗确是明君,感到了因之言,看似虚玄,闻之抽象,但句句关乎国祚,就又虚心问道。
了因点点头,缓缓道来,却语音掷地有声:
“一国兴力巨大,其君王却不能不查那败力。有种败力,如吏治**,可能百世难除,反愈演愈烈。兴力若不能抵,米托佛,国之危矣。”
“大师,既然国有兴、败二力,那么只要全身注重兴力,让它总高于败力,为什么不可以?”仁宗轻呷一口茶,认真问道。
了因闻言,摇头道:
“夫兴力,除贫僧刚刚列举的,还有一条至关重要,就是反腐之力。若无此力,国家早早晚晚便要亡败。米托佛,而举力反腐,便不能仅仅关注生产发达,科技进取,物阜民丰。”
沥仁孝茅塞顿开,但道理知道越深,问题就越多。他又疑道:
“兴败二力,如何度量?”
………………………………
七十四(2) 病遇良药病症退, 国无良将国运消
七十四(2)病遇良药病症退,国无良将国运消
大和尚听仁宗垂问,手拨数珠道:
“陛下,若量者为尺丈斗称,米托佛,兴败二力,此消彼长,与时俱进。绝非定常,故实难称量,更难预测。”
了因言罢,见仁宗与曹太妃皆面露失望之色,便又说:
“二力随机不可预测,米托佛。但并非无度!度者,乃平均之力的估计。”
“度?大师请讲。”沥仁孝听得入迷,放下茶碗道。
“夫兴力,有财,理,吏,兵,四者为度。”了因身躯微晃,但语气平和,又道:
“财者,百姓之富裕,国家之岁入。皆可以钱币金银作估计揣度。当然只是个平均数而已。米托佛,国家岁入,乃人丁栏畜田亩三大税。先皇以降,田亩税首超牲畜存栏税。大夏富裕起来了。”
“对,国家要大力发展生产。”仁宗道。
了因听言先点头,可后来又连连摇头,道:
“正是。但还有一事,极为重要,那就是防范土地兼并。各种手段广集土地者,皆当世权贵。他们有地,必尽力避税,亦有办法避税。土地越集中,米托佛,国家岁入越弱!”
“是了。土地越集中,广大农人无地,无恒产者亦无进取之心呀。那理为何物?”仁宗眼睛放出精光,复又问。
“米托佛。理者,公理、法理。国欲富强,民必用力,吏必用心,军必用命。此三者,必要讲道理求公平。陛下有六安普洱两杯茶,可知六安绿茶为东路入夏,价钱高过普洱西路茶近百倍之多?”
原来了因上茶,还有深意。仁宗忙说:
“啊?朕道行也浅,并吃不出这多差价。”
“米托佛,东路从金国而来,的确不易。西路乃茶马故道而运,有军队护茶,成本低些。仅此而已。何来百倍差价?现吃东茶者,成为身份象征。佛说众生平等,但实相无相而无不相,故非了然无差之平等。而富贵贫贱差别如此之大,绝非公理。”
“明白。眼下无理者,比比皆是呀。那,那吏者为何?”任宗频频点头,他能举一反三若有所悟。但又有新的问题。
“吏者文官武将。疏通吏治,不能靠抓当官的小辫子,而在于教化。米托佛。陛下请看。”
了因叫小和尚拿出沥重‘血碑’拓片,给仁宗与曹太妃过目。这是小和尚悄悄跟了沥重王三横,见沥重刻碑刚刚拓下的,墨迹尚新而未干。
了因又说:
“这便是沥重教化她部下之碑文。陛下,以孝治天下,并非只针对军兵。首先是文武百官,然后是大夏子民,必忠君孝祖。方可压制离经叛道之歪风!”
“明白明白!但大师观我朝如何?”仁宗诘道。
了因高论,震聋发聩。沥仁孝被深深打动。但佛家语言,总不会针对具体人与事,常抽象纵论原则。沥仁孝因此有这样一问。
“米托佛,大夏自先祖拓跋思恭,太祖李元昊,先皇沥乾顺,历来政治修明。国力上升,世所仅见。呵呵。”了因双手合十道。
仁宗沥仁孝是何等聪明。他知道了因嘴上虽这么讲,其实是不便说破当朝巨贪任得敬,权倾朝野,敛财无数,这人是潜在的巨大危险。
他今番与了因一见面,大和尚第一句话就是指向此人。数年后,沥仁孝抓住机会,一举拿下任得敬,用的罪名便是整治贪腐。
“那大师还担心什么?”仁宗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