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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老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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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强势一点,这个家才能撑起来”,我也深深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离过年还有几天时间,我和弟弟跟着母亲进城,置办了过年用的吃穿用度,按母亲的标准,今年每人一身新衣服,还买了一个大灯笼,刚到家,看见村子里来了一辆拖拉机,正在嗒嗒嗒的作响,周围围着很多人,我跳下车赶过去瞧瞧,拖拉机上面载着一台爆米花机,它不需要点火和通电,只在拖拉机转轴带动下即可正常运转,这机械化的爆米花机就是利索,一盆包谷,几分钟变成弯弯的长条,装进袋子里,尝了尝邻居婶婶刚炸好的,确实好吃,好在家里还有商品包谷的存货,我和弟弟耐心的排着长队,也扛了一袋子回家,吃着新式的爆米花,看着电视,似乎我已经忘记了老式爆米花的味道。

    欢欢喜喜又是一年除夕日,这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照着我家的老屋火红火红的,鞭炮声过后,我们开始观看2000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今年的舞台比以往的要大一些,观众也多了,一开始就看见牛群和冯巩从观众中走出来,充当了第一个节目的主持人,一首开场舞《把春天迎进来》,带给我们一种青春的欢动气息,紧接着冯巩、郭冬临的相声《旧曲新歌》,幽默搞笑的语言惹得父亲哈哈大笑,一曲《军中姐妹》,激起了我的军人情怀,梦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她们一样帅气凛然,今年的春晚很有特色,所有的演员都充当了主持人,还增多了与观众的互动场面,一曲《找朋友》的欢快调调从观众席中跳出来,台上的小朋友可爱极了,赵本山、宋丹丹的小品《钟点工》更是为我家增添了不少欢笑声,也让我知道城里人也有他们的苦,找个说话的人还要花钱,还有我们共同喜欢的林心如、赵薇,都陪衬着这《家和万事兴》里的老话:“老祖宗留下一句话,家和万事兴万事兴,妻贤福星广,母慈儿孝敬,众人拾柴火焰高,十指抱拳礼千斤……”唱出了父母的心声,唱出了我的心愿。对比着现实生活,顿时有点伤感,在看到音乐剧《笑一笑》里小姑娘的遭遇时,我想我也应该笑一笑,因为生活并没有很糟,正如主持人所说:“红红火火的日子一年总比一年好”,一切都在变好。今晚最令人激动的是汤灿、火风《开门红》,这欢快的节奏,牵动着全家人的心跟着一起踏进21世纪的大门。再伴随着《甜蜜蜜》的靡靡之音,还没等来零点钟声,我就已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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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三大教派

    大年初二,我们一家提着两瓶白酒、一条烟,骑着摩托车,来到外爷家,一起向外爷外奶磕头拜年,我跟弟弟每人领到10块钱的年份子钱,这时候几个姨妈也过来了,跟往常一样,互相问好寒暄过后,女婿们们围在一起划拳、喝酒、吃菜,女儿们都在灶伙房帮忙包饺子,我跟着表哥、表妹,带着弟弟在院子里放着炮仗,一副很融洽的状态。可几个姨妈坐在一起,谈论着家常里短,互相攀比着,一向争强好胜的母亲,哪能受得了妹妹还比她过的好,当大家说起父亲打麻将输钱的事情时,母亲抑制不住心中的火气,又冲着父亲骂了几句,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埋怨父亲的不是,借着酒气,父亲向着外爷鞠躬,说:“对不起了,岳父大人”,说完父亲当着一大家人的面痛哭起来,此时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愣住了,母亲也很惊讶,闷不作声。这是我第一次见父亲哭,也只有我知道他为什么哭,我心里痛恨着母亲,陪着父亲一起哭起来,这一天的和睦气氛,随着这哭声全部化作乌有,直到晚饭结束,一家人不欢而散。回到家,母亲再也没有提及此事,第二天,父亲酒醒后,一切还照常进行,跟着这过年的节奏,依次瞧完了所有的亲戚。

    今天初五,本来是要去姑妈家的,因为姑妈信基督与我们断绝来往,父母只好作罢,但奶奶要去,我不顾母亲反对,跟着奶奶来到姑妈家,一年多没有见姑妈,我还是比较思念她的,想着她肯定会问我有没有坚持祷告,我早早的就在心里盘算好了,不能让姑妈看出来我放弃信耶稣了,还跟往年一样,我们坐在一起祷告,祈求神的保佑,今天是周三,本该也是聚会的日子,姑妈家就来了几个人,我问姑妈:“其他人怎么没有来”,姑妈说:“他们跟我们分开了,他们信的是邪教”,与姑妈的交谈中,我才明白基督教分为三大教派:天主教、东正教和新教,而姑妈信奉的是东正教,另一些人信奉的是新教,因为两家互不相让,只坚持自己的信仰,所以将对方都视为仇人,互不来往,这又让我深陷疑惑,为什么读的是同一本《圣经》,却有如此大的反差,看着他们从亲密无间转变为世仇,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放弃《基督教》,我不想被卷入任何派别,只相信科学。从这时起,姑妈教授给我的所有教义,我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对姑妈的感情也随之减淡。

    过了初八,堂哥、堂姐都已离开,父亲的铁匠铺正式开张,邻居叔叔家的大货车也轰隆隆驶向远方,整个村子里又变的冷冷清清,只剩下我们这帮孩子窝在家里打扑克牌,什么升级、扎金花、说谎、拉肠子、七王五二三、斗地主通通玩了一遍,但仍然不死心似的,继续寻找着过年的乐趣,在我看来,今年这个年过的也很无趣,不仅卖冰糖葫芦的不来了,连卖叫花子也没有来,除了在家看电视,好像无处可去,眼看寒假已经过了一半了,也是我该做寒假作业的时候了,又想起期末考试的排名,我心生愧疚,这学期是小学的最后一年,我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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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女强人

    村头的钟声响起,肯定是生产队长组织开会,我要写作业无心顾及,母亲去参加会议,不一会儿听见一段吵闹声,吵架的声音是母亲的,我急忙放下手中的笔,跑出去看看,是生产队长和母亲吵了起来,很多人都在一旁看笑话,从他们的吵架中我得知,生产队长组织乡亲们开会,讨论大家该种什么,没有人吭声,因为上一年我家的制种包谷收成还不错,母亲心急,第一个在会上发言还是种制种包谷吧,可生产队长却说:“你们家男人呢,还轮不到你说”,在他们的吵架声中,我能听出母亲心里极度的憋屈,她也不想变成女强人,可她别无选择。在这极速发展的年代,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贫富差距日渐增大,村子里的人都开始欺软怕硬,嫌贫爱富,再加上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更是不把母亲放在眼里,一致认为母亲就是爱逞强,泼妇型的人。这次母亲骂了生产队长,乡亲们更是对母亲心生厌烦,邻里关系也日渐僵化,回到家,母亲看见桌子上摆的全是我的书本,一溜烟全部给我扔到院子里,一个人闷头钻在被窝里哭起来。奶奶在一旁嘟嘟囔囔,也认为是母亲的问题最大。我流着泪捡起满院子的书本,一个人坐在没有炉子的东屋,借着这冰冷的桌面,一点点的抄写着生字,心里对母亲的同情全部化为憎恨。晚上父亲回来,母亲遏制不住内心的怒气,又通通散发在父亲身上,“把你这没出息的,人家用脚后跟看都看不起你”,父亲只是静静地听着,更是无言以对。

    再怎么样,生活还要继续往前发展,事实已经如此,母亲骂完了,气消了,事情也就过去了。她也知道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打骂、离家出走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落后于人,只能让人看不起,日子也越过越差,母亲嘴上不饶人,心里却很清楚,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往前冲,母亲调整好心态,重新振作精神,继续为这个家操劳着。乡亲们最终的讨论结果,还是种制种包谷。为了尽量不耽误父亲的生意,母亲一个人带着我和弟弟,打理庄稼地里的活,借不到工具,就自己买回来,指望不上别人,全部靠自己,没有怨言,没有眼泪,可我知道她心里是苦的。

    帮衬着母亲将地磨好,就到开学时间了,我依然扛起课桌,为这个随时都可以消失的学习梦坚持着,心里默默鼓励着自己,想着只要成绩好就肯定有希望。新学期学校校长室里增添了一台计算机电脑,下课时间我们都趴在校长室窗户上看,据说这个电脑比人脑还厉害,什么都懂,我们都很稀罕,就连学校老师都不会使用,我们只有看看的份。听老师说上初中会开计算机课,我们只好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小学的最后一年,老师们都很重视,一直告诉我们要:“笨鸟先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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