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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王妃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睡着了。
“抱歉啊抱歉,夫人您接着说。”我抹了抹脸振奋了一下精神继续听她说道,完全不记得她刚才讲到哪儿了。
河间王妃一脸忧虑地看着我,多半暗自觉得以我现在这种状态估计是别想活着回来了。
河间王妃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卫兰,你若是真有什么难处,或是去不了南兰陵,我大可和殿下说说,你不必为难。”
我的不想去的想法真有那么明显嘛,感觉都印在脸上是人皆知了。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殿下,即便是赴汤蹈火也是要去的,卫兰并非背信弃义之人。”我揉了揉脸对河间王妃说道,一方面尽我所能地让她宽心,虽然我知道并没有什么用。
河间王妃真的是个特别好的女子,只可惜这样的女子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突然莫名其妙的替她嫁予河间王有些心疼,然而只是一瞬间的时间便觉得嫁给高孝琬其实也没啥不好的。
人家有钱有势有地位,多少妹子想嫁啊。
“这是齐国的地图,这是陈国的地图,你且先去琢磨琢磨以免迷失了方向。”河间王妃将两卷厚厚的帛书交给我,我觉得她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想一并给我,便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拿。
“卫兰兄弟可是第一次去南边?”河间王妃崔氏握着帛书问我。
“去江南,这还是第一次。”我看着河间王妃一脸尴尬,小心翼翼地说道,反正气氛很是诡异,我又不能和她明说,说老子当年就是在梁国出生的,小时候天天在江南地区鬼混什么的。
“江南气候潮湿,夜间多阴冷,可不比北境,卫兰兄弟去了江南可要当心水土不服。”河间王妃一脸关切,我似乎从她的神情中看出来了那么一点她对于江南的向往之色。
“都说江南风景秀丽,可是当真,不知是如何的秀丽法呢。”我暗搓搓地试探道。
“江南的烟雨是极美的,你在我齐可看不见。”河间王妃捂着嘴笑了笑,她笑起来也很好看。
我不由得想到了河间王府上当初那个应门的小妾陈氏,也是很好看的女子,不知为何我觉得高孝琬并不喜欢她。我把握不好他们府上的人际关系,只是自那次晚宴之后便再也没看见那妾室,倒是有些可惜了。
都是别人家的妻妾我想那么多干嘛。
“王妃可是去过江南?”见她对江南如此感兴趣,我问道。
或许江南之地对于她来说,除了万人敬仰的佛牙舍利还带着些其他的执念。
“很早之前听父辈提及过罢了,年少时对于父辈口中的江南很是向往,不过我想我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如今我有了夫君,又有了儿子,像这样在河间王府里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也未尝不好。江南之地虽美,但想此生是无缘了。”河间王妃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落寞,“听闻江南的荔枝很是美味,你若是得空,倒可以捎点江南的荔枝干回来。”河间王妃笑了笑,从腰间解下一块木牌和两卷地图一起交于我。
“这个是河间王府上的令牌,你带在身上,路上跑马的时候也方便一点,此外我安排了婢子给你带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干粮盘缠,都已经放在你的马上了。”
“其实王妃不必亲自操劳这些事,卫兰讨饶了。”
我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之前还没有妹子对我如此好过,于是有些不太明白河间王妃此意为何。
“先前殿下已经给过我一些盘缠了,足够路上开销所用,这些东西,烦请夫人收回吧。”
“不过是略表心意,请小兄弟务必收下。”崔氏将双手收回进长长的衣袖里,就好像无论我如何推脱她也万万不会将那些东西收回来。
“殿下对于佛牙是相当在乎的,妾身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请小将军务必将佛牙带回来,也算了了夫君的一个夙愿。妾身知道此去凶险,如若未能带回佛牙舍利,也务必恳请将军平安归来。”崔氏起身向我行了一个万福礼,深色的裙褶款款落于她的脚下。
我知道河间王府邸上并不缺那么点钱,但如今毕竟是所托于人,面子上也是要做足的。其实在此之前我和他们一家人并不认识,也毫无任何瓜葛,他们本不该对我如此。如果这一切只是为了佛牙的话,也不过是利益之交,那就更不应该带上任何感情se彩了。
我想,河间王妃大概真的很在乎高孝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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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自承其一
兰陵自承其一
我从清都邺城一口气跑到了徐州境内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尚晚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我便骑马启程离开了清都,从昏暗的黎明一路走到火红色的黄昏,此后的每走一步都离遥远的未知更近了一步。虽然邺城乃是齐国繁华之地,酒色罗裙、歌舞升平,不知有多少人为之向往,每年都有数千人不远千里来邺城谋生定居,甚至很多人终其一生的目标便是去邺城买间房子。但邺城,作为齐国的国都却不由得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一点也不平易近人,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对比邺城我还是比较喜欢晋阳城,晋阳城开外便是天下赫赫有名的雁门关,虽然晋阳也是挺高冷的。
我觉得我以后大概也很少有机会会再次进京了吧。
这一路往南感觉就像是在逃离邺城一般,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最近几天发生的太多的事情让我乱得毫无头绪,就像有一种无形的张力在拼命撕扯一般,此刻一路纵马往南,任凭大风吹得脑袋疼,却也吹分明了几分。
我不由得思索起来自己千里迢迢跑到南陈取佛牙究竟有何意义,我本来是因为不小心跟随乘子尚北上邺城传递消息的,不知为何却要给泄漏消息的家伙们背锅。因而兰陵王殿下让我先去其兄长河间王殿下哪里避风头,而河间王殿下借此机会让我去南陈取回佛牙舍利。那我取回佛牙之后还是跟着河间王殿下混么?这一系列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关联?我仔细思索了半天,后来想想,大概是因为我还是很想回晋阳军营的。
其实说到底,我最想回去跟着兰陵王殿下混,一看就很有出息的样子。
殿下年少绮岁观兵,起家通直散骑侍郎,其实这本是一个小官,后来发展到统领禁军,乃至于封王开府,到如今在晋阳军阀中有一席之地,这一路走来当真是挺不容易的。
就我在晋阳呆了那么多年,多少也了解了一二。晋阳军系鱼龙混杂的,其中也不乏贵胄势力纵横,尤其是中军帐。晋阳军系里除了当年和高欢六镇起义的弟兄们,还有后来从尔朱兆手上拿回来的十万俘虏,加上齐国建立后所招的全国各地的士卒,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像我这样的流民。从当初到如今已是好几代人的时光,这些时光足以改变好几代人,有很多人便是这样一辈子就待在了晋阳城。晋阳军系关系错综复杂,几个老一辈的人物像段韶、斛律光等老将军也是好几辈人的努力才换来了如今的显赫家族地位。而这样根深蒂固的家族势力又岂能轻易撼动。自从齐国建立以来,朝廷一直有意巴结晋阳军阀贵胄,单看段韶将军、斛律将军在齐国的地位之高便可见一二。高欢当年主张胡汉混杂,便是清晰地意识到只有依靠汉人和鲜卑共同的力量,才有澄清天下的契机。明明是汉人却说自己是鲜卑人,高欢显然是认同了鲜卑血统的,然而这并不代表鲜卑势力会就此买账。当初魏文帝迁都洛阳,全面汉化的时候,其实也略微带了点强迫的色彩,这股怨气一直积攒在边疆六镇,直至六镇起义到如今,鲜卑与汉依然有些水火不容的架势。然而我作为一个汉人都觉得胡汉并不是单靠着高欢忽悠就可以冰释前嫌的,那些鲜卑贵胄尤其是三言两语可以打发的?晋阳军阀以鲜卑人居多,而汉人大多都是当年跟着高曹傲起兵所遗留下来的人,这些人对于皇室多少还有些不信任,因而无论是高洋、高演、高湛都极力拉拢段家和斛律家,以鲜卑军阀的势力作为自己登基的靠山。单从斛律家一后二太子妃三公主便可以看出皇帝是想让他们当帝王家的自己人啊。
但是这样一个连高澄高洋当初都无法打入的晋阳军团,到高演高湛时期的磨合,到如今兰陵王殿下能执掌晋阳兵权,深得段韶将军,斛律将军的肯定,段韶将军甚至传授兵法什么的,大有百年之后取而代之之势。而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