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逐月!不怕冲过去就好了。”我拉着缰绳,尽量让逐月不看地上,望向眼前越来越近的金墉城,就看不见那些面目狰狞的周军了。
“右边!”
听话逐月身侧一拱,借着身躯巨大的弹性把一个从侧面扑上来的周军弹了出去,撂倒了一片前仆后继的周军。
“不错啊逐月!还可以这么玩!”我拍了拍它的马头,回头瞥了一眼被甩下的周军,觉得这匹马简直神了。“左边!”我往右拉了下缰绳,逐月的整个马头被我一拉,顺势逃过了周军刺过来的长戈,还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长戈的兵,抄起环首刀挡了回去,那家伙估计被我一刀捅死了。
逐月仍然没有停下奔跑,前方的我军将士也手刃了不少的周军,前方的道路上一片混乱,我甚至都觉得逐月都是踏着敌军的尸体在往前跑。
有些没断气的估计都没踏断气了。
“门牙!”一片混乱中我并没有看到门牙,估计奔袭的时候距离离得越来越远了,话说自身都难保了,门牙马术比我好,处境应该不会比我太差。
“门牙!你在哪儿?!”
我既没有看见门牙,也没有看见门牙的黑马,漫天的尘土间只能看见如火一般燃烧的迷雾,和迷雾中一匹白鬃的马。
那个是将军,我只知道门牙在我前面,我只知道眼下绝不可恋战要跟紧了将军,冲出周军的军阵,我们就赢了。
在我的前面有很多的同胞,我不知道排在后面是运气好还是啥的,前面的将士们可以抵抗掉一部分的冲击,虽然周军的攻势要比冲在前面的少一些,但一旦落单也很危险。
如此说来殿下真是冒险。
可是漫天飞扬的尘土,迷雾中什么也看不见,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该怎么办,直觉告诉我靠听觉,可是周围的声音也是一片混杂。
逐月还在马不停蹄地往前赶,路上到处都是散落的兵器,遇到了一个横插在地上的马槊,它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跳了过去。
往前冲,万万不能停下!
我看着金墉城越来越近,周军的围势越来越薄弱了,胜利就在眼前,加油!
“前面!完了要撞了!逐月救我!”
一个突然间一匹黑马失蹄直接横在了逐月的面前,那么突然,在我看见的时候已经绕不过去了。
我这么一叫,逐月一个哆嗦,蹦起了后腿,直接踏在那黑马的身上跃了过去,与其说是跃,不如用飞了出去这个形容词来形容更为准确。
确确实实是飞了出去,逐月完全是用了全部的重量踏在了那黑马的身上,只是一个瞬间,我没来得及看清那黑马长什么样。
我趴在逐月的背上,从那黑马前面几个周军的中间跃了过去。
仅仅只是一个瞬间,感觉像是过了好几千年。
估计他们都没想到好不容易弄倒了一匹后面还有一匹,一个个都没反应过来自然也没人拦我。
我吓傻了,直到逐月安全落地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小心脏还吊在嗓子口。
“我天!”
“阿兰!”
从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门牙!逐月依旧在往前冲,前面已经没有周军了,已经能够看见金墉城城墙上斑驳的砖块了,我坐在马上往回望,满目萧索,我望了好久,企图在茫茫的战火纷飞中辨别出门牙的影子。
不断有更多的周军包围了刚刚那匹黑马,虽然我明知道那是自己人却也根本没法上前援救。
“门牙!”我冲着那匹黑马怒吼,前面是黑压压的一片周军,我似乎一个惊醒地反应过来,那匹马似乎就是门牙那匹。
“阿兰!别管我快走!”果不其然,被周军围困的黑马边上传出了门牙的呼喊,似乎还能瞧见他扔掉马槊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和周军对抗。
“该死!”我怒吼了一声,按照这个架势,门牙一个人武功再好也根本打不过那么多人,况且他还大病刚好。“你等着!”
我一个拉紧了马绳想迫使逐月停了下来,然而逐月根本不想停。
由于被勒,逐月一个刹车,扬起前蹄朝着金墉城嘶鸣了一声,响彻云霄,它也知道此刻若是停下,那就必死无疑了。
可是我不能看着门牙见死不救!
“喂!你干嘛!你不能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徐显秀,也就是那个在北邙山上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他拿着刀柄在我的马屁股上狠狠地揍了一下,迫使逐月死了命地往前赶。
“你若回去了,你也活不了!”他朝着我怒吼,甲胄遮盖了半张脸,那脸上都是血,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段思文!快开城门!是援军!我们是援军!”
我听见有人跟着兰陵王在喊,但是周围一片混乱,更本分辨不出哪里是周军,那里是我军。
“那戴八怎么办!”
“阿兰,你快走!”从遥远的战场上传来门牙的呼喊,我根本看不清他在哪儿。
“段思文!独孤永业!”有人在朝城楼上呐喊。
前面已无路可走,英勇破阵的将士们渐渐和兰陵王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城楼上的人纷纷探出脑袋来张望,分不清是敌是友是援是诈,兵不厌诈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其实我觉得段思文也没想到,会有人能够穿过周军的包围,来到金墉城下。
若是周军的计策,估计诱使我军开城门,怎么办。
“段思文!是我!我是兰陵王!大齐的兰陵王!”
周军还在不断的反扑,楼上之人还在不断的观望,情况十分的危机,若是他们再不打开城门,我们都要死在这金墉城下了。
“是兰陵王,是殿下!段思文你快开城门呐!”徐显秀看不下去了,提着刀向城楼上喊。
“兰陵王殿下我见过,你们戴着甲胄城楼上看不清!我等如何能断定你们不是周军使诈?”只见独孤永业探出个脑袋往楼下吼道。独孤永业不相信,金墉城如此险境,怎么会有人如此英勇奇迹般得突破周军的重围,来到这金墉城下?
“是殿下。”“他们怎么会不认识殿下?”
所有人都围在兰陵王的周围,殿下不再说什么。
他望向城楼上的人,抬手缓缓解开了紧紧扎着的头盔的绳子。
清泠的少年映着万千烽火,一瞬间似乎周围都安静了,我听不见周军的厮杀声,只看见夕阳斜照下的将军,眉峰微潋,一席红衣燃尽了落日的余辉,他就那样骑在马上,夕阳落在他的肩头,勾勒出一副战神的图腾。
那是属于兰陵王的图腾。
………………………………
金墉风华其二
似乎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落日的余辉印照着沧桑的金墉城,赤红色的霞光渐渐褪去,露出璀璨的黄昏的夜色。
一轮明月刺破长空,橙红色的月光反射着晚霞,摇曳在洛阳城昏暗的夜空中。
若是在几百年前,这里大概还有着提着宫灯赏月浅笑低谈的莺娥,而如今剩下的只有散落一地的盔甲残刀,和那与霞光一色的烽火。
印着皎洁如水的月光,那匹白马上的少年卸了甲胄,抬头仰望着金墉城的时候,似乎连孤注一掷的周军都停止了攻城。
他就那般地望着金墉城,望着洛阳,直到月光倾泻下来,印着少年清泠的脸庞。
清泠如昙花,转瞬即逝。那一瞬间似乎惊艳了时光,我说不出他有多好看,那种好看,那种清泠,与这喧嚣的杀戮格格不符。
“是殿下!真的是兰陵王!”“是殿下!是自己人!”
直到听见城楼上有人朝这边喊,才下意识反应过来我们还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身后是如黑色潮水一般前仆后继的周军。
“弓弩手准备!”
“放箭!”
独孤永业一声令下,瞬间便有无数支弩箭从金墉城城楼上飞出,打得周军节节败退。
对抗步兵,弩箭确实很有杀伤力,但是弩机毕竟射程有限,万箭齐发虽然很有震撼力,但到底一但发射完再次装箭的时间也不短,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委实不多。
当最后一直弩箭划过我们身侧,徐显秀一把撤住逐月的缰绳,拉着逐月就往城里跑。
金墉城的城门开始缓缓开启,尽管这是城里的士兵所用的尽可能快的速度了,但是由于城门的厚重性和防御性,打开的速度依旧很慢。
即便被弩箭撂倒了一大片,依然有前仆后继的周军持刀砍过来,想要通过这罕见的机会攻入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