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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未央,窗外已经依稀可见一丝晓色,有早耕的农夫牵着驴子从门前走过,唧唧歪歪了一路。我方才想起我和姜寂明貌似都是赶时间的人,长话短说罢。
我从衣襟里掏出来一纸柬书,被我揣在怀里揉的有些褶皱,上面依稀可见卿卿如唔。
“家书?”姜寂明愣了一下,明白了几分,便不再说什么。
我把那封家书和一盏黄金一起交给了姜寂明,他看着那盏在昏暗灯光下汲汲生辉的金子,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拿。
“是我兄弟写给他那未过门的媳妇的信,也不知道那天能回去,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的去。你我萍水相逢,望兄弟帮我这个忙,感激不尽。”
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挺悲观的,如果那时候门牙没有把我拉回来,如果哪天门牙没有中哪一箭,如果哪天。。。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送往何处?”姜寂明拿着信垫了垫,确定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而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家书不便查验,我便不开封了。”
“临汾郡。”
“临汾。。平阳。。”姜寄明思索了一下。“离太原郡也不远,你为何带这么多的。。额。。金子?”
我不知道他所谓的不远是个什多么概念,当时我是想这么多金子大概已经够从齐国跑到周国了,后来才知道也就够从山西跑到山东。
其实我后来才知道姜寂明,其实,不是一个很看中钱财的人,以至于因为不太看中钱财的关系,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他看中什么,以至于觉得这人挺高深莫测的。
“你看哈,大家伙到处乱跑也不容易,这些钱算是犒劳兄弟们买个酒喝。若是能顺利寄到,自当是感激不尽。”
“平阳。年前周君进犯我齐,我曾随斛律将军路过平阳,不知你要找的这个人现在是否还安好,我最多帮你找到临汾的郡守,至于最后这信能不能安全送到人家姑娘的手里,你还是得回家求佛。”
姜寂明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脸“我知道了”的表情,一边收起信笺,一边拿着我刚才的金子招呼付茶水钱。
“无妨,兄弟尽力便是。”
“平阳。”他兀自琢磨道,“最近周国战事告急,平阳,若是有天南下,我路过哪里的时候我再帮你送。”姜寂明一脸你这事我记着了,我又不太好意思多加嘱咐。
“那就有劳兄弟了。”
我默默跟着他去马棚牵马,一路无话。
初升的朝阳已经照亮了街角的屋檐,其实直到这时候,我方才看清他的马,有俩匹。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一身红色的鬃毛,铜质的当卢束于额前,迎风招展,当真的漂亮。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他为毛要领两匹马,另一匹虽然也是枣红马,但和这一匹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因为它实在是太小了,又瘦又小。
姜寂明随手抓了把干草给马刷了刷,确保毛上不再沾着露水和泥巴。他把马擦干净,一个顺手把小马的缰绳扔给了我。
“这匹马送你。”
“啊?”我受到了惊吓,缰绳直接从手中掉了下去。
一个回神姜寂明已经行云流水翻身上马坐得稳稳的了,提起缰绳便是要走的样子。
“为何要送我,我没带钱啊。”我牵着马,小跑了几步跟上问他。
“我一个人也带不了两匹啊,况且这匹马还小还是个小姑娘呢,我带着她也是个累赘,倒不如跟着你,也好有个归宿。”其实我知道姜寂明明明就在睁着眼睛说瞎话,那马虽然还小,但也是能够负重的了。况且,轻骑兵谁不知道,为了防止马匹疲惫影响耐力,长途奔袭的时候一人带两匹马轮换是常有的事,一人策两匹马也是常有的事,何来累赘不累赘之说。
只是我不知道,大家萍水相逢相识一场,他为何要把一匹小马送给我。
大概,约莫是,他作为一个斥候,觉得两匹马不太好隐藏?也只能这么想了。
后来门牙说,那是因为你和此马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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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月飞沙其四
。
其实我从来不相信缘分一说,如果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大概是逃也逃不掉的。
“万一我不会骑马呢,你不白送了?”我斜头问他。
“你那里像不会骑马的人。”姜寂明笑了笑,笑得我一脸莫名其妙。
“你不是还赶着回去嘛。”姜寂明指了指天边,“你大可骑着这马回去,她虽然还小,但你这瘦骨架子还是驮得动的,突厥马的负重能力可是很棒的。”
“我有这么瘦?”
“有”
那天我站在日出的光辉里,看着他策马远去的样子,阳光落在他的身上,积极生辉,像一副画一样。
后来我觉得,姜寂明既不看中钱,约莫也不想欠我一个人情。
那马虽然是一匹好马,但到底还是没长成,骨量还是小了些。
那马倒还温顺,不吵不闹的,不知怎么的我觉得她的眼睛有些悲伤。
“是不是你娘不要你了。”我摸了摸她额头,哪里有一块很漂亮的白色斑点,像一颗小小的星星。她倒也是不躲不怒的样子,乖乖地扔摸了。
“一定是没了娘亲心里难过,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上哪儿都带着你。”
其实那天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赶回去的,只知道后来门牙他们见到我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脸惊呆的表情。
“喂,你不要命了,这种时候都干偷溜出去。”胆子比较大的阳士深一把拉过我,耳语道。
“发生了啥?”我四下看了看,大家都是一副中规中矩的样子,就连平时挺嚣张的那几个家伙现在也都挺收敛的。
“难道是尉相愿回来了?”
“他要是回来了还不罚你,你可是私自溜出去。这事可重可轻,轻则不过骂你几句,重则按军法办了也是有可能的。”阳世深一脸此事很严重的样子,但从这货嘴里吐出来我就觉得他是在故意吓我。
“没事,别听他瞎讲。”门牙一把把阳世深拉回来,一脸这家伙又在吓人的表情对我说道,“昨天查帐不是查得太严,步六孤那家伙已经替你瞒过去了,没几个人知道你不在。不过今天晚上是你站岗,你得好好站,别睡着了。”
“什么?”我原本以为轮岗这种事还得好久才回轮到我,这么突然得听到顿时有点吃惊。
“你在迷糊啥呢。”门牙白了我一眼,现在都已经是五月份了。
“尉相愿没回来?”我一直觉得他们一个个都很乖的样子有点不太正常。
“没回来。”
“没回来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这么紧张?”
“嘘,你小声点。”门牙一把拉过我,耳语道。“听说皇帝陛下最近会从晋阳返回清都,指不定一个路过来查营呢。还是小心点好。”虽然我觉得按照高湛那到处找乐子的性子,应该不会没事吃饱了撑得跑来看军营里的兵训得咋样。但是光是高湛这个名字,就足以吓死一波人了,所以大家还是小心点的好。
我缩了缩脖子,转身给新来的小马刷毛,本想着她背着我跑了几里路,该是去好好休息了。
“没想到你跑出去一晚上还带回来一个小姑娘,说吧,哪里偷的?”门牙上前看了看小马,抱着胳膊一脸春风得意我很满意的表情。
然后我就踹了他一脚。
“怎么就是偷的了?怎么就是偷的了,我就不能自己买么?嗯?”
“因为你买不起啊。”门牙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示意我他有没有说错,明明是实话实说。
后来我想想也是,按照我平时吃饭都舍不得花钱的架势,会花那么多钱买一匹马,马术还没那么好,实在是不太可能啊。
“别人送的。”我扔了一句话给门牙,牵了马缰抬脚就走,就想去马厩看看还有没有好一点的地方可以安置。
“你别急着走啊。”门牙朝我招了招手,“你去马监哪里登记了嘛?年龄重量什么的都检查过,蹄子是否有磨损,需不需要掌蹄?最主要的是,你给她起名字了没有?”
名字?其实我一直很疑惑为何要给马起名字,后来想想名字这种东西多半是一种代号,叫起来大家心里都有数些。
比如若是我给那小马起个名字,她便像我身边的一员一样,从此天涯路远,漂泊流浪,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好像身边多了个温暖的小家伙,从此心底也是暖暖的。
关于给那匹小马起什么名字,我确实还没想好。她一身赤色如火,我只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