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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演死后谥号孝昭,和那个汉朝的某个皇帝一样。
虽然高延宗不学无术却也觉得他这个六叔叔比起汉朝的那个皇帝,要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那个汉孝昭帝能有什么作为,还不是仰仗着霍光**。
而他的那个六叔叔,单凭自己一个人,高洋当年留下来的一堆弊政,到了高演哪里却渐渐的百废待兴起来。
他是一个深得百姓爱戴的好皇帝,甚至就像齐国万丈黑夜之后终于升起来的太阳一样。
可谁知道这太阳没升几天就掉下去了。
高演的心腹大臣王晞觉得,陛下是太过于劳累,因而神情恍惚的。
孝昭帝所推行的新政,无不是于民休养生息之策。其实有的时候对于布衣黔首来说,王朝姓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是不是好皇帝。
所以高演的突然离世,对于齐国来说简直如同晴天霹雳。
当然也有阴谋论横空而出,不过是关于另一个人的。
那个人是他的九叔,和他的大哥年纪差不多的九叔,叫高湛。
高延宗对这个九叔全然无感,不过他所知道的是当年禅让帝位的那场政变,他的这个九叔出了不少力。
完全的笼络人心,惊天密谋。
他高延宗什么都不知道,政变的那天晚上还在家里睡觉。
可他的大哥却目睹了一整个政变的过程,从如何退位到如何杀人。
其实对于高延宗来说,大齐的天早在二叔驾崩的那一天就变了,谁当这个皇帝其实没啥本质上的不同,他还是当他的安德郡王便是。
至于依旧无法无天会不会被打这件事他从来没想过,反正他高延宗生来便是这个样子的,他的二叔是齐国的皇帝,九五之尊。他的二叔都没说他胡作非为,以下犯上,大不敬,旁人又怎么敢说他。
然而被高演暴打之后的他确实收敛了很多,但是听说高湛阴谋论的传闻的时候他确实有种冲动想找高湛理论。
六叔生前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有传言说,真正想夺得帝位的是九殿下长广王高湛。而高演登基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当初和常山王高演密谋多时,借着常山王的孝心博得娄太后的同情,因而才能成功的逼高殷退位,高演登基。
若说高湛完全没有图谋那是不可能的,他身边有个叫和士开的胡人非常善于把弄胡术,有传言道高演亲眼所见的那些鬼魅之事多是源于这些胡术,和了高演于心有愧的心病,终是逼死了高演。
然而这一切都没啥证据就是了。无论再轰轰烈烈匪夷所思的案情都有被人遗忘的一天,当孝昭帝被人写入史册束之高阁的时候,便很少有人会记得这个当了一年不到的皇帝的人,他其实也是齐国的一位贤明的君主。
但高延宗记得。
开春时分高延宗呆在漳河边上打水漂,看着石头咕噜噜地在水里翻滚,心中五味陈杂。
自高演开了先例以后好像那些人越来越不把他高延宗放在眼里了。
大哥高孝瑜就曾经训斥过他,说他文不如二哥高孝珩,武比不过三哥高孝瓘,你还有什么资格横!那种训斥与高演当年的训斥如出一辙。
搞得高延宗觉得自己在家里越来越没有地位了。
高延宗非常不开心,你们就知道欺负延宗没二叔疼!
虽然高延宗不喜欢高演,但高演逝世的消息说起来他还是难过的。
毕竟他是第一个揍自己的人,高延宗突然有些怀念当年的那些和高演斗嘴的日子,就好像演叔叔还在,二叔也还在。
“呐,二叔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呢?”
“延宗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延宗要每天都有好吃的!”
“那二叔就要澄清天下!”
“那六叔呢?”
六叔没有说话。
今后也不知道了。
高延宗虽然觉得像六弟那样当个逍遥快活的藩王也未尝不好。
但他心里总觉得自己应该替二叔完成未完成的梦想。
澄清天下之志从高祖开国以来,他父亲有,他二叔有,他高延宗也有。
高延宗觉得他六叔是真心为了齐国天下兴邦的。
可是他却这么早就走了。
担子都扔给自己和兄长,高延宗真怕自己守不住这个天下。
六叔当年所教导他的那些话,虽然当时听着很生气,但现在回首想来却都还是很有用的。
高延宗只知道,如果六叔叔死了就没有人管他了。
而他越长大却越明白,没有人管是何其的孤独。
他高延宗发誓,即便高演对他那么严厉,他却从来没有想过演叔叔会死掉的。
演叔叔怎么会死呢,他还要万邦宇内呢!
六叔,你快点回来吧。
你一定要回来。
(谨以此文,献给那年一起追过《新神探联盟》高家副本的我们,以及演过演叔叔的那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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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同泰
那一年,是中大通二年。
隆冬的阳光落在古树所剩无几的残叶上,透过层层叠叠缦拢屈回的枝干,最后撒在盖满蓬松落叶的土地上,蓬松的泥土扬起一阵暖暖的香气。
古刹的钟声一阵回响胜过一阵,游游荡荡地传扬出去,合着鸡鸣声阵阵,构成了建康城里一个最普通的早晨。
这个早晨和建康城千千万万个早晨没什么不一样。
早起的僧人打开宝殿大门的时候,便看见已经有人开始清扫庭院里的落叶了。
那人不紧不慢地扫着,直到把所有的落叶归拢,最后堆成一座小山的样子。
那僧人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对他说道,“今天皇帝陛下会来寺里,扫完了去把那边的风帆挂起来吧。”
皇帝陛下喜欢寺里的那棵古树,或者说,他喜欢这寺里的一切,从宝殿上的一块瓦到古树上的一片叶,对于他来说都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
他曾花重金,只为打造这么一座寺,哪怕南梁的国库空了空,哪怕管财政的大臣怨了怨。皇帝陛下也不过是笑笑,几块黄铜而而,卿也舍不得嘛。
皇帝陛下对于佛祖那不可言说的情怀每每此时,总表现的淋漓尽致,他甚至给这座精心打造的皇家寺庙起了个名字,叫同泰寺。
就像当初的那个年号一样,永定同泰。
禅院的生活总是无尽地悠长,清风刮过佛塔檐角的铜铃,带着铜铃声清脆阵阵飘散在建康城里,似化绕了乱世的纷争。
其实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事,痛过了便放下了。所有的你在乎的,爱你的,你爱的,你凭尽全力去追寻的,乃至于永远都无法企及的,终究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势落幕。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大概唯一永恒的也只有佛像上那慈悲的容颜。
那个僧人扫完了落叶,便坐于树下,开始冥想起来。
脱了枝的落叶,带着冬日里温暖的阳光,悠悠扬扬地落在他青色的衣襟上。
那个僧人打完水回来的时候,他依旧在冥想,仿佛周身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仿佛世界尚不及一片轻叶的重量。冥想,他会在想什么呢。
他不由得记起,那个扫地僧人约莫也是不久前跟着逃荒的难民一起来的同泰寺,那时他并没有注意到他,只当是来寺庙讨口饭吃的黔首百姓,是这乱世中的普通人,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而如今看来,这人似乎有点和别人不太一样。
那种与生俱来的魄力和隐隐的杀气却又含着悲凉的肃穆,举手投足间的温文尔雅和透着寒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让人有些看不透。但凡乱世,总有人受不了人间疾苦而义无反顾地遁身空门,只为了求一份心灵上的慰藉。那些遭遇了生离死别或是拥有惨绝人寰的过去的人,一卷经书,一席青灯古佛便成了他们最后的归宿。
在日复一日的袅袅梵音之下,再喧嚣的曾经也会渐渐归于平静。
心如止水,便是很多人最后所得的样子。
皇帝陛下很喜欢这样的日子,每次和大臣探讨问题有分歧的时候,或是战事问题火冒三丈的时候,或是那天皇帝陛下心情不太好的时候,他总会一气之下撇开一干大臣侍从,一个人跑来寺院里念经,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偶尔无所事事的时候,他也会来这里和方丈下棋。
建康城里那么多寺院,他唯独喜欢这里。
据说皇帝陛下的棋瘾极重,棋术也是相当得好,就连同泰寺的方丈大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