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万世长安其三
万世长安其三
。
我们这伙人里面,就数尉相愿和兰陵王关系最为密切,尉相愿他老爹当年可是跟着高欢混的,这家伙可谓出身将门,他的哥哥据说就是某位知名将军,在军营里早就混出了点眉目了,这家伙仗着家族背景起始地位,混得自然和我们不一样。
我以前也羡慕过尉相愿有那么好的家世,不过后来一想人各有志,出生什么的都是上天安排好的,自然求不得,何必自添烦恼。
尉相愿之前去过一次邺城,回来的时候对于兰陵王殿下的境遇只字未提,后来听闻不久之前太上皇又新封了广宁王高孝珩新的官职,于是兰陵王的处境越发的让人琢磨不透了。
不过我想应该还不至于像司马二说的那么惨。
司马二倒是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拉着我拜访了斛律光在晋阳的偏宅。
虽说是偏宅却也装饰的光华璀璨,就如同其主人蒸蒸日上的仕途一般。我扯了扯身上略显陈旧的衣裳,恍觉自己来的是不是有些冒昧,遂抱着十二分的敬意踏入了斛律光的府邸。那府邸里树木稀少,庭院里却意外地种了一颗不大的紫藤,此时已是落叶散尽,尽显出古朴粗硕。
紫藤后,檐牙下,正堂内一柄玄薰二色的屏风,立在朱红色的柱子后面,屏风后有人窃窃私语。
我和司马二依礼而拜,站在院子口朝里边喊,并州司马公求见将军。
话音刚落,堂中飞凌出一只白羽黑斑的海东青,扑棱着翅膀轻盈地直接站在我的脑门上咯咯咯地叫着。
我和司马二微微一愣,刚想下意识防备,但等到司马二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却是一个愣神一把拉住我,瞬间僵住了身形。
“看来她还认识你。”
飘过来的声音清清凌凌的,我顶着一头鸟毛僵硬着肩膀抬眼间对上一双清透明净的眸子,就好像一眼望穿了头顶那三尺青天,那人的眉目俊秀如昨,一身白素剑袖衣裳收敛了几分杀伐戾气。他还像之前那般好看,就如同很久很久以前我在某个不知名河水边见到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样子,只一眼我就打算这辈子都追随他。
已经快两年了,我已经快两年没有见过兰陵王了。
此刻在晋阳城斛律光的偏宅,高肃第一次摸我的头,却是为了把游云从我的脑袋上弄下来。
游云躲着高肃的手,在我的肩膀上扑腾来扑腾去,摇着翅膀咯咯咯地叫着,就是不肯下来。
游隼的爪子锋利一场,轻轻一划瞬间就可见血,司马二在边上躲着脑袋用眼神对我的脖子表示深切的担忧,在他的印象里如此猛禽大概只有待在牛皮手套上人才会不挂彩,介于大冬天的谁都裹得和个球一样,我倒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觉得这鸟应该不太会对我痛下杀手。
“她大概是太喜欢你了。”
高肃无奈,最后一把钳住了游云的两个翅膀,像提着一朵云一样从我脑袋上扯下来,然后挣扎挂在最近的一根紫藤上,拍了拍手,冲我说道。
“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啊?”我摸了摸差点被游隼的烈爪掐出洞洞来的脖子,一个没反应过来高肃这说的是鸟呢还是人。
“看来是殿下的故交。”斛律光听闻庭内响动,从屏风后面闪出大半个身子来。我看见他面色红润神色安稳,显然一点都没被丧父之痛给影响,那络腮胡子比之前更加浓郁了,甚至嫌日常不方便还打了个结。
我想他们胡族真的是不拘小节,如此喝酪浆汤面的时候胡子上的污垢估计也很难清洗干净,层层叠叠的梳都梳不通疼的慌,如此想着我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十分粗糙的下巴。
司马二看着我一脸惋惜道,“虽然你长得不咋地吧但是被一只鸟毁容了也蛮可惜的。”
“你才长得不咋地。”
“在下和这位小兄弟有要事相商,大明行宫内多有不便,有劳斛律将军借地方一叙。”高肃抱拳向斛律光行了一礼,这架势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难道不是司马二把我请来的么?还有要事相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我被套路了的味道,只看见斛律光一手摸了摸腰间的玉蹀躞,笑呵呵地答曰,“殿下客气了,不过偏偏陋室,殿下不嫌弃就好。”
阳光的照射下小小的庭院,这位饱经风霜的将军这么看来显得有那么几分随和,更像是一位长者。
(未完待续)
………………………………
万世长安其四
万世长安其四
。
“你家殿下身边呢,也需要自己人。”司马二一手搭在我脖子上,一边抬腿抖了抖鞋子说道,“兄弟我找了半天才把你找回来,谁知道你居然被选去看依仗。”
“那是站岗。”我把司马二挂在我脖子上的手掰开,虽然心中存疑,但料定殿下定然不会害我,遂看着高肃道,“殿下何时回中军,可是周国又有战事了?”
司马二看我的神情颇为紧张,直嚷嚷我这人真没趣,见谁都是一张臭脸,眼里只有人家兰陵王。
“卫兰,我不管中军了,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我这次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去青州?”高肃的语气里没带半点疙瘩,甚至连阴阳起伏都没什么变化,我反复思考了他这句话整整三遍,还是觉得此话信息量非常大。
“什么叫。。。殿下你不管中军了?以后中军帐也一直是任城王殿下管了吗?”
高肃看我一脸懵逼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样子,微微歪了一下脑袋,问道,“怎么,十叔对你们不好吗?”
“恩?”
我没想到朝廷人事变动如此之快,随机突然反应过来其实有很多事情是早就已经发生且有迹可循的,比如兰陵王其实早就调离并州了而尉相愿那个家伙一直没有和我们说,或许早在一年多以前殿下就已经不是并州刺史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可能每件事情我们都能了然于心,有我们已经旁敲侧击知道的,更多的是那些在深宫中暗自端疑的经国之务,怎么也不是我等小民能妄加议论的。虽说朝廷中官员任用一直在变更,作为武将来说也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呆很长一段时间,但结结实实地听殿下说他被调离晋阳中军的我还是有点震惊,虽然明知这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了,按理说我们早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晋阳中军集结了齐国最强大的兵力,从这里被调离鬼都知道意味着什么,但是尉相愿知道他却没说,说不定姜寂明也知道,只有我们这些被蒙在鼓里的一心以为殿下忙完这阵子就会回来了,如此一等已经一年多了。
并州刺史,现在确实是任城王。
我脑海里飞快地闪过那日小席死亡前因后果,以及那日和曲渊对质时高湝的瞻前顾后,千言万语堵在脖子口吞出来咽回去,到最后坎坎只留下一句,“任城王殿下待我们挺好的。”
紫藤上的海东青理了理方才被弄乱的花羽,那人好看的眸子闪了闪,长呼了一口气说道,“小席的事情,姜寂明都和我说了。”
“任城王是秉公处理,请殿下不要误会。”他如此一说,我当即觉得膝盖一软,抬手结结实实抱了一拳,道,“是我们不守军法在先,给殿下丢脸了。”
方才高肃说他被调离晋阳,又提及小席之事,我突然意识到,或许比起自己的责罚安危其实我更在意的是兰陵王的名声,这也是我一直以来莫名忐忑的原因。
“你们闹军营固然不对,但这事仔细想想便有有诸多蹊跷,你是当事人必然知道更多的细节,相愿说那人杀了小席最后还反咬你一口,若真的是你的原因让细作死了,曲尉他还会这么轻易的饶过你?若十叔和我说的没有问题,曲尉这些行为只是为了全身而退,抓着你不放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有些话在这里不太好说,若你还知道什么不妨以后在路上慢慢告诉我。斛律老将军的大典一过,我也要回青州了,我会给十叔捎个话,你也不必再回去了,以后就跟着我。”
高肃说的话非常有道理,曲渊的口才虽好,但逻辑却说不通,若他一开始就笃定是我闹事弄死了细作,以他们的性格必然将我追查到底,而那天的事实却是我在一个劲逼问小席死亡的原因,最后曲渊被逼无奈才反问我为何弄死了细作。若是小席真的是意外死亡,弄死一个细作这么大的事情曲渊的架子可就摆的更高了,可他显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