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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攻城了，箭簇什么的早用完了，用完了用刀砍，有的时候上来的人太多我和阳世深根本砍不完，有时候二达砸下去几个人的时候才可以稍微喘一喘。砍不过来的时候阳世深会抱怨，丫的何不拿上一坛酒放火烧了那帮狗贼！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般作战战了多久，只是最后一个砍翻周军见后面再也没有其他人爬上来了以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冒星星觉得自己再也起不来了。其实还有少部分周军没有赶下去我也懒得去砍了，按照这个架势目前看来周军是被没什么能力攻城了，说起来周军也真是废材，这就完事了逗我的吧，攻城绝对没这么简单，没个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的那不叫攻城，只是如此元气大伤的他们至少也得养一会儿，也给我们留点时间休息一会儿。
我记得我们是天还没亮就开始守城的，眼下天都快黑了，一整天！虽然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地是舒服的但我还是下意识觉得，天哪一整天没吃饭了！老子要吃饭！阳世深趴在泥砖石头上喘气，说你小子还有心情吃饭满身是血得也不嫌恶心，真是心宽，老子当年第一次砍人的时候那是吃什么吐什么，老子现在只想睡觉。
我笑笑，实在没力气和他说话，一转头看见将军朝这边走过来，不知道他是不是以为我受伤了，其实我只是累的，累得说不出话。我朝他笑了笑，示意我没什么事让他看看别的兄弟们伤得如何，却在收回眼眸的那一瞬间看见了飞过来的箭簇，而放箭的周军就站在一丈开外。刚才，刚才怎么就没有人发现他，是我大意了，只是一个揪心，想说话却梗在喉咙口，就这么眼睁睁地，眼睁睁地看见那箭簇。。。看到门牙一把扑了过去。
游云二话不说一爪挠了周军的弓，冲着那人的脸一个狠啄，招招毙命场面太暴力我觉得那人不死也是瞎。
其实我什么也没看到，其实想想也是如此明亮的铠甲这般显眼显然是成为目标的，所谓擒贼先擒王，我要是周军我也射他。其实我什么也没看到，我看到的只有门牙受伤的肩膀以及绵延不断的血迹，绵延不断，如此触目惊心，吓得我觉得我心脏漏跳了一拍。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扑到了将军的怀里，带着那支飞奔而来的箭，血染了将军一身。
我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几乎是扑到了门牙的身上，我不知道门牙伤得有多重，将军搂着他也是一脸的震惊。也只是扑到了门牙身上后才看清，那箭簇如此锋利，直接穿过牛皮铠甲整个射穿了门牙的身体，那是伤得相当严重我当时都觉得门牙肯定没救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教我骑马帮我刷马给我饼吃了。门牙见我哭丧着脸，勉强咳了一声示意他还可以抢救一下，将军示意他别出声，一边打发尉相愿去找秦天大夫，一边安慰我不过是穿个肺要是没有感染应该救得活。门牙还是一个劲地在咳，咳着咳着就咳出血了，咳得满地都是血。将军皱紧了眉头，说咳咳也好了，照这个样子看来肺部伤得很严重啊，把血咳出来只要不堵着气管就还能呼吸就还能救活。我想其实将军也不怎么懂医术，这整个人都射穿了，门牙若是不死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后来将军说其实门牙也不必如此拼着命来救自己，没发现危险那是我大意了代价也是要我自己付的，我是主将啊有什么危险自然是我来承受的又怎么能拉兄弟们垫背呢！其实那天确实还有几个周军小兵，不是投降而是孤掷一注的求死，死之前也要拉个垫背的，若能拉上敌军大将就更好了。
尉相愿蹭蹭蹭地跑上来，秦天背着药箱也是风尘仆仆的，晋阳城里的大夫也是全部上阵帮忙的，事后我才知道我军伤亡也不算太严重，也是个奇迹。只是尉相愿此刻不仅带来了秦天大夫，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将军的弟弟，河间王高孝琬已经拦下了准备出逃的皇帝，把皇帝稳住了，情况并没有这么遭。且皇帝已经下达了命令，命令六军的行动都受赵郡王高睿的指挥，派并州刺史段韶总辖，段韶将军可是大齐人民心目中的偶像，有他在，有他在，一切便也是尘埃落定了，没什么事了，没事就好。
我几乎就是眼前一黑，硬生生就此倒在了门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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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未央其二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军帐里，迷迷糊糊中貌似记得被谁抬了回来。我也不知道被饿醒的还是痛醒的，醒过来觉得浑身上下都痛，每个关节都又酸又痛，每块肌肉都在抱怨先前的剧烈透支，心想还不如睡着了呢。军帐是搭建的伤员帐，像我一样的有几百号人。我大致地瞄了一眼，回帐了啊，人还挺多的哈，不用我打仗了啊，那没什么事了我继续睡会儿。。。
睡个毛线啊！门牙呢！
我基本上是噔地弹了起来，直接把旁边端盘子的小医馆吓成雕塑。但是还没帅过三秒就被痛得直哼哼，照顾我的医官二话不说把我摁回榻上，大概从没见过像我这么神经病的病人。老子明明是受了惊吓好不好，被他这么一摁方才有些回过神四处打量一下现在到底什么处境，那小医官长得眉清目秀的以前没见过啊，还是个孩子呢。话说我躺的地方其实也不能说是榻，大概就是铺了张草席，好多伤员大家挤一块的那种，毕竟伤员还是很多的，也没有这么多的地方来安置。
照顾我的医官后来向尉相愿打听才知道叫阿画，年纪不大满脸稚气，那小身板一看就是汉人，不过我之前说他是孩子也是小瞧他了。据说阿画是在很小的时候被将军捡回来的，当时将军还没有封王，就丢随手把他丢在军营里了。即是军营，阿画也当过几天兵，因为身体太弱老是拖部队后腿尉相愿又不敢直接开除他，就被分到医帐跟着秦天当小学徒去了。我来军营的时候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处理一些简单的医患了，所以一般秦天不在的时候找他还是比较靠谱的。
“门牙呢？他伤得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额我是说戴八，戴八你认识嘛。哎你一直在这里照顾伤员吗？战事如何了？将军呢？有没有受伤？尉将军呢？我和门牙是怎么回来的？其他人呢？不行我得起来。”我二话不说准备起来找门牙，阿画同样二话不说再次把我摁了回去，顺手塞给我了一碗糖水。
“把这喝了，看你指甲都发紫了，这明显的体力不支，几天没吃饭了啊。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安分的病人。我很忙的，没看见这么多人，有什么问题一个个问！”阿画挺不耐烦的，我以为他会就此走开，没想到他没走而是看着我把糖水喝完，大概是觉得从来没见过如此会折腾的病人，放我不管会有损他名声。
肯定是因为一天没吃饭的关系，我端着装糖水的碗，还有些微微的热度，喝了胃里暖暖的好像也没这么浑身难受了。“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戴八是吧，他现在没事了你放心。这么大的口子，那么多血，我是治不了，秦大夫亲自上了，不在这里。哎说起来我进军营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谁让将军急成那样。”阿画拿回碗，盛了碗开水烫了烫。
“戴八是怎么回来的？我又是怎么回来的？仗呢还打不？怎么没听见响声？”门牙都那样了，也不知是死是活，不知道接下来周军的攻击阳世深他们扛得住不。
“周国人现在是不打了，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继续，这里离城墙也不远。”阿画盛了碗药，给我旁边的人灌下。“戴八是被将军抱回来的，你是被尉将军拖回来的。至于你那几个兄弟，大概不知道跑什么地方睡觉去了吧。”
什么！我居然是被拖回来的，这待遇也忒差了吧。
“没见过那个小兵像你这么操心的。”阿画抱怨着，一边帮旁边的伤员换药。“人家各个都巴不得天天呆在医帐里，哪像你这么不怕死的就想往外冲。”
“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我兄弟危在旦夕，你总得让我去看看吧。”我看阿画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可我跟他也不熟，他干嘛对我这么上心。“你看我现在也没啥事也没什么大伤，你让我去找我那几个兄弟可好？”
阿画白了我一眼，顺手又塞给我一碗药，“把这药喝了，在这里乖乖等他们过来，你要是跑了我怎么和将军交代啊。”
我端着碗不知道该不该喝，话说看起来黑黝黝好像很苦的样子，不开心，要吃糖。
“阿画阿画，你忙完没？”突然帐子被拉开，探进来小席的一个脑袋，“阿画阿画，前方最新战报啊，据说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