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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般遇上这种事情，听过也就拉倒了。好不容易和邱宇不在一处共事了，我可不想和那什么阿蛮再扯上半铢钱关系。我看着姜寂明烤火烤的倒乐呵，随机裹紧了毯子打算回帐子里休息。要不说怎么是打算了，是我前脚还没踏进帐子，后脚就被人拖住了。
“卫营长，急事！”
我回头一看，跑来了一个新面孔的新兵蛋子。这人名叫贺若袖，是年前刚入营的兵，虽说是新兵蛋子但是个壮小伙，个子比我还高。听说当年是威震一方的马贼，专门劫富济贫抢人财物，太原郡的几个大县豪强都被他打劫过。后来一个不小心全给朝廷缴了，阳世深带的队。我说阳世深怎么这么快就升职了，敢情是剿土匪得的功劳。贺若袖见全军覆没气不过，一口气杀了十个小兵，阳世深见这小伙宁死不屈是条汉子，再打下去也是徒劳，穷途末路的给了点饷钱随手就给诏安了，回头塞我营子里让我带。
我曾经非常严重地怀疑阳世深诏安这货的目的，肯定是因为打不过人家，完了自己还不愿意承认，把这刺头扔给我，算是个什么事。
当然这货期初到我营里的时候也是不服，仗着自己马贼出身马术惊人，对营里为数不多的马非常瞧不上，趁着夜黑风高把人马掌钉子给掘了想给人一个下马威。后来没得逞，被在马厩里睡觉的逐月叫上全马厩的军马连踢带踹一顿狠削，一直逼到缩在角落里蹲在马粪堆里缩了一宿，被我第二天从马厩里给救回来。
我震惊于贺若袖作为一方悍匪，居然会怕这小小的一匹马，一面感慨逐月的彪悍程度，这些年不知是逐月被我驯服了还是我被逐月驯服了。正当我琢磨着以逐月这种个性，统领一营子的马不在话下的时候。贺若袖震惊于逐月是条神马，转身对马的主人我感恩戴德看见我像看见天王老子一样，拉着我的裤子说要认我当干爹要给我当小弟。
哼，我看了一眼站在放哨台上的果果，老子是那种缺小弟的人嘛？回头无奈地只好给答应下来。
此刻贺若袖气喘吁吁而来，似乎有一丝狼狈，这个鲜卑大汉向来直来直往有啥话当场就给吐完从不藏着掖着，跟他交谈也颇为痛快，但凡他来找你的不管轻重缓急一律都是急事。
所以我颇有些无奈地回过头来问他，到底啥事。
贺若袖朝我眨了眨眼，道，“小席被人给打了。”
阿画听闻此话，手里的鐎斗一颤。
贺若袖虽然才来军营不久，可仗着他为人豪爽我身边的那几个人他早已混熟了，小席是阿画手下的医师，平时帮大家发点防寒保暖的药剂，或是擦磕刮碰的膏药，大家关系都还不错。
小席被打了，贺若袖第一个坐不出，一拔腿就跑来给我报信，问我咋整。
“你说咋整？小席怎么会被人给打了，谁给打的？你给说清楚，你怎么没给打回去啊，养你干什么吃的？”
小席被打我也着急，一把拉着贺若袖的衣襟问道，他穿着两档的牛皮甲拎起来不太好拎，只能勉强算是拉着。作为秦天走后留下来为数不多的医工之一，这些年阿画和小席两个差不多算是相依为命了，别的不说单说阿画学的那一手的技艺，都是秦天大夫的真传，军营里鲜有敌手。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了阿画以后，上头也没打算再给我们营增加医师。
虽然小席医术不如阿画，但也是咋们军营里的宝贝，大家伙身子上的不舒服，还指望着小席给治呢。
我们大家伙众将士凑合着一个阿画一个小席也就勉强着过了，只要不发生啥重大的瘟疫一切都好说。
今天贺若袖突然跳出来说小席被打了，作为把医师当宝贝一样供着的营子能不急么？作为如此一个军营的营长的我，能不急了。
不只是我，就连旁边坐着的陆尘阳世深，一听这话都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只有阿画还坐在原地不动。
我二话不说撸了袖子质问，“你这么个大老爷们，为什么没有打回去。”
“这不是隔壁营的打他么，再说晋阳中军那么多军营我哪知道他们具体哪个营的，万一惹了事，不是给老大您添乱么，传出去老大您的脸也不太好搁是吧。”
贺若袖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去你丫的，这时候你考虑起脸面来着了？你老大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这么任由着欺负人，哪儿的人敢打我的人，活着不耐烦了，快带我去。”我一脚踹了贺若袖让他给带路。
姜寂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回过头来继续烤火。
“你可慢点。”阿画突然念叨了一句，他随手找了个陶碗倒了茯苓水给我道，“先把这个喝了。”
我盯着阿画愣了一秒，看他铁青着一张脸，那样子可不怎么好看，方才忆起自己刚刚好像胃胀气来着，小席作为阿画的手下都这般了他还能不动声色给我熬药汤？
我不知道阿画心里是怎么想的，只得默默干了茯苓水，瞅了一眼贺若袖。
阿画拎着空了的鐎斗在半空中抖了抖，随机扛在肩上朝着帐子里吼了一声。
“果子，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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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算如何其二
神算如何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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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路上我听贺若袖边喘气磕磕碰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个大半。
这人口头表达能力不行，差不多就是有个人抓了个周国的奸细，抓的时候那奸细见身份暴露反咬一口，抄起家伙就干架了，结果一箭射中了那人的眼睛。现在奸细抓住了，至于眼睛怎么治那几个人没辙，都说卫兰他们帐子里的医师妙手回春，结果几个人合伙着去找席医师就问他能治不。席医师说如果止血及时大概没有性命之忧，但那箭直接贯穿眼球再多一分就伤着脑子了就是大日如来也治不好。这眼睛肯定是瞎了无误了。
那伙人一听就怒了，非说席医师说他们的弟兄没有脑子，今天这眼睛你要是算不好帐就算你头上，结果摁在地上就是一顿暴揍。
“带头打人的那人叫啥？”我一脸严肃地往前跑，阿画跑得比我还快，我只能勉强看见前面他背着的鐎斗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我也是听人传话的。”贺若袖新人谁也不认识，要讲清楚人物关系简直要他命。他愣了愣，话没讲清先撇清关系道：“那人称他为曲都尉，那人说席医师是我们营的非要我来找我们头儿，我就跑来找你了。”
“这是有备而来啊。”我听见曲都尉这称呼冷哼了一声，“那眼睛受伤的是不是叫阿蛮。”、
“啊，对，传话的是那么说的。”贺若袖见我沉默，眉头一皱，发现此事并不简单。
我就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我就知道姜寂明绝对不会没事找事，他这人虽然表面上和我们几个没什么来往，但背地里帮了我很多忙。
那姓曲的他们找小席帮忙看病，多半也是故意为之，那眼下估计不让我出来背锅誓不罢休了。
“草。”我骂了一句，他们这是安的什么心呢。
我还没来得及踹上最近的一棵用来发泄的树，就被贺若袖拉回正道上。
“老大，画医师他们跑远了。”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跑来邱宇他们营地，据说他们营地里居住着某些高级武官，平时不怎么露脸，金贵着呢，因而连着他们的帐子也金贵了起来。就像殿下和尉相愿没事也会来我们营子转转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错觉，我总觉得邱宇营子里那些兵器盾牌什么的都比自家营子里的要高级。
你们这么高级的营子还没一个能治眼疾的医师，还非得来我们苦哈哈饭都吃不饱的地方讨医师，你唬谁呢你。
如此想着，我方才体会到何为火冒三丈，就连头上扎着的头发都觉得要竖起来了。我们并不来参观营子的，托了贺若袖小伙子高大威猛的福，我们四个冲进别人军营也没见着人阻拦。倒不是因为我们横冲直撞，其实一路上人也不多，大概多半都去看新抓间谍的热闹去了。
人群簇拥着议论纷纷，贺若袖拨开一条道来让我和阿画通过，由于阿画在中军里的名气比我还大，以他的医术军营里有些人还认识他，其中不乏点头议论之辈，那伙人有些都给他自动让路，纷纷抱着一种看戏的戏谑表情，我也没管，拉着果果直奔目标而去。
阿蛮一只眼睛插了一根箭，那骇人听闻的架势老远就令人瞩目。
那些人估计也是没见过这架势，连箭簇尾羽都没给剪掉，人群中也不知谁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