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谓一线生机,可否实言相告?”
医者父母心,能救命者自然是绝无隐瞒。只是郎中自己似乎都对这一线生机毫无信心,所以看向贾诩的目光,也就多了些怜悯:
“此一线生机嘛,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倘若九日之内,诸位有人能寻得幽州辽东所产千年人参一支,病者可立即起床走动。若无参,还有一法。去那荆州襄阳府,找到一个名叫王神仙的人来,也可立竿见影,令病人续命九载。”
“九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域闻言突然想起蔡邕被王允所杀年份,顿时吓了一跳:
现在是183年底,到192年董卓专权,王允为遮掩甚至是掩护自己将要刺杀董卓计划,揪住蔡邕非议董卓之罪将他杀之,相隔岂不是正好九载。
嗯,这个郎中有点意思。
而且这样一来,他的一颗心也不由得更是有底了。
因为在蔡邕病倒之时,他就认真查看了一下他的气色。表面看上去吓人,其实有惊无险。再说了,蔡邕这时候也的确是不应该死掉的。所以,经过几天好好休息,辅以滋养饮食,老头儿肯定会转危为安的。
不过这些话,没有十足把握,他却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反正,只要知道结果就行。
邯郸淳、贾诩却听得两眼发黑,直翻白眼。
他贾诩就算家境殷实,身在官门,但相距千年人参也是在太过遥远了吧。而他邯郸淳,的确是云游四方,结交无数,但猛然间去寻一个无名无姓的什么王神仙,而且还要在九日之内。呵呵,先生还是请回吧。
看到郎中几乎是被赶走的,刘域等了一下,趁着不备,一个闪身追了出去。
“先生请留步,小子刘域,字云上,对医术一向心生向往,可否冒昧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云上,”郎中回头一看,见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而且还是怪异的短毛其顶,举手投足也透着一股陌生的气息,不觉晒然一乐,扭头便走。
又是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
刘域愣怔半晌,好像又回到了初来之时,不觉怅然望着远方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转身返回。
谁知,刚一进门,一声从未有过的咆哮便劈头盖脸地甩了过来:
“云上,某憋了两天,实在忍不住了。蔡公对你青眼有加,这二日你却晃来晃去,对他的病情毫无关心之意。你、你,太叫老夫心寒了!”
刘域一怔,看看青筋毕露的邯郸淳,又瞅瞅默然相望的贾诩,忽然心生悲戚,缓缓一摇头道:
“小子乃一过客而已,何德何能言人生死,纵心有千千结又如之奈何。子叔先生,三教九流,从者如鲫,怎不见你登高一呼,奔走相告。文和先生,足智多谋,兼具天时地利,何不寻亲问友,想方设法?如今却拿一过客小子说事,云上什么话都没有说,二位先生倒是振振有词,小子真的无语了。”
邯郸淳表情一呆,张口结舌愣在当场,半晌方才拱手道:
“文和,你且在客栈看着,某这就去这城里与邻近郡城酒泉、西海瞧瞧。无论结果,三日必回。”
“不,”贾诩也早已面色发紫,抢先拦道:
“西域我比你更熟悉,还是子叔先生留客栈主事。而且敦煌、酒泉、西海、武威等郡县,故交旧友甚多,或许有望也未可知。三日,三日内无论结果,吾也必全速返回。”
看到二人相争,刘域内心权衡半晌,随即一咬牙,扬声喊道:
“好了,二位先生请不要争了。如果相信云上,无须任何人去寻什么千年山参或者什么王神仙,只需依我言,三日之内,云上也许能教蔡公悠然醒转,复原如初也说不一定。”
两人一听,愣了一下,马上喜笑颜开道:
“这些话为何不早些说,弄得大家乌烟瘴气好不郁郁。”
刘域故意一板脸,双手一摊:
“早些说,早些说有人信我吗?再说了,我不好好体味观察一下,哪敢胡说八道乱下结论。”
贾诩心情一时间大好,当即直奔主题道:
“好了云上,闲话少叙,留待蔡公康复再说吧。你说只须依你之言,想必对我等是有所差遣,需要我们做什么?”
刘域也不废话,当即转向邯郸淳道:
“子叔先生,你交游广见识多,请你去集市或者哪里都好,去帮我找来一些食材就算立功。你放心,这些东西虽然有些费力,但应该家户人家以及一些猎户、山民家中都有。即使少一两样,也无妨。”
说完,刘域掏出纸笔刷刷写了几行递给了邯郸淳,随即又看向贾诩道:
“文和先生,如果我没记错,先生有两个交情匪浅的武威姑臧乡党,一个段煨,一个胡轸,皆是凉州名门望族。如今虽然先生暂时辞官回乡,但他二人仍留在军中效力。所以,还请先生去他二人那里寻上一寻,若能为云上找来这几味东西,也算先生大功一件。”
同样的,刘域说完,也是俯身奋笔疾书,随后将一张纸条给了贾诩。
两人拿了纸条,缓缓走出客栈,待要分手时,方才相视骇然道:
“子叔先生,我忽然有些糊涂了。云上一个海外初归的娃娃,这些天又每日与我们厮混在一起,他是如何知道我那一对乡党豪族的呢?”
“文和,汝还好一点,只是寻两个人而已。某却到现在还是寒毛直竖,背心发凉。不信你瞧瞧,密密麻麻的几十样小东小西,很多老夫都不知道,他一个海外而回的黄毛小子又是如何知晓的,真是妖怪!”
………………………………
0013、雕胡饭
不过埋怨归埋怨,邯郸淳作为老江湖,差不多将纸条扫了一眼,心里的石头便少了许多。只是唯独这雕胡饭,他却是有些犯嘀咕。
不知道的人,可能会被雕胡饭这三个字所迷惑,以为既然是雕胡饭,肯定只能是西域所产,也只能在西域诸郡才能吃到。但是只要吃过的人都知道,其实恰恰相反,这看上去天遥地远风雪交加的雕胡饭,实则出自于风景如画的水乡江南。也正是如此,邯郸淳一路上才不停地在心底,使劲地暗暗咒骂着刘域。
“这黄口小儿,嘴上没毛,不知从哪里道听途说,肯定是拿这个南辕北辙的吃食消遣老夫。”
雕胡饭他吃过,而且作为一个云游四方的大家,也对雕胡饭的制作多少了解过一些。这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大餐,但也不是普通人家可以轻易弄出的。而且走南闯北,唯这西域是他最少涉足的地方。
这次舍身陪着蔡中郎万里寻女而来,这穷山恶水的,有没有雕胡饭他还真有些心里发虚。
不管了,先去寻寻看,至少先把其他好弄的弄到手。最后若真没有这雕胡饭,老夫回去便将这三个字,一把扔到那小儿面皮之上。
还别说,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仅仅不过两天,纸条上的大半物品,进入都被邯郸淳收入了囊中。
看看也差不多了,再加上几乎问遍了商铺和友人,雕胡饭在这里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踪。所以邯郸淳决定就此打道回府,这就赶回客栈去啐那小子一身。
这天,他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敦煌,经过城门,给城门兵丁扔出几文过路费后,便招呼着临时雇来的挑夫紧随其后,穿过一条已经熟悉的近路,在一片逼仄的巷子中左冲右突,紧赶慢走。
突然,一道虚掩的大门之中,一道影子忽然一闪,
嗯,这些天早已被雕胡饭弄得神经质了的邯郸淳,一个激灵,蓦然站定,随即不由自主地摸着下巴回忆了起来:
“邻女夜椿?”
想着,赶紧摸出已经皱皱巴巴的纸条一看,果然在“雕胡饭”旁另外写着这“邻女夜椿”四个注解。
邯郸淳顿时精神大振,连忙又竖耳倾听,院门中,果然有隐隐的咚咚声断断续续传出。
“停下,停下,尔等且住,在此候着,老夫去去就回。”
邯郸淳叫停挑夫,探头往路旁的院门看了看,喊了两声,见无人应答,随即径直推门而入,甩着一双油乎乎的袍袖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循声来到院中一角,果然远远望见一名婀娜少女忙碌的背影,举着一支棒槌,正一下一下在一个石窖中捣击着。
“邻女夜椿,臭小子,莫非他真是长了一双千里眼,顺风耳!”
邯郸淳摸摸下巴,眯眼欣赏了一下,随即轻轻咳嗽了一声:“咳咳。”
少女闻声一惊,回头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