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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向高笑道:“岂敢吩咐魏公公?只是天子有旨,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辽东事宜,如今熊廷弼、王化贞皆已入狱,唯有威海伯迟迟不入城接受会审,老夫身为首辅,自然要问问圣意。”
魏忠贤笑道:“这有何难,三司承旨办事即可。”
叶向高摇头苦笑道:“可是威海伯亦有天子中旨。三司数次质询,威海伯却以皇命在身,钦命从容赴京为由,拒不接受会审啊。”
魏忠贤呵呵一笑,对叶向高说道:“要么首辅去问皇爷,否则威海伯圣旨在手,咱家也没有办法。”
叶向高不悦道:“非是圣旨,乃是中旨。”
魏忠贤摇头笑道:“对首辅来说,可能是中旨,但对咱家来说,那就是圣旨。即是圣旨,则不可违之。”
说完,魏忠贤大笑着离去,自行回了司礼监。还未进门,就被王体乾拦住,一边推着他往外走,一边急声说道:“老魏怎么才回来,皇爷已经打发了几波人来寻你,想来必有急事,你还不快去。”
魏忠贤不敢怠慢,连忙急急入内,在御花园一角的木工房找到了朱由校。
那朱由校一见魏忠贤,立即扔下手中的家伙事,三步并两步上前拉住魏忠贤,急声问道:“打探清楚了没有,那沈重到底憋着什么坏?他自己冒坏水,有热闹却不叫上我,这是何等的不仗义,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魏忠贤闻之落泪,再次感叹上天不公,然后苦笑着回道:“启禀皇爷,沈重藏得严实,至今不漏丝毫风声。自领了皇爷的圣命,老奴便厂卫齐出,内外打探,两日来消息虽多,却猜不着威海伯的虚实。”
朱由校抱头哀叹:“那小子现在在干什么?”
魏忠贤苦笑道:“他于永宁门外,租了方圆数里的土地,命人整平后,在周围挖了数道深达一人高的沟壑。搭建了军营校场,似乎还有一座高大圆形的戏台。又将满载四万颗鞑子头颅的车辆阵列于永定门外,还每日里驱使定边军铁骑耀武扬威,校场阅兵。”
朱由校闻听,更是抓耳挠腮,连忙追问道:“那沈重呢,他就不露面么?”
魏忠贤摇头道:“威海伯调回了沈家班,又将京师各大戏班、风月楼的琴师尽数征调,躲在广大严实的军帐中,每日里吹吹打打,哭天抢地的,似乎在排练新戏。”
朱由校心痒难耐,对魏忠贤怒斥道:“没用的奴才,屁大点事都做不了!”
瞧着朱由校立即大怒,魏忠贤连忙说道:“不过威海伯爷才刚送来请帖,说晚上要请老奴吃饭。还指明让老奴带上两个小太监,小太监还必须姓朱。”
朱由校听了一呆,瞬间又是大喜,拍着魏忠贤哈哈笑道:“姓朱的小太监,那不就是朕和信王么?好,好,好!小太监好啊,小太监棒啊,朕就想当个小太监!沈东海没有辜负圣意,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朕不胜向往之。”
魏忠贤看着活蹦乱跳的朱由校,不由愕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裆部出起神来。观察良久,也没感觉到那里有什么妙处,便忿恨暗骂:“好你娘的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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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自当决战诉不平(二)
夜幕降临,华灯大放,一行车马悄悄出了皇城,顺着御道南下,缓缓驶向正阳门。堂堂司礼监秉笔兼东厂太监,当今天子腹心巨宦魏公公出城,自是一路畅通,无人敢阻。
百骑随扈左右,三辆舒适朴素的马车依次而行,出正阳门入外城,出永定门至南郊,终于停在了灯火通明的定边军营外,而威海伯沈重早已恭候多时了。
小太监上前打开车门,魏公公奴颜婢膝地下了马车,正要回身亲自为天子、信王开门,沈重疾步上前,死死拉住了魏忠贤,高声笑道:“魏公可是来迟了,让东海好等!”
魏忠贤愕然欲问,沈重快速低声说道:“军营内皆是民夫歌女,人多嘴杂难保密,不可公然亮出天子名号,以防言官弹劾,再传播与众,有损天子名声。”
魏忠贤冷笑道:“欲盖弥彰,你以为别人猜不出么?”
沈重笑道:“圣人曰,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没有真凭实据,自可耍赖狡辩,区区谣言,又奈我何?”
快步走来的朱由检公公问道:“却不知是哪位圣人所言?”
沈重坏笑道:“一位姓沈之人,只是口音较重,却让公公听成了圣人。”
一身太监打扮的朱由校闻听,对朱由检笑道:“牵强附会,却能自圆其说,粗鄙不堪,却是至理名言。”
朱由检噗嗤一笑道:“其才何其高也!其人何其阴也!你我不早就领教了么?”
三人不由哈哈大笑,携手前行,伟岸的魏公公又一次成了悲催的跟班。
沈重一边引路,一边笑道:“今日不论君臣,只论挚友,民见而不跪。军视则不礼,请两位公公莫要见怪才好。”
朱由校、朱由检自然犯贱,点头而笑。三人随着沈重。跨过沟壑,越过工棚。穿过帷幕,停在了一大片冷清的工地边,望着工地上高低起伏的形状,不由纷纷目瞪口呆。
只见方圆两里的平地上,到处都是人工搭建的造型,虽然尚未完工,可三人是何等人物,一个天子。一个亲王,一个太监,自然能够看出,这广大的土地上,竟是一副实景地图。
一处处高山峡谷,一处处河流海洋,一处处森林城池,一处处丘陵平原,仿佛众神用无上法力,将千里江山浓缩。竟摆放在这方圆两里的大地上,让人一目了然,尽收眼底。
朱由校指着工地。对沈重傻傻问道:“这堪舆是哪里?”
朱由检、魏忠贤也盯着沈重露出疑问的目光,沈重仰头哈哈一笑,坚定说道:“辽东!”
朱由检傻傻重复问道:“你说这里就是辽东?”
沈重肯定道:“正是辽东全景!北至赫图阿拉,南至旅顺双岛,西至朝鲜鸭绿江,东至万里草原,当然还有辽西、山海关、京师以北诸城!”
魏忠贤疑惑问道:“伯爷这是何意?”
沈重笑道:“圣人曰,谣言止于智者!可是百姓愚昧,文人酸腐。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的智者?自古眼见为实,为正本清源。还我定边军公道,自然干脆造个辽东。给天下百姓看看,到底是谁谎言污蔑,别有居心,又是谁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朱由校深吸一口气,忽然回头说道:“魏忠贤,等威海伯用完了,就把这里给…给我买下来,此后这里便是我的讲武堂!”
不等魏忠贤点头应诺,朱由校回头对沈重说道:“你意欲何为?”
沈重笑道:“公示于众,配上导游,任由士子百姓参观学习,将鞑子崛起、抚顺失陷、萨尔浒之败、辽沈大战、辽西会战一一展示,将辽东变局、庸臣之误、天子之冤、定边军之功表白天下!”
魏忠贤怒喝:“威海伯,不可。此图乃军国重器,兵略乃朝廷机密,重臣乃国体脸面,不可轻示与众!”
沈重冷笑道:“辽东地理山川,皆在奴酋心中,何谈军国重器?兵略皆已过时,何谈机密不传?重臣为一党之力,揽功于己,退过于天子,若不驳斥,丢得就是天子的脸!川浙军、定边军、九边勇士、土司精锐,为天子国家,浴血辽东,却为群臣所误,身死名灭。若不使之含笑九泉,若不使之名垂千古,若不使之载誉而归,日后还有何人,愿为天子效死沙场,愿为国家流血牺牲?”
瞧着朱由校、朱由检仍然踌躇,沈重高声喝道:“民间有言,大明颓废,始于万历皇帝数十年不视朝,躲在深宫贪婪酒色,挥霍无度,而与民争利也!民间还有言,当今天子不学无术,目不识丁,又与客奶有私,重用客氏对食,沉迷木匠粗陋之术,昏庸无能而将国事尽附于权阉,以致民生困苦,国事颓废,方有辽东大败也!”
朱由校勃然大怒,见信王也是点头叹息,而魏忠贤更是愤恨不平,便决然喝道:“好,就公示于众,让天下万民,好好看看他们的嘴脸,瞧瞧到底是朕昏庸,还是他们无能!”
朱由检看看怒气冲冲的皇兄,摇头对沈重说道:“天子与朝臣对立,诉不平于百姓,终是有些不妥啊。”
沈重笑道:“自隆武皇帝之后,皇权不张,臣权高涨,皆历代天子宽仁所至。诸党文人不念天子恩德,不思自身*无能,反而鸡蛋里挑骨头,抓住天子些许疏漏,以奏疏谩骂于上,以文章达于天下,何曾想过不妥二字?而且若让百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