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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不说清楚怕是不行,但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又怕李元利恼羞成怒,萧震岳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但转念一想李元利既然要拉他们入伙,不如趁此机会表明态度说个清楚,也好让他断了这门心思,省得日后总是纠缠。
“萧舵主只管说来听听,李某不敢说肚里能撑船,但容人说话的气量还是有的!”李元利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仍然显得很是平静。
“李元帅,大兴军如今虽然声势浩大,如日中天,但以萧某看来,却始终只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若是过得一年半载,粮草耗尽,又怎么养活这么多士卒家眷?”
“而且大兴军流……之名确实是有些……”萧震岳虽然打定主意直言相告,但“流宼”二字实在是不敢当李元利的面说出来,只得含含糊糊地混了过去。
“流宼?”李元利没听得清楚,但随便一猜就猜出来萧震岳说的是这个词,他眉毛一扬问道。
“……这也不是萧某对元帅不敬,实在是大伙都这么说。”萧震岳感受到李元利刚才那一瞬间的气势,鼓起的勇气又泄了下来,只得呐呐地道。
“流宼?莫非萧舵主见过坐拥三省之地的流宼?若是我大兴军也称无本之木、无源之水,那还有何人敢说他有本有源?”
“照你这样一说,那孙可望、李定国不也和本元帅一样?难道只因他们投了那名不符实的朝廷,就变得有根有源?”
李元利连续几声反问,萧震岳却一句也回答不上来。
“萧舵主可能有所不知,如今的大兴军,已经和原来的忠贞营、大顺军完全不一样了!”李元利声音大了一些,但看起来却并不生气。
“不过既然你已经先入为主,那本帅再多说也是无益,不如你先回去打听清楚大兴军的事情,再和令兄商议商议,如果日后想法有了转变,咱们再来谈今日之事!”
萧震岳本来还想再说两句,但见李元利已经端茶送客,只得站起来一拱手道:“萧某多有叨扰,改日定当与我兄长登门向元帅赔罪!”
“说不上什么罪不罪,即使你们不加入大兴军,但只要安心营生,所作所为不触犯我大兴军律法,也不会有人去找你们的麻烦,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李元利想拉白龙会的人加入大兴军,只是觉得这些人还算是有些骨气,如今见萧震岳竟然认为大兴军是流宼,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爽。
大兴军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根本已经用不着刻意去拉拢谁,也用不着去看谁的脸色行事,就是先前对陶汝鼐等人如此客气,也只是尊重他们的民族气节而已。
莫非大兴军离了这些人,就杀不得东虏,取不了天下?
萧震岳又道了一声多谢,告辞出了府衙。
李元利这才对一旁的屠汝安道:“屠首领,不知梅山峒的乡亲们,日子过得可好?”
屠汝安自见了李元利后,只在开始问了一句,后来便只静静地听两人说话,就连最后萧震岳与他拱手作别,他也只是站起来回了一礼,又静静地坐了下来。
如今的形势,萧震岳走得,他却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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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失之东隅
梅山峒数十万峒民,一直以来不受朝廷管辖,也从来没有上缴过税赋,但那只是以前的老黄历!
现在湖南已经换了主人,面前这位大兴军元帅将他唤来,有极大可能就要说到梅山峒的事情,要是一不小心惹恼了眼前这位,就很有可能给梅山峒带来灭顶之灾!
说起来梅山峒有几十万人口,但能够拿得出来的青壮可战之兵,绝对不会超过一万人。
他心里十分清楚,无论是谁坐了天下,都不可能容忍有人不服朝廷管教,历代朝廷对梅山峒用兵不能取胜,其实只是因为梅山峒太穷,朝廷舍不得下大本钱而已。
用大量的钱粮和无数士卒的性命,换来的只是名义上的臣服,没有实质上的好处,任谁都不可能做这种蚀本生意。
但大兴军却不同,一则士卒都是贫苦百姓出身,听说有很多还是夔东、施州卫一带的土人山民,在深山老林中打仗一样熟悉得很,梅山峒民在这上面根本占不到便宜。
二则大兴军本来就是流宼,打仗可不是为了什么长远打算,能捞一票就捞一票,所过之处都是掳掠一空。
容美司那些土人能有多少银子?在山林中打仗也不含糊,照样被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抢,听说田氏连祖坟都被挖开来找金银财宝!
所以他不得不留下来,听听李元利到底要跟他说些什么,如果真是要钱要粮要收税赋,那肯定是没有,大不了全梅山峒的人拼了一条烂命,也要将大兴军咬下一块肉来!
如果李元利知道屠汝安此时的想法,绝对会气得要死!
抢容美司是以前他老子李过带大顺军干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干过,如今白白背了这个罪名。
屠汝安听李元利发问,连忙回道:“元帅,咱们梅山峒穷乡僻壤,田地出产也不多,一年忙活下来能够混个温饱就算不错,有许多还饭都吃不饱,哪儿能够说得上什么过得好与不好。”
这家伙估计李元利想要收税赋,先开口就叫起穷来,但他说的也是实话。
“按理说你们地方也不小,怎么会连饭都吃不饱?”李元利有些疑惑,梅山峒没有官府,一文税赋都不用交,也没有土司剥削压迫,只要勤劳肯干,怎么会没有饭吃?
“元帅,屠某真没有虚言哄骗!”屠汝安一听李元利似乎不大相信,赶紧辩解道:“咱们梅山人穷,铁器农具都要几户人家共用,更别说牛马等大牲口,耕种田地费时费力不说,还出不了多少粮食。”
没有官府管理,虽然不用上交税赋,但官府也不会给予他们任何帮助。
整个明朝两三百年,朝廷对梅山峒基本上是不闻不问,发展生产、植桑种稻、开田垦土、借牛贷种等其他地方官府必须要做的事情,在梅山就想都别想。
而梅山人也过惯了长期无朝廷管辖的生活,再加上梅山峒山高林密,交通极为不便,长期与外界隔绝,生产力极为落后,比刀耕火种的生产方式也好不了多少。
这样的情况下,确实能够吃饱肚皮就算是不错,要知道即使是在后世,有些偏远山区,吃不饱肚子的也大有人在。
“那……你们就没有改变一下的想法?”李元利见他说得诚恳,后世他也到过这样的偏远山区,于是便问道。
“想啊!怎么不想?”屠汝安垂头丧气地道:“可根本没有办法,买牲口要银子,买农具也要银子,可银子从哪儿来?耕田种地也要人教,可谁愿意放着外面的好日子不过,去山里吃那份苦?”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外面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李元利插言道。
“那倒是,穷点也好,没人惦记着去抢,起码比有钱人活得更长久!”
李元利顿时无言,这穷还穷出优越感来了。
过了一会,他才试探着问道:“如果能够吃饱穿暖,而且还有余钱使,这样的日子你们想不想过?”
“不可能!”屠汝安斩钉截铁地道。
李元利这下真被气得不轻,不都说梅山峒的首领是峒民选出来的德高望重者吗?怎么会选出这样一个二货?只想守着穷日子过!
其实这屠汝安还真不是选出来的,他是沾了他哥哥的光。
朝中有人好做官,他哥哥当了峒主,封他一个副峒主,只是听命行事而已,这样的副峒主光他们一峒就有好几个。
“咱们想尽了办法,也不能让每个人都吃饱,根本不可能有余钱使!”屠汝安又冒了这么一句。
原来他说的“不可能”是觉得梅山峒不可能吃饱穿暖还有余钱,而不是不想过这种日子。
“怎么不可能?咱们大兴军没进四川前,那里的百姓和你们一样,现在他们过的就是我说的好日子!”
“你如果不信,可以和你哥一起去四川看看。”
李元利已经没了再和屠汝安谈下去的心思,他转头对刘玄初道:“玄初,等运粮的船到了后,你安排他们去四川看看,后面的事情你来解决。”
“元帅放心,学生一定将这事办好!”刘玄初拱了拱手道。
李元利点了点头,正要端茶送客,突然又想起一事,便又向屠汝安问道:“屠首领,既然你梅山峒中百姓连饭都吃不饱,为何不到大兴军中来当兵?”
“若是成了我军中士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