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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利让周勉派人送他们去川黔,可不是那么好心怕他们累着,而是要将他们的行动纳入监控之中,并且尽量拖延他们的行程,一来一回拖上一两年,湖南这边大局已定,就再也不怕他们来搅和拖自己的后腿。
“既然如此,陶公、熊公、尹公,几位先生,那来亨就不耽误各位与家人团聚,只是还有一事,尚需几位帮忙。”
“李元帅有何事要我等帮忙?”陶汝鼐也是个老油条,他没有一口应承,反而狐疑地问道。
“现大兴军取了长沙,不日便将收复整个湖南,然而各地百姓因战乱之故,都逃到了穷乡僻壤之中。来亨想请几位奉劝父老乡亲们各归故里,重事生产,也算是为抗击清虏出一份力。”
李元利又道:“另外我大兴军定于十日后在长沙府城公开行刑,将洪贼及其部下文武将吏尽数斩首,以泄民愤,以儆效尤!到时还请诸公前来观看,出一出胸中闷气。”
李元利对陶汝鼐等以礼相待,处处尊重,没想过拉拢他们,只是想让他们把逃散的百姓劝回来恢复生产而已。
这些事情政务司吏员照样可以去干,但效果肯定没有陶汝鼐等人去劝说来得好。
“城头变幻大王旗,百姓也是无可奈何啊!我等尽力试试吧。至于观看行刑,我等不但要来,而且会通知乡邻一同前来。”陶汝鼐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拱拱手和几人出了府衙。
至于他说的尽力而为,到底是真是假,却没有人知道。
站在府衙门口目送几人走远,李元利这才招手把周勉叫了过来,对他说道:“嘉佑,你跟上去,悄悄请那屠汝安和萧震岳来,我有话跟他们说,别让陶汝鼐等人看见。”
周勉答应一声,连忙朝几人的方向追去,这几人现在得脱牢笼,肯定是归家心切,要是走得远了,找起来可是麻烦。
李元利回到府衙,左右无事,便带了栓柱等亲兵在院内四处闲逛。
洪承畴这长沙府衙本是原明朝吉王四将军府第,崇祯十六年,张献忠率大西军攻克长沙,一把火将吉王府烧了个干净。
顺治五年清兵抢占长沙后,又在吉王府旧址重修府衙,虽然占地同样广阔,但却没有了原来的巍峨壮观,更没了以前的碧瓦朱檐。
李元利倒是不在乎这些,他看中的是府衙的宽敞,军、政、工三司人员都能集中在这儿处理公事,自己有什么事找他们也要方便得多。
半个时辰不到,栓柱便进来禀报周勉已经带了人回来。
李元利命周勉把屠汝安和萧震岳请回来,却不是一时起意,而是早就有所打算。
白龙会之名李元利亦是早有耳闻,乃是洞庭、沅江、资水一带的帮会组织,其成员多是江、河、湖上的船民,虽称帮会,其实质只是行会,也没有什么恶行,只是船民们聚在一起以求自保的组织而已。
白龙会总舵主萧震天,原本是沅江上的一名船老大,素有义、勇之名,被船民们公推为总舵主,益阳分舵主萧震岳正是他的亲弟弟。
而这梅山峒副首领屠汝安,说起来也是来头不小!
湖南新化、安化为中心的洞庭湖以南、南岭山脉以北、湘水与沅水之间的资水流域一直到雪峰山区,自古便为“梅山蛮”所居之地。相传,这里的居民乃盘瓠即盘古氏的后裔。
汉代时梅山峒属益阳、昭陵二县边界的地带,这一带多深山密林、幽谷深涧和山洞,几乎与外界隔绝。历代史籍对其称谓不尽相同。
春秋战国时称“荆蛮”,汉代称“长沙蛮”、武陵蛮,因其境内有雄溪、樠溪、辰溪、酉溪、武溪,又称之为“五溪蛮”,隋代称“莫徭”,唐代后称为“梅山蛮”。
“梅山蛮”分为十峒,其峒民并非一族一姓,而是由若干民族组成。他们长期居住山林,勇猛顽强。北宋以前的历代统治者都曾对梅山蛮用过兵,但却始终没能征服他们。
梅山峒一直不受朝廷管辖,不向官府缴税服役,历代朝廷对他们也是采取封锁和歧视的政策。他们在内部施行的也不是土司制度,而是推举峒内德高望重者为首领,但因生产力落后,梅山峒民日子过得非常凄苦。
虽然他们不问不管梅山外的事情,但面对异族入侵和统治,他们却走出了大山!
蒙元时期,梅山许多峒民就参加了反元复汉的秘密民间组织,许多小说里写到的“五毒教”、“魔教”,这其中的大部分教徒就是梅山人。
而现在东虏入侵,他们又在各峒首领的带领下,竖起了抗清大旗!
这屠汝安的哥哥屠汝铭识文断字而且武艺高强,正是各峒峒主推举出来的总首领。
后世历史上,1653年顺治十年底,李定国从湖南退入广西后,清军乘机占领了湖南的大部分州县。
此时白龙会总舵主萧震天、道纪司都纪李纯阳、梅山峒首领屠汝铭率义军在益阳沧水驿、寨子仑一带阻击清军,后退入益阳城,与清军血战。
由于明军主力撤出湖南,民间武装力量寡不敌众,最后益阳城破,大部份抗清义士壮烈殉国。
萧震天在激战中身中流矢而亡,屠汝铭身负重伤带领三百残兵逃回梅山界,李纯阳则携剩余道士返回浮邱山,散入各自的宫观。
梅山峒民死伤惨重,剩余的人也被迫四处迁徙,逐渐消亡于这一时期,可以说梅山蛮就是因抗清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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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白龙会
李元利虽然不知道这些历史,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些抗清义士的尊重,他将这两人请回来,也是想试着将梅山峒纳入治下。
至于白龙会,大兴军水军正是大量招纳士卒的时候,那儿也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两人已经到正厅落坐,看见李元利和刘玄初进来,连忙又站起身来,屠汝安先拱手问道:“李元帅,不知叫我等回来,是有何见教?”
李元利含笑道:“萧舵主,屠首领,请稍安勿躁!咱们坐下慢慢说。”
两人等李元利在上首坐了,方才跟着坐了下来,李元利道:“我听说你们在宁乡、沅江、益阳等地,聚集了不少人马准备抗击东虏。”
“但如今东虏在湖南基本也被我大兴军连根拔起,各位英雄没了用武之地,不知你们日后有何打算?”
“大兴军短短月余便攻破常德、长沙二府,斩首无算,又擒获首恶洪贼,各州县清兵肯定是闻风而逃!既然湖南已经无事,我等义兵便没了用处,打算回去就将各处人马遣散,该种田的回去种田,该跑船的还是去跑船。”
这萧震岳看起来象个农民,但却有些见识,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
聚在一起的抗清义兵,有白龙会帮众和梅山蛮峒民,还有湘西第一道场益阳浮邱山各宫观三千道人,他们可不是无所事事的闲汉,都有自己的事做,只是因为抗击鞑子才聚到一块来。
李元利道:“萧舵主,且不说如今东虏占据北方,就是江南各处,鞑子依然势大。大兴军虽然收复湖南,但还有粤赣闽浙诸省,只要一日未将鞑子驱除干净,湖南便有再度沦陷之虞!”
这话说得有点夸张,但为了说服萧震岳和屠汝安,适当地把东虏的威胁说大一点也是很有必要。
“大兴军虽然人马众多,战力强横,然而要面对东虏数十万计的兵马,还是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话说到此处,李元利的用意已经不言自明。
萧震岳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犹豫地道:“李元帅,按说抗击清虏,咱们自当踊跃争先,只是如今鞑子离得还远,而会中兄弟也不尽是孤家寡人,还有父母家小要养,这若是……”
大兴军就是忠贞营,就是大顺军,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萧震岳自然也是早就知道。
在他心目中,大顺军、忠贞营就是流宼,和其他流宼不同的是,这股流宼比较大,大到可以无视朝廷,大到可以单独硬扛东虏鞑子,但无论如何,贼寇始终就是贼寇!
白龙会中的兄弟,可都是身家清白的百姓,就连作奸犯科都不允许,萧震岳怎么会让他们去“从贼”?
“萧舵主可是有什么顾虑?”李元利一见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心中另有所想,于是直言不讳地问道。
萧震岳又迟疑了一会,这才说道:“李元帅,既然你直言相问,那萧某也就如实相告,只是还请元帅能够恕罪!”
事到如今,不说清楚怕是不行,但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又怕李元利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