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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不是,有人来过,有人偷偷进入了他的房间。
是谁?为了什么?
这访客的手段虽然高明,不过还是差一了着。
只因慕千成的防护措施也绝非常人能想到的,他要对付的就是高手,他认为在门缝里安头发,在地上撒灰尘的做法,只能在小说里用用。如果来者是高手,一眼就可以看穿,他可以在调查完你的东西后,给你布置一模一样的。
想起侦查高手,他就想起戴独行,只要一想起这个人,他的手心总会冒冷汗。
他知道有人来过,只因一样东西不见了。
一只胖胖的老鼠!
他花了半个晚上,加一个大饼,才把它“请”进屋里。然后他把它身上一小撮毛染成白色,然后用一根很细的银线绑住它的脚,然后把线头夹在门缝里。
无论谁只要一开门,这只饿了一个晚上的老鼠必然会冲出去,只要它一走了,无论谁都别想轻易把它抓回来,因为老鼠才是世上最强的反侦察高手。
何况在这种屋子里,无论谁看见一只老鼠冲出去都不会觉得奇怪,只要老鼠走了,它身上的银线也被带走,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慕千成还在想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香儿毕恭毕敬站在了门外,“先生,饭都好了。”
慕千成微微一笑,“姑娘吓我一跳,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香儿没有答话,只是躬了躬身。
“陈老板呢,不等他就吃饭?”
“老爷外出了,几天后才会回来,他让我们一切听慕先生的吩咐,先生是要在房里用餐还是到大厅?”
“若是我到大厅用餐,你会一块吗?”慕千成停了停,连连又摆了摆手,“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想你一定弄了很多好菜,我怎好让辛辛苦苦煮饭的人站在我背后看我吃呢?”
“这不合规矩。”
“没事,你们老爷不是说让你们都听我的,那这几天我说的话就暂时是规矩。”
香儿煮的菜确实有一定水准,她说是跟爷爷学的,她爷爷以前是天香楼的主厨,尤其是她炖出来的牛腩,让慕千成比平时吃多了几碗饭。
转眼就是三天,傅韵兰一早就来接慕千成了。
雄图的家是紧靠王府井的一座大宅,曾是清朝某位亲王的私产,现在已作为北平清遗族的集会场所,也是东北商人常集中的地方之一。
地上的青砖已被岁月磨去了颜色,门外两棵像守卫一样挺拔、巨大的白杨树紧靠着两只大石狮子,狮子虽然宏伟,可惜已经破旧,左边的狮子一只眼睛好像瞎了一样,另一只身上也有弹痕,据说当年袁世凯为了在北平当大总统不愿下南京,故意在京城制造兵变,这里也是被殃及之地。
慕千成站在门外,连叹了几口气。
屋内的陈设只能用古朴去形容,无论谁走进了这样的屋子,都会以为自己回到了古代,回到了那个康熙乾隆的时候。
这里的仆人穿着还很传统,而站起来跟慕千成握手的人看起来更古代。他留着长长的辫子,虽然中国人剪去辫子,其实不过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但对于慕千成来说仿若已经很远、很远。
跟他握手的老人,就是自称为清遗族的北平会长,爱新觉罗雄图。
他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紧身衣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浓眉大眼。他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咬着嘴唇,他就是肃穆地站着,但好像力道已充满全身,随时会破体而出的一样。
他的敏捷、矫健和有力,已给慕千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黑子,你可以先出去了,我跟慕先生要好好聊聊。”雄图的声音比较沙哑。
少年躬了躬身,大步走了出去,他的脚在走着,但上身却连晃都没有晃,笔直的就像钢板。
傅韵兰站在书桌旁,上面摊开着一张宣纸,用楷体写着一个大大的“立”字,“老师的书法当真海内无双。”
“可惜满文却已经写得很差了。”
雄图清了清喉咙,转过头对慕千成道:“听说先生是研究我朝的专家,还是从美国归来的华人教授。”
慕千成点了点头,原来雄图也认识张凤奇一家,慕千成拜托永兴给自己伪造了一个假身份,让永兴发电报给雄图,说自己是来自斯坦福大学关于清王室墓葬的专家,想给修复东陵提供一点帮助。
雄图打量了慕千成一下,“恕老朽眼俗,也不懂说话,好像没听过先生的大名。”
慕千成摸了摸鼻子,“可能就是因为我太专心于研究,所以倒反而少人认识了,不过我名气虽然不大,但对于这方面却有丰富的知识,单单名气是不可能帮助修复清东陵的,但专业知识却能够派上用场。不知我这么说对不对?”
雄图笑了,他摸了摸前额,“恕罪恕罪,我只不过是跟先生的开个玩笑,一切都该怪我孤陋寡闻,自从光绪帝先去后,我已经很少踏出宅邸了。况且张老爷的面子我总得给,实不相瞒,东陵的修复确实耗资不菲,永兴贤侄既然愿意鼎力相助,只不过要派先生来帮忙,这么简单的事我又怎可能不接受?”
永兴在这件事上可是下重本了,为了寻宝和实现张凤奇的遗愿,他承诺捐资帮助彻底修复清东陵。据说雄图一口就答应了,他或许未必知道永兴有什么盘算,但孙殿英盗墓后,雄图也早到过清东陵多次,陵墓虽大,可惜已没有什么剩下,况且就算有什么发现,永兴就能瞒住政府轻易拿走?
只不过永兴却很有信心,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说假话,他当然不会把遗嘱与夜明珠的事告诉雄图。
雄图又看了慕千成一回,好像想把慕千成看透一样,慕千成正想说话,雄图突然又笑了起来,但语调却变得阴沉多了,“只不过先生若想参与这件事,就必须得有不怕死的觉悟。”
“我不怕诅咒、神鬼这些东西。南美的金字塔,中东沙漠中的古墓我都闯过,好在至今还没有死。”
“好,那就好。其实这些东西我也不怕。”雄图喝了一口茶,示意慕千成也尝尝他的龙井,“但问题在于有些东西可比这鬼怪可怕多了。”
“哦,是什么东西如此可怕?”
雄图显得慢条斯理,“譬如说小人!只要你不得罪他,估计鬼也不会平白无故来害你,小人则不然,有时候他们害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只为了妒忌、只为了看你不顺眼,甚至只为了能害人就要害人,而不幸的是,在修复东陵这件事上,我已经得罪了很多小人。”
慕千成也不动声色,慢慢喝了一口茶,“上好的龙井,晚辈愿闻其详啊。”
“一来我由于力主修复东陵,揭发了孙殿英盗取东陵的事,而不少珍宝却已经送给了民国要员,我自然有可能把他们给开罪了,二来我刚刚收到消息,连东瀛鬼子都在打东陵的主意,说什么慈禧东陵里有更大的秘密,他们要把它们运回满洲国,给满洲皇上和他们的天皇正名。”
慕千成心头不禁一震,不过他还是沉住了气,“就只有这些?”
雄图爽朗地大笑,竖起了拇指,“先生真是胆识过人。”他把身子靠近慕千成道:“老弟真的认为这些人不可怕?”
“可怕,很可怕。至少如会长所言,他们比鬼还可怕,只不过我暂时还不怕,反正我只不过想修复陵墓,保护古迹而已,一介穷书匠,应该跟他们不会有什么冲突。”
“真的?好,那就好,”雄图的眼睛瞪得更大,里面布满了血丝,“其实不瞒老弟,我也不怕他们,生死有命,我并不怕他们来害我,但可惜世上却有比他们还要可怕的东西。”
慕千成皱了皱眉,雄图缓缓道:“那就是血誓一族!或者更通俗说我们把他们称为守墓一族。”
“哦,这是一个怎样的团体?”
雄图摇了摇头,好像一提起这个名字,连他的声音都变得异常的神秘,“他们并一定是一个群体,因为世上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东西。有人说他们是一群以吃死尸肉为生的怪物,也有人说他们是远古流传下来巫师。”
他也不知怎么还能瞪大了眼睛,眼角的肌肉在跳动着,“我以前一直也以为它只是吓人的传说,但现在看来倒并不是。”
慕千成还是保持着镇定:“不知这又是个的传说?”
雄图走到一个四脚雕花的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了一幅画。
羊皮纸已经暗黄,好像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