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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室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个大块头,穿着演出服的男人,他有一头褐红色的长发,他刚发火对警员喊话,活像一头发飙的狮子。
看到慕千成,他先是呆了半刻,然后才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慕千成,“噢,你也是警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是来接你出去的,不过我并不是警察,但这里的警察是我的朋友。”
马克海姆摇了摇头,“真想不到你会有些这么蛮横的朋友,我已经解释了很多遍,其他人的证词以及证据都显示我没有撒谎,但他们就是不放我离开。”
慕千成拥抱了他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指了指戴独行,“这是我的另一位朋友,主管安全工作的,他来就是希望帮你尽快离开,你只要把知道的告诉他,他可以安排你立刻回到剧场。”
马克海姆看了戴独行几眼,“南京政府的人,我不信任?”
“你可以不信任我,但若你想出去,你别无选择”,戴独行的口气很硬。
“你这么蛮横,会给贵国带来外交纠纷的。”
“我们当然不希望出现纠纷,但我们也不害怕,重要的是,我们专业就是处理这个的,哪怕出现外交纠纷,我们也是日常活,但魔术大师,你愿意吗,如果你不愿意弄得无法上台表演,最好还是听我的。”
马克海姆嘀咕了几声,又坐了下去。
陈君望已示意给魔术师换一壶热茶,慕千成笑道:“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不如给他一小杯白兰地,那样他会说得更多。”
马克海姆一下子就把酒喝完。
戴独行也坐了下来,“你认识那位在箱子里不见的小姐吗?”
“当然不认识,慕”,马克海姆转头看着慕千成,“请相信我的人品,我当时并没有运用任何技巧,因为这个戏法不需要任何特殊的观众。是那位小姐主动举手的,因为她坐在第一排的观众席上,穿着时髦,我看她又是女性,在贵国有这样勇气的女性并不多,所以我当然选她上台了。”
慕千成点了点头,“那你觉得那位小姐是怎么消失的,凭你魔术师的直觉?”
“我真不知道,但决不是我让她不见的。如果我真的有能力让一个人,在几千双眼睛注视下,凭空消失,那我就真的会魔法,也用不着被你们关在这了。”
慕千成又点了点头,“那你确定那位小姐是走进箱子了。”
“当然进去了,我亲眼所见,箱子的锁也是真的锁上了,既然升降机没有运行,我也很难理解她为什么会消失。”
戴独行有点失望地哼了一声,“那么杂技团里一位叫芙娜的演员,你对她的认识有多少?”
马克海姆刚想开口,一名警员气匆匆地跑进来,“报告,离开警局后,芙娜并没有回剧场,据一名黄包车司机说,她去了城中心的街道。”
慕千成的心里有一阵不安的预感,马克海姆转了转蓝眼珠,“你们找芙娜?我知道她去哪了。她定然是去了一家叫金凤门的高级酒吧,因为离开警局时,我看到她把会员证抓在手里。”
戴独行站了起来,“我们立刻赶过去。”
实际上,就在此时,一宗不用接触的谋杀案已在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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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杀人者乃鬼魂?
第四章 杀人者乃鬼魂?
金凤门是一间提供各式服务的高级酒吧,也是当时北平有名的民间军官俱乐部,既包括少数国民党武官,更多是欧美驻北平的官员。
当慕千成和戴独行赶到时,他们的目标,那个叫芙娜的女演员已刚刚离开。
据吧台的调酒师说,她来这里以后,一般都会直接回剧团休息,因为没听说她在北平还有别的落脚点。
来去匆忙,汽车已经没有汽油了,戴独行留下两名安全处的人,在酒吧里装成是买醉者,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就和慕千成快步跑了出去,狂奔在去剧场的路上。
金凤门的璀璨与歌舞升平,更映衬出远方的黑暗和沉寂。自辛亥革命以来,这古老的都城经历袁世凯的准军事独裁统治,北洋军阀的内斗,然后是北伐战争,跟着是日本人在热河的活动,已显得有些颓唐和飘摇。
幽暗的街道上,仅有数盏路灯还亮着,让街道更是阴森诡秘。
“听说这小姐是叫了黄包车等她的,我们光靠腿,看来是追不上了”,慕千成喘了两口气。
“追不上也得追”,戴独行干脆用手扯着慕千成跑,“她关系到我妹妹的安危,如果换作是你,在剧场里没杀得了他,你还会再一次在剧场动手吗?一般来说,都不会的,而她现在独自走在夜路上,就是最好的时机。”
慕千成当然也明白这道理,他只好尽力赶上,又拐了一个弯,街道更黑了,两侧的民房仅有少数灯光,这一段路经历当年的直奉战争后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突然,在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了一阵嘎嘎的叫声。
慕千成放慢了脚步,“怎么会有鸭子?”
戴独行把他拉得更快,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正是从前方的路上飘过来的。
一辆黄包车停在胡同中央,鸭子的叫声就是从那传来的。“左右”戴独行打了个手势,和慕千成分开,从左右两侧包抄上去,还时刻注意两旁的岔路有没人躲起来。
发出声音的不是鸭子,而是一个在初春还穿着短打衣服的男人。
他蜷缩在车前方的墙角里,口中不停地嘎嘎叫着,面无血色,用僵硬的手指着黄包车。
戴独行已站在男子身旁,算是把他给控制住了,慕千成跑向黄包车,黄包车上一个人形斜歪着,半个身躯已探出车外,就像是挂在那里一样。
那男人现在才惊魂稍定,“芙娜小姐,突然就这样了?”
“很可惜,她现在已不是一位小姐,而是一具尸体了”,慕千成把手放在女人的脖子上,显然已没有了脉搏。戴独行狠狠地唾了一口,他们还是来晚了。
慕千成把尸体扶正,戴独行用手铐把男子锁在路边的水管上,也上来察看。
芙娜的脸上化着浓妆,浓浓的胭脂,淡紫色眼影,只不过这令她的死相显得更恐怖。她的眼睛瞪大得就像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样,眼白里布满血丝。
慕千成把她的尸体扶正一点,“戴处长,还是你来验尸吧,毕竟你才是懂行的。”
戴独行从上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手电筒,用手撑大芙娜的眼皮,用电筒照看了一会,然后检查了她的手脚,扭动过她的手指和脚趾。
“中毒吗?”慕千成探头问道。
“确切原因要送法医解剖,不过依我的经验判断是一种神经毒素,一进入血管,立刻影响呼吸,顿时毙命。她死前几乎没有挣扎过,你看她的指甲里没有抓搔过该有的痕迹,这么容易掉的高跟鞋也还穿在脚上。”
“死了多久?”
戴独行低声道:“刚死的,不会超过五分钟。”
此时一辆警车开了进来,陈君望和两名警员跑了下来,他是料理完警局的事务后,赶到金凤门听到了情况,又立刻赶来的。
看到戴独行有点沮丧地站在黄包车旁,陈君望已明白是来晚了,“要医生吗?”
“法医,毒物药理科的”,戴独行轻轻叹了口气,“你到金凤门把一位叫陈双的调酒师带来接受调查,据他自己说,他跟芙娜还算挺熟。”
陈君望让一名警员开车回警局调法医,自己则跑回金凤门。
慕千成已戴上手套,戴独行的身上永远有两幅手套的,这既可以用来处理现在这样的情况,但更多时候是为了方便他的特务工作。
芙娜穿着很薄的白色旗袍,仅搭着一件红色披肩,慕千成也佩服她真难寒。
戴独行把那名刚像鸭子般怪叫的男子带了过来,“你是车夫。”
“是,是的。”这人牛高马大,但胆子倒不怎么样。
“你认识这位叫芙娜的小姐?”
“认识,她最近是金凤门的常客,我知道她是跟一个表演团来的,我恰好常在那一带拉车,她让我在酒吧外等她,待她消遣完以后,把她拉回剧院。”
慕千成已检查完黄包车内,已经泛黄的帆布皮没有什么异常,芙娜坐着的软垫也很常见,没有发现任何可能令芙娜中毒的东西。
戴独行点着了烟斗,“你载过她多少次,她为什么总要你等?”
“我总共载过她五次,因为从金凤门回剧场的路挺远的,这个钟点还愿拉这一段路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