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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上次对我的相救。”女仆深深鞠了一躬，“自从您来到玛丽贝尔庄园以后，领主阁下好像就变了一个人一样，对我们这些女仆比以前好多了。不过领主阁下最近经常只穿着一件完全无法遮盖住所有重要部位的围裙在厨房亲自为您烹饪点心，她烹饪点心的细心程让我们这些女仆也难以企及······感觉就像一位年轻的母亲再为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岁的儿子准备甜点一样······”
这个形象的比喻真是让羽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尴尬。
对了，经历上次的事件，羽也知道这个女仆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认为有必要问问她有关于反抗军与黑瞳的事。
在羽费了一番功夫让女仆明白他的意思以后，女仆迟疑了一会儿。
“我原本以为您这种真正意义上的大人物是不会向我这种小人物询问什么情报的。”女仆陷入了沉思，“不过既然您问了，那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您好了。”
女仆接下来的叙述让羽彻底改变了对小人物的看法。
在女仆还不是玛丽贝尔庄园的女仆之前，她还只是一个经常上山收集果实和草药的小姑娘，山上经常有一些猛兽，不过整个镇里只有她可以做到在不损伤那些名贵草药的前提下采集那些草药，她的这一项天赋让镇里的一些药铺有了药效良好的原材料，但是单靠她一个星期一次的采摘根本不够供应那些总是受着外伤的冒险者，所以她必须提升采摘的频率才能让那些冒险者得到应有的治疗。
但是频繁地采摘难免会遇上难缠的猛兽，而她一般是挑每个星期猛兽休憩的时候小心翼翼地上山采药。后来就有一些没有事做的冒险者专门保护她上山采药。
随着采药频率的增加，药材生长速度的限制，她只能扩大采摘药材的区域，不过这样的话遇见猛兽的几率就越大，直到有一天，她遇见真正意义上的山林巨兽，负责保护她的剑士哆嗦着丢下所有重物（包括当时还只有十几岁的她）跑了。
这是真正意义上不可对抗的山林巨兽，可以吃掉任何比它体型小的猛兽，她还没有它的膝盖高。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当时的她是这么想的。
她放下药篮，静静地闭上眼睛，等待那一刻的降临。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头山林巨兽的血肉正在慢慢剥离变成黑质汇聚在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的掌心。
“回去吧，带上你的药材。”那个人的语气很冷。
她深深记得那双漆黑之瞳，那是深渊一般的黑色。
………………………………
第一百六十一章 黑瞳（二）
那个拥有纯黑之瞳的年轻男人迷住了她，让她忘记了自己扔下的药篮。
“那个······请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以后我有机会一定会回报您的救命之恩的······”那时的她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对俊美而又神秘的年轻男人充满了遐想和期待。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拥有纯黑之瞳的年轻男人背过身去，将手中的黑质吸收干净，“我可没有时间护送你回到那个闭塞的小城镇里去，趁现在我在这里，赶紧回去吧，那些猛兽已经闻到了我的气息，它们应该不敢再出来活动了。”
她对着那个冷淡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便小心翼翼地走上回家之路了。
那一路上她充满了对那位黑瞳男人的遐想，她认为那个黑瞳男人一定是一个冒险者中数一数二的大英雄。
后来的她经历了很多，也知道了很多在那个闭塞小城镇不知道的事。她知道那位大人原来是审判者教会的黑瞳，和那些毛毛躁躁的冒险者远远不是一个级别。
冒险者只负责对付山上的怪物，而审判者教会四瞳的对手是圣地的十三圣徒和暗影议会的四大议长。
从那以后她对那位大人的崇敬更加强烈了。
羽打断了女仆的叙述，他认为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也就是说你只是目睹了他吸取那头山林巨兽的血肉化为黑质汇聚在掌心然后吸收干净？”羽只看重女仆的这一句话，他将会试图从这句短短的话中提取出更多有用的信息，“那就足够了，谢谢你的帮助。”
女仆有些生气，她真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不会礼让女性的主宰，虽然俊美程度在她心中确实是很高，但是性格实在是太不讨人喜欢了，哼！
“那我就把我知道的另一些信息永远埋藏在心里好了，反正主宰也是无所不能的，不需要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帮助。”女仆昂起头撞开羽带着她的清洗工具径直走向长廊的另一头，“我还有工作要做呢，主宰就不要再让我提供一些浪费您时间的信息了！”
羽一个闪身又到了女仆的身前。
“请继续你的叙述，我还因为之后就没有下文了呢。”羽三十度躬身道歉行礼，“我为我的无礼行为道歉，希望你可以继续帮助我。”
唉，主宰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呀，女仆捂着嘴在心里想，她倒也不是生主宰的气，从一开始她就是从心里喜欢这个十七岁的主宰，不是那种旧日继承者特有的忠诚狂热之爱，是一种真正意义上小小的喜欢。
女仆露出微笑，继续开始她的叙述。
她和那位拥有纯黑之瞳的大人第二次相见是在疫区扩散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没有被转换为旧日继承者。地面上的旧日继承者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他屠杀那些只会在地面上咆哮屠戮失去理智的旧日继承者。那不像是战斗，对他来说只像是收割和享受。
那时的她还是一个穿着素白人妻连衣长裙的长发少女，只是一个夜晚，那些怪物，也就是后来的旧日继承者，就席卷了她所在的国家，并以极快的速度在吞噬着这个国家的国土。
她在大街上购买生活所需的食物时就能看见前线的伤兵一批又一批下来，这些伤兵甚至都没有直面对抗过那些旧日继承者，只是因为受某些旧日继承者特殊的能力影响，就暂时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伤兵从她的身边走过一批又一批，信仰旧日的秘教信徒也从她身边走过一批又一批。
伤兵无奈的叹息和秘教信徒狂热的呼声充斥着大街小巷，人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逃离这里，那些昔日喜欢夸耀自己勇力的冒险者们也先于老弱们离开了即将被吞噬的城市，他们本来就没有勇气面对军人面对的战争，更不要说这场战争的对手是那些实力上限是未知数的旧日继承者。
直到城市里只剩下一些不愿离开的老人，和一些发誓要血战到底的伤兵，以及一个孤零零的她。
她能逃到哪里去，她已经在这里安顿下来了，她舍不得这里。
城内是牢笼，城外是地狱。
不久之后，那些被称为扭曲魔鬼的怪物终于来了。他们驱使着被感染的人们和被改造的巨兽进攻被封死的城墙。
他们看见城墙之上只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那个人拥有他们不曾见过的纯黑之瞳。
她知道他是谁，他来救这座城市了，她居然等到了他！
“你们知道天主毁灭索多玛的时候是怎么干的吗？”拥有纯黑之瞳的年轻男人对着身后战栗的城市说。
红黑的灰烬雨从天而降，那个城墙之上的黑瞳男人沐浴在灰烬雨中，而那些城墙之下的怪物们沾染上灰烬雨之后被烧得连骨灰都不剩。
灰烬雨落到城市之中，有一些甚至落在了她的手心中。
感觉有点温暖，甚至让人感到安心。
城墙之外很快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些沾染灰烬雨的怪物都永远消失了。
那个城墙之上的黑瞳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城市之内，看着街道上拿着武器站不稳的伤兵，还有那些躲在墙后瑟瑟发抖的女人孩子。
最后他看到了在街上亭亭玉立的她。
“为什么不躲起来？”这是那位大人向她问的唯一一个问题。
“圣地菲斯洛德和审判者教会一定不会忘记我们这些被国家军队抛弃的人的。”她鼓起勇气回答，“我一直相信着这一点并一直等待到现在。”
“那就好好活着。”他走过她的身边，“不要寄希望于圣地，圣地派来的第十三圣徒自身难保。”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和那时候救她的时候一样。
那场圣地和审判者教会所进行的疫区清扫消灭了地面上那些疯狂难以自控的旧日继承者，给疫区带来了短暂的和平。
在那些清扫者离开后不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