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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进来天牢的,是你的兄弟姐妹,是你的挚友,你是怎样的心情?是期盼她快死,还是期盼她慢点死!”
宁朝来扬手打翻毕修手里的碗筷,咆哮着。
“女公子的问题,毕修回答不了。”
毕修一把推开宁朝来,甩掉衣上的饭粒,大步走出去。弓身锁门时,三个着黑衣,以黑布覆面的人骤然出现在他身后。
锃亮的刀剑齐齐刺向毕修,宁朝来失声提醒,“小心!”
幸好,毕修武功不凡,一躲一闪,抢过一把利剑,打斗几招后,竟是轻松将人斩于剑下。
宁朝来忽而明了,毕修是有人刻意安排在牢中以防她不测的。
能有此手段的人,除了玉面,她想不到别人。
毕修的任务完成,不会久留,他走后不久,上阳来到。
宁朝来笑,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上阳看见地上躺着的几个死人,佯装惊恐,绕过尸体与鲜血,拎着食盒跑进牢房,抓着宁朝来的手问,
“朝来,你有没有受伤?”
“无碍。”宁朝来摇头,
上阳松了一口气,将宁朝来拉到桌子边的空地上坐下,再取出食盒里的酒菜。
说,“听说你两天不吃不喝,这样下去,身子骨可等不到洗清冤屈的那天,我带了你最爱吃的饭菜,还带了陈酿,你快吃点儿。”
宁朝来拿起筷子,将每个碟子里的菜夹一块放进碗里,却是一点不吃。
上阳试探着问,“是没有胃口吗?那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宁朝来抓住上阳冰冷的手,轻笑着问,“上阳希望我快点死还是慢点死?”
毕修回答不了的问题,上阳总能够回答。
不管快点慢点,都得死。
上阳就这样恨她吗?
她做了什么能让朝夕相处的姐妹这样恨她?
就仅仅是担心她将她与皇帝的事说出去,所以杀人灭口吗?
“我不明白朝来在说什么。”上阳拉开宁朝来的手,亲自往酒杯里斟满酒。
她本不想来的,可派来的三人也太不中用,没杀掉宁朝来,反让自己命丧黄泉。
酒入玉杯的声音,叮咚悦耳,上阳倒的酒,不多不少,刚好装满杯子。
越是香味浓郁的酒,越是有毒。
“你是何时知道的?”上阳放下酒壶,问道。
“你送丹阳的舞衣上绣了芙蓉花,听人说起过,陛下送你的东西,与别人的不同,但你从不穿戴。”
“就凭一朵芙蓉花?我喜欢芙蓉花又如何了?”
“上阳忘了,你我曾谈及各人喜好,我说应将喜爱之物外露,让别人知道,你却说,喜爱的应当隐藏,才不会被发现。”
“然后呢?”她还知道什么?
“江南行,多次遇险,后得了一块玩牌,正面一个字,反面一朵芙蓉花。”
“竟然是这样?”上阳笑得狰狞,“也就是说,那天在丞相府,你静静的看我演戏给你看,其实心里全都明白是吗?”
她伙同太叔奂一行,一起看她的笑话。
宁朝来放下筷子,淡然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变了的?”
“变?”上阳很是同情的看着宁朝来,“我何时变过,从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讨厌你,处处抢我风头。最可恨的是,明知道我喜欢太叔奂,你还要横刀夺爱!”
世上喜欢她的男子比比皆是,她可以选择一个比太叔奂优秀百倍的,可她偏要来抢太叔奂,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知道她宁朝来的魅力。
她已经家喻户晓,流芳百世了,还不够吗?
宁朝来身子一震,“我以为你对他并不是男女之情。”
除却在将军府门前遇到过上阳一次之外,她并不知道上阳与太叔奂有任何的往来。
他们在学堂里都不亲近,让她以为太叔奂与上阳,只是公主与臣子的关系。
“你以为,你以为!”上阳大笑着将桌子拍得砰砰作响,“你是才女,睿智无二,你若真心看看,难道就看不出来吗?一切不过是托辞,就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得到一份爱情!”
宁朝来指着情绪失控的上阳,义正言辞道,“那你呢?为了报复我,居然可以手刃自己的亲妹妹!自私自利,薄情寡义,就你这样的人,怎么还敢奢望爱情?”
上阳拨开宁朝来的手,双眼通红,犹如笼子里的困兽,她端起玉杯,努力压制住愤怒,道,
“我要的不多,喝下这杯酒,我会还你清白,将你的后事打理得风风光光。”
………………………………
第一百零七章 岂不日戒
“可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让我死我便要死吗?”
宁朝来拂袖打翻玉杯,杯子一分为二,杯中的酒洒落在地上,呲呲作响,涌出白色泡沫,教地面多出一个窟窿。
“好烈的酒!”宁朝来拍手叫好。
“宁朝来,你别逼我!”上阳咬牙。
既然选择撕破脸皮,她便不可能是无备而来,宁朝来不愿死,她有的是办法。
她好言相劝,只是想宁朝来不要死得太难看。
“上阳。”宁朝来走到上阳面前,竖起三指,对天发誓,“我发誓,我与太叔奂之间清清白白,我从没有想过要争夺你所爱的人,若你们有缘分走到一起,我会给你们我最真挚的祝福。”
宁朝来的话换来上阳的恼羞成怒,竟是想也不想便给了宁朝来一巴掌。
她最忌讳的就是同情,她是上阳,是天之骄女,宁朝来不过是个大臣的女儿,怎么敢大言不惭给她施舍。
“你有恃无恐,不就是以为自己得到了吗?”上阳捏着宁朝来的下颚,笑着说,“你没有想过太叔奂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吗?他帮你,护你,就一定是真的吗?宁朝来,你为何不仔细想一想。”
一次又一次,刚好出现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在关键一刻出现,救她性命,让她感激,让她产生好感。
从以前的老死不相往来到后来的承诺成亲,再到当众拒绝她的心意。
一出出,都像是设计好的,她身败名裂,他全身而退。
看出宁朝来眼中的质疑,上阳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已经引起了宁朝来的怀疑,便趁热打铁,继续道,
“宁朝来,太叔奂是什么样的人,恩怨情仇,没有人能比他分得更清楚。他那么讨厌你,怎么会骤然转变态度。你忘了当初是谁往草料里加马钱子,让马受惊,想要害你吗?”
不,宁朝来不信,“当初要害我的人不是他,我与他没有深仇大恨,没有不共戴天,他没有理由害我。”
上阳两手抓住宁朝来的双肩,拼命摇晃,循循道,
“你说他没有理由害你,那害你的人是谁,谁又会平白无故害你,上书学堂里又有几人能够害得了你?宁朝来,别骗自己了,铁树不会开花,太叔奂的铁石心肠你也打动不了,你若不信,大可等着瞧瞧,看他是怎样对待你的。”
“不,我说错了。”上阳松开两手,笑道,“你没有等下去的机会了,他怎样对你,你死了便不能知道了,真的好可惜。”
宁朝来一步步的往后退,脚踩上杯子碎片上犹不自知。
上阳的话歪打正着,提醒了她,她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似乎猛然间便变得透彻了。
她和太叔奂的关系,一切看似巧合的设计,她倒希望如上阳所言,是太叔奂有意捉弄她。
可,要不是呢?
就连玉面都说,如果她想过太平的日子,就必须与太叔奂交好。
是不是,只是因为太叔奂才是主使一切的人?
与太叔奂交好,太叔奂不害她,她自然而然就太平了。
是这样吗?
未必不是这样。
刀剑无眼,诛心无形。
上阳很满意自己的成果,让目空一切的宁朝来在临死前失魂落魄一回,就是她想看到的。
“朝来,人活着,若只是体会痛苦,还不如早登极乐。”
上阳从食盒里又拿出一个玉杯,斟满酒以后,款款走到宁朝来跟前。
宁朝来目光呆滞的盯着酒杯,片刻以后,伸手接了过去。
“好,很好。”上阳放轻声音,温柔道,“只要喝下这杯酒,所有的爱念嗔痴都会离你而去,再不会苦恼了。”
宁朝来听话的将酒杯移到唇边,却在上阳满心欢喜之际再次将酒杯摔了下去。
她道,“我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百善孝为先,我受什么样的苦都不会轻贱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