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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古往今来,又有几个这样的人呢?纵然有这样的人,又有几个能成功的呢?即使成功,有真是成功吗?能够认识到血的教训的人,只能是从之前已经付出过血的代价的一群人身上得到经验,而他自己,说不定也又是重蹈失败覆辙中的一员。
所谓的成功和胜利,所谓的赞扬和诋毁,所谓的反复和无常,所谓的错与对、黑与白,那里真的分得清?那里有真正成功的改革者?所谓成功,到底只不过是因为利大于弊甚或极大于弊罢了,可是弊端还在,只要它一日不灭,甚至潜伏下来,就终有一日可能会一举推翻之前的所有牺牲,因为凡事都有两面,而人们总是有向恶之心,而改革的事,总是要和天下人对话的,如果谈得拢的话,还能暂且共渡难关,如果谈不拢的话,就要镇压或是妥协了。
想要改变世界的人,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他总要和他所想要改变的人打交道,而这群人就是千千万万不同心思的人,这群人总是因为社会不断的发展而不断的道德沦丧,想要改变他们的人,就不免要因为自身就是受此影响中的一员,而难以超越现实的情况,既是超越了,那么,超前的眼光又到底能不能行得通呢?
人毕竟不是神,而神,还是人格要超越的象征呢。
刘革是个偏重立法之人,又“锐思于制作”,而把眼前要紧的政务搁置一边。想到了很多,却做了很多无谓反招祸乱的事。货币制度屡改,势不能行,先把关键的经济给破坏了。分配之法,新的立足不稳,旧的半死不活,遂使关乎人之生计的秩序又大乱,全国上下,千万百姓,无不受其影响。他又是个拘泥理论,讲求形式之人,大约铜雀的形式主义就是自他起的了,改革是个好东西,但搞不好就会成为形式,既然是形式了,却还要作秀。这所谓的形式,就是要决心做一件事,却做不到,仍然还要逞强,在外表上搞的像成功了似的。这在改革之人中,是决不能有的,这是个恶例,如果只是形式,反而遭致天下人对改革的厌恶,反害了有实际行动的人,被诬蔑为利用人民感情之人的同谋。那样就可悲了。
刘革既想改革当时的行政区划,依据地理,重行厘定,以制定封建郡县制度。又想改封号和对待待遇等,以压服四方的蛮夷游牧和外族,行一个分化而驱逐之的宏大计划。从内政到外交,无论如何,这些想法都还算是可图可赞的,然岂可旦夕便成?既然改革不能一日而成,而形势又急逼着人要去做,而最根本的地方的局面就要崩溃,改变一时不能成功,而官吏在朝不得禄,自然更要贪求剥削人民。对外,则交涉,新朝又屡失圆滑谨慎,以至措置失宜,遂四方安服的异族他国,都起来背叛,而应对的出兵之策,又因牵涉极广,而内部又不能成行,也告吹。
至此,则刘革满怀勃勃野心的改革,都告失败,总算是为前代苦求改革之人来了一个真正的打击,众家在当时,是多次规劝刘革谨慎行事的,然而刘氏一方面终于夺权了,而内外的形势也逼得人产生受迫之感,手中的权力既已如此通天,却又受到巨大的威胁,刘革终于还是没能扭转激变的形势,而至于陷入丧乱了。只是到了这时,众家还是想要尽力帮助刘氏的,遂而加大了在各地的监察,以求能够为日后的应对地方作乱做一些准备。众家的行事向来都是如此,比之中家当初在战国之世的行动就更为隐匿了,其所做的,大抵也就是特务一类的事,想想看,刘革改革托的就是《周礼》,而中宜命门下之人流散监视民间的动向,是颇像厉王时的卫巫监的,然而这总不是卫巫监,但却是不折不扣的秘密组织,众家日后多有被误读,怕也是这个原因。之所以会这样,就在于,众家的想法,就是料想到这一切,而想让这天下,来一个毁灭,既毁灭之后,而能有留下一群深受创伤的人,而能够知道自己过去的自私冷漠给自己的生活埋下了多大的灾难,然后,世界就能归于他们所设想的“大同之世”。
这一点,是极近于中阳在时授给掸公的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的,甚至要直接一些,然而他们还是寄希望于能够有刘氏完成这一件事,现在看到完不成了,内心是深受打击而感到困惑无助的,可还是死心塌地为他奔忙,这一点,又是中阳所不会有的,因为中阳要给掸公的恐惧就是:
要让某一群人去毁灭世界而后自己又毁灭的想法!
众家知而无力藏起这种恐怖,而东家却能认识透彻,虽不是在单讲目的这一件事的本质,但在走向目标的路上,东家还是颇能以治国的方法理论,让这种想法以几千年的速度去实现了。
因为,只要人之群体还存在,隐藏的黑暗就不会消失,会有人在光明中做着黑暗的事,会有人在黑暗中做着光明的事,甚至会有人在黑暗中做着黑暗的事,但绝不会有人在光明中做着光明的事。真的没有吗?也许有吧。
只是,没有黑暗,又哪里来得光明呢?反物质总要比正能量来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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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铜雀(17)
革末的内乱,始于公元17年。由于改革的失败,而给人民的生计造成了难以破除的影响,各地的饥荒之情,先后发生。在蓬东之地,首先吃紧。而后,雾北(明江中部之地)地方,饥民亦开始屯聚。新军连年剿办不能定。到了22年,则各地义军蜂起,而有所谓的绿林、赤眉、平林三支势力较大的,其中绿林又分新市、下江两兵。同时,又东国的宗室澹台玄于平林起,地方上的澹台演、澹台秀起兵舂陵(雾北一地),和新市、平林兵合。澹台玄初称更始将军,后遂被立为帝。入据宛(中原之东北部)。则于此时,绿林有东室后人的加入,终于成了讨伐新革而维护澹台氏天下的王师了,加之其和赤眉的力量日益壮大,翌年,刘革乃派四十万大军,号称百万之师前去剿办,多而不整,指挥失当,而于进围绿林的几千人守卫的据点昆阳时,竟为澹台秀突围而带回的万余人所大败。
革遂失其控制之力,各地叛者并起。
后来的事,就不必言了。新室灭亡后,而澹台氏是第一次经历了在战乱中的族人争权,而澹台秀谋略过人,经过不断的招抚和扩张,终于在争斗中,最后打破了边地的割据势力。
到公元36年,天下又复归平定。
算起来,这时间四倍于秦末之乱,其破坏的程度和影响,怕又是极其大而深刻的。澹台秀建轩东,定都成周之地,建西都东轩城,而成为光武帝后,便要开始休整海内了。光武是个实际的政治家,天下初定,自然只好暂顾当下,而不去谈什么远大的计划了。远大的什么计划,也谈不上了。
因为在当时,刘革是为反叛死的。昆阳一战大败后,绿林军长驱直入,势如破竹,逼近东临之际,而城中,无论曾经的反对之人还是支持之人,到现在,都已背叛起义,而火烧临宫(皇宫),杀入云央宫中。这时,刘革终于为自己的一生可叹可憎,来不及逃走,为义军抓住,乱刃分尸而死。尔后,则曾支持刘革的中宜也被追杀,他大约是逃遁到了云州,而又终为义军杀害。
最后,大幕落下,众家势衰,后来终为东家所并,中家也重新统一,而在中宜死去后的第七天,五百余名众家门生,汇聚东明古山下,为了二人之死,为了看到改变一切的蓝图化为废墟的情景,殉难而死。
那一段历史的实情,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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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铜雀(18)
自刘革实行彻底的大改革失败以后,政治家的眼光,君臣的眼光,世人的眼光,孩子们的眼光,终于为之一诡变。根本之举(革命),再无人敢提及。社会也渐渐被视为人所创造而人力不可控制的怪物,只能听凭其随波逐流,迁就世事。
安天下的梦想,终于被不如与天下安的现实所撕破,“治天下不如安天下,安天下不如天下安”也终于成为只有伟大的革新而没有卑劣的革命的借口,政治家的金科玉律了。
所以说,这是铜雀历史上一个不为人知却又妇孺皆知的大转变。
所以说,潜伏在铜雀文明之中的思想和精神又一次,长眠起来,等待,又一次的,真正的,复活。
之所以如此重视历史中的改变,是因为它是存留于暗流之中的暗线,是能够贯穿宇宙爆炸到外星文明的脉络,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