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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剑功、李颖修竭力奔走,使得共十万两白银居然有万两了下去。朱雀军自不必说,广东水师亦对两人感激不已。水师总兵李廷钰,副将陈连生、赖恩爵,以及任参将麦莛章以下,愈与朱雀军亲近。
楚剑功如琦善奏报的那样,任设的南洋兵备道,除统帅朱雀军外,朝廷任人选出来以前,也领广东水师,专心备战英夷。而记名都司陆达,终于去掉了“记名”二字,成为正式的都司。
朱雀军准予扩编。
楚剑功等人得了朝廷的正式命令,便毫不客气,从关天培的标营,把32岁以下的清兵全部划拉过来,加上原有朱雀军一千多的老兵,江苏幕的1500人,全军扩大到4500人。
楚剑功从朱雀军第一期的千余名老兵,选了一多识字的,机灵的,或者年轻潜力大的,正式组成了朱雀军的军部,任命乐楚明为军官。
剩下的1500名第一期老兵,和原关天培提标以及1500名江苏兵共四千余人,编成了完整的一个排,每排15名第一期老兵,分任把总一人,目长四人,兵目十人,二十名来自提标或者江苏的兵。
一个排共组成25个连,除去乐楚明外,原来11个千总位置不变,楚剑功提拔的前期战斗表现较好的十三名把总任千总,其季退思接替了乐楚明,任第三连千总。由于楚剑功升官了,所以不再使用“外委”,而是直接任命正品的千总和正七品的把总。
只有第二十五连的连长是个例外。
此人姓韦,名策,字子,本是关天培提标的守备,记名都司,关天培帐下领着一个200人的营头。
楚剑功归并关天培的标营时,军官一概不要,连目长兵目不愿当小兵的也不要,统统塞给了绿营。别的军官都一拍两散,唯独此人,跑到朱雀军大营,求见楚剑功,一见面,就跪下了:
“大帅,您就收了小的。”
“搞什么呢?起来说话。”
“您不答应,小的我就不起来,跪死这里。”
“乐楚明,给我乱棍打出去。”
“别别,大帅,我起来。”韦策说着就站起来了。
楚剑功细看此人,倒是膀大腰圆,年轻力壮,就是长得像个梨。
“坐!”
“大帅和李道台面前,哪有小人的座位。”
楚剑功又要作,韦策赶紧小凳子上溜着边坐下了。
“韦都司,先说清楚,不要叫我大帅,那是称呼带兵的督抚的,我当不起。”
“对对”李颖修插嘴道,“叫他楚道台,南洋兵备道嘛。”楚剑功老是叫他李道台,他借机报复一把。
楚剑功看了他一眼,又对韦策说:“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参加朱雀军?”
“是的,是的,我关军门麾下就是带一个营头,有两多人。现关军门的提标归并朱雀军,别的守备千总都满腹牢骚,可我不一样,我愿意,啊不,我全心全意愿意带着我那个营头,加入朱雀军,朱雀军做一名连长,我那营头,去掉老弱病残,正好一五十人。”
“韦都司,我看,你弄错了,我们要把关军门的提标全部打散,和朱雀军的老兵编一起,一边学习西洋操法。你带着一整连过来,我们用不起啊,你请回。”
“这样啊。”韦策略一思,赶紧说:“我愿为帐下一小卒,为大帅……道台提鞍点镫。”
“你先回去,等我们考虑考虑。”李颖修说。
“那我回去听信了,楚道台,李道台。”
楚剑功和李颖修对视一眼,李颖修说道:“你以后,别叫我们道台,称他为楚钧座,叫我……叫我李军师好了。”
楚剑功暗地里一乐。
韦策却是喜笑颜开,他听说“钧座”是朱雀军内部的称呼,这么说,楚剑功已经准了。他站起来行了个礼,出去了。
“真的要让他进朱雀军?”楚剑功问。
“他是第一个主动投奔我们的军官,别人都看着呢。拒之门外,不好。就当是千金马骨。”
“也是,兵全部打散了,他一个人,起不了什么风浪。给他什么职务。”
“就让他做连长,给低了,未免给外人我们带人刻薄之感,任命25连一排把总为副连长,负责训练。看韦策自己能不能跟上进,训练完成后,如果称职就继续,不称职撤换也来得及。”
韦策到朱雀军当上了第25连的连长,他还养了几个家丁,也要遣散,作为兵编入朱雀军。
“老爷,咱们干嘛去投朱雀军,到绿营继续当记名都司不好吗?那朱雀军的陆达,也不过是个都司。老爷您是世袭骑都尉,祖上西北有过军功的。”
“到了绿营,除了你们几个,老爷我一个手下没有,何况,绿营那帮东西,兆头不好,早晚完蛋。”
“老爷,你说什么?”
“洋鬼子打来了,这大清,又要靠武人了,谁的刀快,谁就有安身立命的本钱,朱雀军虽然人不多,可洋枪多,势力大,放眼大清,谁是他的对手啊。”
“所以我们要投过去。”
“老爷我平时的教诲你们听进去没有啊。这人呢,就和树一样,大风刮来的时候,要和大的树站一起,这才不会被刮倒。这英夷一来,世道的变化就是大风,朱雀军就是大树。只有抱准了大树,才能安安心心的砍小树。”
“是啊,是啊,砍小树抱大树,璀璨官场路,老爷常教的。”
“朱雀军不许有家丁,我也只好遣散了你们,我们主仆一场,我就告诉你们一句话,进了朱雀军,就把自己当个人,老老实实的,听你们把总的话,咱们主仆,都要从头开始啦。我们情分常,说不定哪天,还有相聚之日。”
11月24日林则徐的留书
“各乡村庙会,力行保甲,选忠勇可靠之人为甲长,英夷若深入内陆,则断其饮水,绝其饭食,人人持刀痛杀。粤海渔业人家,半民半匪,骁勇异常,应以银两雇之为勇。”
“剑功,你看如何?”署理两广总督,广东巡抚怡良将林则徐临走前留下的一封书信交给楚剑功看。
这封信,主要是林则徐对广东防务的一些建议:行保甲,雇勇营。
林则徐信里回顾了广东雇勇的历史。
嘉庆年间,广东水师不足持,海匪成灾,广东官府便幕匪为勇,以匪治匪,保得粤海一片清净。虽未能靖盗,但民之为盗者,却少了许多。
楚剑功心底是清楚的,所谓雇勇减少匪患,并非是剿灭了海匪,而是原来的海匪变成了雇勇。这些海匪,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海盗,而是居住偏僻靠海的地方,岸上打劫,官兵来剿,便避到大海之上。
靠这些人组成雇勇,即将到来的对英军的战争,有什么用呢?
上次英军停泊广东外海的时候,便是这些海匪,或曰渔业人家,给英军送粮送水,全无落脚之地的英军才坚持了那么久。
倒不能说这些海匪是天生的汉奸,而是当时的人全无国家观念,朝廷对这些底层的人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影子。
相对而言,“买卖公平”的英军,比动则剿抚的朝廷还要容易沟通一些。浙东也是一样,英军是靠向当地民众购买来补充食物的。
楚剑功把上述想法和怡良说了,怡良本来就心知肚明,只是不忍逆了林则徐的意,才和楚剑功商量一下。他也不多废话,便把话题转向保甲。
保甲之道,古已有之,大致以一村或几个相近的村为单位,户户联保,保甲长由当地宗社头领担当,主要为防备盗匪之用。乱世之时,村民也常常力行保甲,结团自卫。
如果官府给这些保甲银钱兵器,给予支持,便是团练,官府不行征调,而团练主要配合官军,不为游击盗匪提供饮食补充,借以保卫乡里。
官府对团练的动员,则主要通过社学来完成。社学,往往由当地有功名的士人主持,以诗会、笔会、书院的形式,连接散布各村的教书先生,秀才,乡绅等等,一旦有事,便传檄乡里,各乡团练,共同进退。
广东民风彪悍,团练处处可见,清廷想利用这种力量,倒也是人之常情。
但团练即将到来的战争有什么用呢?
英军上不了岸,自不必说,如果英军上了岸,团练真的能起到“使匪类饮食断绝,四面受敌,惶惶不可终日”的境地吗?
不可能的。
团练并非游击武装,它必须立足于村舍,拒敌与村外。
但近代以来,随着火枪火炮的普及,已经不存西方军队打不开的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