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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孺也没想到暮青竟然能查到,但让他更没想到的是,暮青看到他的神情后面无表情道:“这事明显没难度,太容易想到――如果想要藏一具尸体,最好的法子是把这具尸体藏进别人的墓里。同理,想要藏一笔银子,最好的法子就是把银子藏进银子成堆的钱庄。”
但这正是胡文孺的高明之处,谁会想到那么重要的一笔银两,他会存到外城一家无甚名气的小钱庄里呢?
在盛京城里开银号的多有达官显贵的门路,官宦人家的府里有库房,若将银子送入钱庄保管,多会选信得过的,内城银号、钱庄、当铺里的掌柜不是哪家夫人的远亲,就是哪家府上总管的亲眷,总之与朝臣府上多有关系,没这层关系,官宦人家还不放心将钱财存进去。而升昌钱庄在外城,接的多是商号的生意,与内城的钱庄不同,因此朝臣们对这家钱庄都无甚印象。
升昌钱庄!
胡文孺原本看见暮青私刻的那只胡府私印时脸就黑了,再看那账本,泛黄的封皮上写着墨迹老旧的两个大字――升昌!
“我命人照此刻了胡府的私印,扮作胡府的管家到恒通银号查了账,胡大人不傻,恒通银号是他存家银之处,抚恤银两他没存到那里,但我在盛京城里的一家小钱庄查到了这笔银两的下落。”暮青说完,派人将月杀唤进了大堂,她要带的证据太多,身上塞不下了,只能让月杀帮她带着,她从月杀身上又取出本账册,在胡文孺面前晃了晃。
相较于百官的面色,元修的脸色也有些古怪,他往暮青怀里瞥了一眼。从她开始拿证据,她先从身上拿出了奉县的账本和书信,后来又拿出了那两晚赢的银票,现在又是印章……她怀里藏了多少东西?还有什么?
那印章外形和大小与胡府银票上的私印果然一模一样!
那些府中的银票被暮青攥在手上的朝官脸色皆变,一个念头刚生出,便见暮青从怀里拿出了只印章。
坏了!
私印……
原来赌钱是假,她要这些银票上的私印才是真?
她当初去玉春楼赌钱,朝中无人弄得明白她的真意,尽管知道她的意图定与查察抚恤银两案有关,但是赌了两晚,哪怕把京中子弟都赢掉了裤子,她也没法拿赢来的银两做文章。毕竟盛京官宦人家都是大族,其中有不少昌盛了百年的,府中积蓄颇丰,家中子弟输的那些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数目,不能硬说这些银子就是从西北军的抚恤银里贪来的,因此这些日子没人看得懂她此举的真意。
原来如此!
百官盯着那银票上鲜红的私印,这下何止眼疼,头也跟着疼起来了。
暮青又将那沓银票在百官眼前晃了晃,“有了胡府的私印,想查出胡大人在盛京哪家银号里存了多少银两,实在是易如反掌!”
暮青看着百官的神色,星眸慑人,忽然将那沓银票一翻,让票面面向百官,一指上面盖着的两道大印,道:“这些银票存在恒通银号,上面有恒通银号的大印和胡府的私印。我想有能耐把官银洗成私银的人,应该不会傻到将银子存在一家银号里。奉县知县将抚恤银两化成银票存进了兴隆银号,胡大人不可能任由银子在兴隆银号里放着,取出来藏好或是存入别家银号才是该做的。”
盛京的官宦人家多是大族,一万多两银子对哪家来说都是小数目,谁看在眼里了?这些银票与胡文孺贪污西北军抚恤银两有何关系?
不就是一万多两?
百官闻言面面相觑,神情古怪。
暮青将最上面的拿出来一错,数着足有二十来张,“这是胡公子在玉春楼输给我的,两晚上,胡公子输了足有一万多两。”
那一沓银票看得百官眼疼,不知其中有多少是自家的,又会被拿来做何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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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君心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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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用再念吗?
暮青虽入朝为官的时日不长,但百官对她的行事作风也算是了解了。她不会妄言,但凡说出口的话,必有证据!再念,颜面无光的也不过是元相国。
元相国端着茶盏,盏盖碰着盏沿儿,咔咔作响,那响声细碎清脆,再看那手,指端捏得发白,恨不得将茶盏捏碎的力道。
堂内寂静,似等着一场暴风雨。
元相国忽然回身,将茶盏狠狠往胡文孺身上一掷,怒道:“你干的好事!”
那茶已冷,泼湿了官袍,茶叶溅了胡文孺一脸,他的脸色霎时青成了茶色。那茶盏碎在脚下,片片如雪,胡文孺噗通一声跪倒,朝服下血色殷红,大呼道:“相爷,下官冤枉!”
这些年来他办此事从未出过差错,没想到元修会发现抚恤银两之事有鬼,也没想到相爷会允许那周二蛋查察此案,他摸不透相爷的心思,只能猜测三个月太短,那少年定然查不清此案,相爷许是想羞辱她,未曾想还不到半个月,她就拿足了证据,不仅把矛头直指向他,连相爷都难免要遭受百官的怀疑!
他跟了相爷多年,自知此事利害,他是绝不能说此事与相爷有关的。侯爷再怎么说都是相爷的儿子,即便他知道此案与相爷有关,也不能弑父,只能把他交给愤怒的西北军将士,以了结此案。若他此时护着相爷,兴许胡家还不会祸及满门,若是他咬出相爷,相爷不会有事,胡家却会满门受累!
但这只是最坏的打算,若能自保,他自是不愿意走这一步,因此他高声喊冤道:“相爷不可听信一介武夫片面之言!即便三本账簿对得上,焉知不是一起作的伪?且下官虽不在刑曹奉职,却也知断狱事重的是物证口供,英睿都督拿出的不过是物证,没有口供,下官不认!”
三本账册一起作伪,这简直是强词夺理,但物证口供一说却有刑律可依,只是奉县知县已死,哪会有口供?
“有!”这时,暮青忽然出声,堂内目光刷刷射来,见她往衣襟里一摸,摸出几张纸来,众目睽睽之下凌空一抖!
胡文孺身朝元相国,面朝暮青,脖子险些扭到。
纸上墨迹细密,百官凝神细瞧也瞧不清,元修一把将那纸捞来,定睛一瞧,震惊抬头!
奉县知县的口供?!
她从何处得来的?
“回京途中。”暮青深望元修一眼,这话是说给百官听的。
元修会意,却添了一腔闷意,难解难纾。他一心想查清抚恤银两案,却不想真相越近,越令他心痛难堪,而她也有事瞒着他。他见她查了那么多案子,从未见她在审案时隐瞒何事,虽然他知道,她必有苦衷,可……他们共过生死患难,何事不能与他说?她藏着的那些事,百官不知,他也不知!她可知道,被她瞒着的滋味有多苦?
在西北时,那大漠关山,烈日黄风,被胡人砍一刀他都可以洒血大笑,那些年,心怀豪情,何曾品过苦滋味?自从回了京,家中为他选定婚事,他猛然发觉这一腔情意后,心里就一直是苦的。
元修拿着口供,目光落在上头,却一字也看不进去,直到手里的口供被人拿走,他才猛然惊醒。
暮青看元修发呆,伸手便把口供拿了回来,当堂念道:“下官刚到奉县上任时,将朝廷下拨的抚恤银两分作三份,送给了越州刺史秋大人、户曹尚书曹大人和恩师胡大人,那时胡大人已任翰林院掌院学士,下官送去的银两自是最多,但恩师来信时曾说谋朝中肥缺需银两打点,颇有嫌银两少的意思,下官忙又送了些去,恩师却还是年年嫌少,时常催要银两。这三年,送给恩师的银两足有朝中下拨的抚恤银两那么多,打点秋大人和曹大人的银两都是从税银里挤出来的。”
只这一段供词便让胡文孺面白如纸,目光不似人色,“假的!定是假的!”
“这口供后有奉县知县的亲笔画押!”
“伪造!伪造!”胡文孺打死不认,反咬一口,冷笑道,“都督既能寻得匠人刻出本官府上的私印来,寻个人模仿奉县知县的笔迹画押也是容易之事!”
此言一出,暮青还未说话,元修先动了怒。
“私印是找人刻的,口供也是找人仿写的,你怎么不说地上的尸体也是找人假扮的?”元修怒道,事已至此,他竟还敢抵赖!
胡文孺自是要抵赖的,不抵赖便是死,他不仅要赖,还要赖到底!事已至此,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