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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董卓心里一咯噔,“是谁?”
“此人若不除掉,太师就无法心想事成……试想,今日有吉平,他日就难保会有张平,李平,赵平之流。只要这个人在,就会有无数吉平,不断跟随……”
董卓脸色一变,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说……”
李儒点了点头,凝视董卓道:“还请太师,早做决断。”
显阳苑,在萧瑟秋风中,更显几分孤寂。
汉初营建的宫墙,随着时间的推移,已呈现出斑驳之色。宫城外,不断有军卒巡逻警戒;宫城内,却是灯光昏暗。宫门楼,灯笼黑乎乎的,已看不出原来的色彩,不晓得有多久没有更换。
而在显阳苑里面,死气沉沉,偶尔传来叹息声,旋即又消失无踪。
刘协端坐显阳苑,眼神木讷。
显阳苑外,几个老宫人佝偻着身子,缩着脖子,静静站立。
也就剩下这几个老宫人了!
刘协睁开眼,向苑外看了一下,旋即又闭上眼睛。
年仅十二岁的刘协,此时如同过花甲之年的老人一样,仍有些稚嫩的脸上,却透着不同寻常的死寂之气。被关在这显阳苑里,如同笼中之鸟。随着董卓日益跋扈,对刘协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差,越来越不尊重。
不许刘协过问朝政,不许刘协与外人接触。
甚至刘协想要去祭拜一下先帝,都变得非常困难。
十次请求,也就能有个一两次成功。可董卓还絮絮叨叨的诉说着忠心,那虚伪的面孔,不断重复的言语,动辄指天发誓的行为,让刘协无比厌恶。但他即便是厌恶,又能怎么样?
十二岁的刘协,似乎看开了一切,整日只知发呆枯坐。
显阳苑外,传来了脚步声。
不多时,一名内侍神色慌张的走进来。
“陛下,不好了!”
刘协睁开眼,那空洞的目光中,却又似乎看透了世间的一切。
他神色淡然,轻声道:“怎么了?”
“太医令他……被董卓拿下。董贼已经发现了咱们的事情,意图对陛下毒手……估计很快就要对您下手。请陛下速速离去,奴婢手下还有十几个忠贞卫士,可拼死护佑陛下离开。陛下,事不宜迟,速速动身。”
刘协,却一动不动。
“李德,朕能去哪儿?”
“这……去蜀中,有乐平公主在,秦镇南(秦帆官拜镇南将军)一定会护卫陛下周全。”
“李德啊,去蜀中容易,出这皇宫,却不容易。朕早就想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老贼会这么快动手。”
“陛下!”李德伏地,泪流满面。
“李德啊,答应朕一件事。”
“请陛下吩咐。”
“如果朕死了,请把这封信送给乐平。就说,多谢皇姐这么多年照顾之恩……也请秦帆,为朕报仇。”一片衣襟,递给了李德。
衣襟上写着一行血字:愿来世,不生帝王家!
“李宫监,城外有军卒叫门。”
一个小太监在外面轻声呼唤,带着几分惶恐和忧急。
“李德,去吧……”
“老奴,拜别陛下。”
李德跪在地上,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大步离去。
“你们都准备好了?”显阳苑外,传来一个老太监的声音,“陛下,奴婢们都准备好了……奴婢们走了,在黄泉路上,为陛下开路。”说着,只听显阳苑外传来叩头声音,紧跟着一连串噗通声响传来,刘协闭上了眼睛。
“老奴才们,你们要为朕去开路,可朕却不愿意,再当这劳什子皇帝。”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刘协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拿出一枚赤红色的丹药,放入口中。又小心从暗格中拿出新作的汉室列祖列宗灵位,端端正正放到桌案上。
刘协跪在灵位前,缓缓叩首。
“这三拜,请列祖列宗保佑父皇、娘亲,来世能享荣华富贵。”
邦邦邦,他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直起身子,双手胸前合十,“这三拜,请列祖列宗保佑,莫让刘协来世,再生于帝王家中。”
又是三个响头……
………………………………
第九十四章 董卓弑君称帝
显阳苑外,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并伴随有喧哗吵闹。
李儒和吕布,在一群西凉兵士的簇拥下,手持火把,来到显阳苑门外。
显阳苑台阶下,几个老宫人倒在血泊中,已气绝身亡。李儒一怔,忙和吕布走上台阶。
黑色的官靴,踩在血水中,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刘协转过了身子,看了一眼显阳苑外李儒、吕布两人,微微一笑,“李长史,吕将军,能否容朕拜完祖宗,就遂了你们心意。”
“陛下,陛下请陛下上路,拖延不得!”吕布此时却眼含凶光。说着,他拿起一段白绫,迈步就要走进显阳苑,却被李儒拉住。
“奉先,都到这时候,且遂了陛下的心意吧。”
“李儒——你——”
吕布微微一蹙眉,可见李儒神色坚决,于是冷哼一声,没有再开口。
“李长史,多谢了!”刘协朝着李儒一笑,旋即转身,向着灵位叩首。
吕布见此,不由得冷笑一声,侧过身子。
“堂堂君王,竟不做半点反抗,只会朝着一堆烂木头磕头,焉能不亡?”
李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突然,他听到刘协大声说:“列祖列宗,请保佑秦卿,来日为朕报仇雪恨……啖其肉,饮其血,断其筋……朕愿永世堕阿鼻地狱,令那董卓死无全尸,令李儒世世为娼,令吕布来世不得为人……”
李儒和吕布原来并没在意,没想到刘协竟发出如此恶毒的诅咒。
这鬼神之说,素来为人所畏惧,更何况如今汉室先帝灵位在上,刘协恶毒的诅咒,让两人毛骨悚然。
吕布大喝一声,拔出宝剑冲上去,一剑穿透了刘协单薄瘦弱的身体。
那诅咒声,戛然而止。
刘协缓缓倒在血泊里,七窍流血,形容狰狞,如同恶鬼。
吕布杀人无数,可不知为何,在这样的情形下,也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蝉。仿佛这显阳苑里,有一双看不到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他拔出宝剑,连退数步之后,突然大叫一声,转身就走。
而李儒,则是脸色发白,没有半点血色。
初平元年,十二月初八,董卓宴请文武百官。
李儒忽然击案而起,厉声道:“吾有一言,诸君且听!”
大厅里霎时一片寂静。众人皆愕然相顾,都不知道李儒要说什么,只有董卓两眼微眯,神色有异。
待众人地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李儒才正了正衣冠,肃然道:“昔高祖不过泗上一亭长,而最终据有天下。至今延续四百余年,气数已尽,海内鼎沸。百姓之盼新君犹如久旱之盼甘霖也!”
众人纷纷色变,大多猜到了李儒想说什么。
果然,李儒大步离席,走到厅中喝道:“陛下功在社稷,望归海内,当应天顺人,正位九五!众人以为何如?”
李儒话音即落,厅中一片死寂,董卓高据主位,两眼微闭一言不发。
“不可!”
令人窒息地死寂中,忽然响起一把炸雷般的大喝。
董卓的眼皮猛地一跳,霍然睁开眼来,只见司徒王允已经离席而出,立于厅中大声呵斥李儒道:“昔周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犹以臣节事殷商。今陛下势力却远不如周之鼎盛,何况汉室虽微,也不如殷纣之暴虐,身为臣子又岂能有篡位之心?此事决不可行。”
李儒怒道:“所谓江山社稷。有德者据之。陛下据有传国玉玺,若不为君,背天道也!”
“嗯?传国玉玺?”
“玉玺?”
“玉玺竟然在董卓手中?”
“雒阳之乱后,玉玺不是已经失踪了吗?”
李儒一语既出,众人哗然。
王允微微侧目,疾步出列立于厅下,锉然道:“敢问陛下,传国玉玺果在府上?”
董卓淡然道:“本陛下前日偶游南山,山中忽遇一苍须老者,以手中黄绫包裹相赠,抬头再看时,苍须老者已经化作一股青烟遁去,再解开黄绫视之,不想竟是传国玉玺。”
董卓话音方落,李儒慷慨激昂地说道:“陛下山中所遇苍须老者,分明便是南华老仙,必是奉了上天之命以传国玉玺相赠,这岂不是天命所归吗?”
“既是天命所归,臣等恭请陛下正位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