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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至酣处,曹嵩醉醺醺眯着眼,对张忘道:“数日前,贤侄做客河南尹府邸,一幅《何进宴饮图》,震惊四座。何进那混账,将那幅画置于大堂正中,逢人就夸耀一番,真是气死人也。”
张忘略作羞赧之意,连连摆手道:“惭愧惭愧,小子一时游戏之作,不敢想竟登大雅之堂。”
“狗屁的大雅之堂!”曹嵩喝多了,说话也粗俗起来,“他何进一个宰羊出身的屠户,家里算什么大雅之堂?你那幅画挂在他家大堂上,实在是明珠暗投。”
张忘笑着饮了一口酒,心说你认了个太监当义父,才有了今日的富贵,和那靠妹妹得富贵的何进相比,又能高到哪里去?
想到自己也不得不和皇帝、十常侍等人虚与委蛇,张忘心中一堵,眼中差点儿落下泪来。艹他娘的,这是什么世道?
董昭一直在暗暗观察张忘,见他始终自始至终都在演戏,没有一点真情流露,不由得心中起疑,张忘来曹操家,到底是想做什么?”
张忘注意到董昭在看他,抬起头和他对视了一眼,举杯笑道:“我有一句诗赠给公仁兄,不知公仁兄收是不收?”
张忘突然向董昭发难,将曹操吓了一跳,他很看重董昭,不希望他颜面无存,开口就要制止。却被老谋深算的曹嵩一把拉住了。
董氏兄弟的事情,曹嵩后来知道后也很感慨。但是事已至此,已无回寰的余地。此时此刻,他就想看看张忘会怎么应对此事。
董访连连对兄长施以颜色,董昭却不理会他,抱拳对张忘道:“小郎君赠诗,昭岂能不洗耳恭听?”
在他心中,对张忘是满怀歉疚的,如果不是弟弟董访拖累,他根本就不会陷入今天这进退两难的境地。
张忘连饮三杯酒,眼中慢慢涌出泪花,王娆在一旁为他满酒,没看出他是在演戏,一颗心顿时疼了起来。
张忘将酒杯掷于地上,直视董昭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诗句一出口,满座的人都惊呆了。
所有人见了张忘先前的行为举止,都以为他要发泄心中的愤怒,将董昭冷嘲热讽一番,谁也没想到,他脱口而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要化干戈为玉帛的诗句。
董昭惭愧得无地自容,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含泪看了张忘一眼,跌跌撞撞离开了客厅,一路出了曹宅,不知道往何处去了。
无颜面对张忘的宽宏大量,也无颜面对曹操的深情厚谊,董昭两难之下,只好选择了逃避。
曹操见张忘一句诗就说走了自己欣赏的门客,不由得心中痛悔万分。早知如此,就不让董氏兄弟来见张忘了。
众人皆望向门口,一时间心中五味俱全,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轰隆”一声雷响,炸得座中人各自心中一震。
张忘眯着眼看着屋外阴云密布的天,笑道:“要下雨了。”
………………………………
第八十九章 天打雷劈
司空张济听管家说张忘派人挑了十担铜钱,前来向他示好求饶,一双眼顿时瞪得跟牛一样大。
张忘派人来求饶?这怎么可能?
他虽然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但是也绝非能轻易忍气吞声之人,否则的话,两人之间的恩怨,也不会越来越大,直到现在不死不休的地步。
听说来的只是个家仆,张济冷笑着挥了挥手道:“一点诚意都没有,都给我轰出去。”
管家答应一声出去了,片刻之后苦着脸又回来了:“主人,那家仆带着人在宅门前跪下了,四周聚集了不少的百姓在看热闹,这个……闹得很不好看。”
张济不为所动,冷哼道:“一个家仆就想打动我,张忘这哪里是来求饶的,分明是来羞辱我。把他们给我轰走,轰得远远的,谁敢看热闹起哄,一律给我棍棒伺候。”
管家答应一声出了门,片刻之后又回来了:“主人,这个……看热闹的越来越多……”
“混账,不是让你棍棒伺候吗?”
“河南尹何进路过,停了马在一旁看热闹,小人不敢动手啊。”
张济气得暴跳如雷:“这粗鄙的屠夫,怎么哪里都有他?”
思来想去,张济命下人给他穿戴好袍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张忘啊张忘,既然你是打着求饶的幌子来的,就别怪我把你的脸面踩到尘埃里去!
他带着家将仆人出了宅门,王越穿墙过户,辗转腾挪间便来到了他的卧房。
东汉时期的穷苦人家,是没有床的,人们大多席地而睡,只有富贵人家才有低矮的床榻。
而这种低矮型的床榻是可以挂在墙上的,客人来了之后就从墙上把榻拿下来给客人睡,所以叫下榻。
张济身为司空,睡觉用的床乃是漆木的,彩绘着图案纹饰,华美之极。床上面挂着蜀锦织就的幔帐,显示出张济的富贵和豪奢。
王越进到屋中,四下看了一眼,发现无论包裹藏在何处,都能被人发现,便将包裹抱在怀中,藏身在房梁之上,静静地等待时光流逝。张忘说晚上有雨,那就等到下雨再说。
张济带人出了宅门,一脚踹翻一担铜钱,指着韩舞破口大骂,极尽羞辱之能事。
韩舞得了死命令,只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韩舞虽然是个下人,却是代表张忘来的,张济羞辱他的时候,也等于是在羞辱张忘。
“有本事你就跪到天亮!”张济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这才转身而去,将韩舞等人晾在原地。
韩舞十分无奈,又不敢回去,只好带着家仆在宅门前继续跪着哀求。
张济的管家生怕他们羞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来,专门派了十几名家将守在一旁。
张济有段日子没这么痛快过了,专门叫厨房做了一桌酒菜。他一个人自斟自饮,想着明日怎么继续折辱张忘,不知不觉便醉意朦胧。
丫鬟替他宽了衣服,服侍他去床上睡下,各自到了外屋安歇。
王越藏在房梁上,见张济像死猪一样,面上露出冷笑。
自己现在出手,轻易就能取了张济的性命,可是张忘明知他有暗杀张济的能力,却没有叫他亲自出手,想来一定有他的道理。
那么一切的缘由,竟在自己手里的包裹上了。包裹里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一旦点燃就能要了张济的性命?
王越左思右想不得要领,干脆不再去想。经过今晚的事后,他和张忘的命运就捆在了一处,再也无法分开,想到此处,他不由得万分唏嘘。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声声惊雷炸裂天际,瓢泼大雨哗哗地下了起来。
张济被吵醒了片刻,嘴里咒骂了几句,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王越一边暗叹张忘料事如神,一边从房梁上跳下来。
他将包裹放在张济的头旁,取出火折子,小心地点燃了一尺余长的引线。
火光燃起的瞬间,他急速蹿到窗下,掀开早已打开缝隙的窗户,狸猫一样钻了出去。
大雨倾盆的缘故,宅院外几乎没有守卫的家丁,王越在大雨中飞快奔跑,刚登上院墙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个踉跄便从院墙上跌落了下去。
火焰冲天,大地震颤。王越被爆炸声震得两耳欲聋,趴在墙头上偷看了一眼,顿时间惊得脸色煞白。
数道火焰卷着浓烟,直奔天际。张济的卧房整个不见了,地上只剩下一片残砖乱瓦。“这、这、这是什么神通?”
听到宅院里传来乱糟糟的叫嚷声哭喊声,王越从呆滞中惊醒过来,抹了一把脸上混合了雨水的冷汗,转身便逃。
董昭从曹宅跌跌撞撞地离开,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方。
初秋的夜风呼啸而过,带来几分凉意。董昭甩动了几下脑袋,醒了醒酒,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司空张济的宅邸后。
司空是三公之一,若是能投奔,自己的前程不可谓不远大。可惜张济这厮,不是好上司,自己兄弟二人就是被他所害,才沦落到如今这样尴尬的境地。
董昭站在苍穹下,仰头看着那晦暗无光的天幕,喃喃问道:“天下虽大,我董昭又可以去哪里呢?”
轰隆一声雷响,大雨倾盆而下。
董昭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身的雨,顿时间更觉生无可恋。
他抱着脑袋四下里寻找避雨之所,刚躲到一户人家的屋檐下,就听到一声比惊雷更响数倍的轰然之声。
感受着大地的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