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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见二人半信半疑,便将张忘落难华阴县后的事,一件件娓娓道来,让太学博士韩宗和广陵人张紘皆听得眉飞色舞。
韩宗时时刻刻想要挽留张紘,故意说道:“世间竟有如此奇才,真是令人不敢置信。子纲,此等人才,若是失之交臂,岂不可惜?”
张紘对张忘也来了兴趣,只是对杨修所言,不肯尽信。一个十六岁少年,过目不忘,读过上万卷书,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杨修见他不信,傲然一笑,将张忘曾经考过他的题目拿出来,考较对面二人。
“天高地厚,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天圆地方,天有多圆,地有多方?明日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一个个问题抛出来,韩宗和张紘都摇头表示不知。
杨修找回了久违的自信,将张忘出的几个排列组合题目一次性问了出来。
前面的都是杂学,韩宗和张紘并未放在心上,后面排列组合就是精深的算学了,不能说不是真本事,韩宗和张紘终于有些动容。
见二人只是动容,并未被震住,杨修恼羞成怒之下,背诵了一段张忘书写的《论语注疏》。
这一回,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韩宗一双眼瞪得溜圆,张紘波澜不惊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惊容。
这本书是何人所作?能将论语精义剖析的这么简练而又不失深刻,数遍大汉鸿儒,似乎还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儿。
只为这一本书,这张忘,也应该见上一面。
杨修见三言两语镇住了两个太学出来的人,得意洋洋,正要继续替张忘吹嘘,就被人一巴掌打在了脑袋上。
回头一看,打他的居然是被小黄门左丰领进宫去的张忘。
杨修吃惊地问道:“你不是进宫面圣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张忘一脸臭臭的表情:“根本就没见着陛下,一个太监出面,夸赞了我两句,拿走了我书写的白陶配方,直接就把我从侧门赶出来了。”
“啊?”
杨修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会这样?白陶秘法一年可得千万钱,一个考工令史就把你打发了,连圣颜都不得见,这未免也太薄情寡恩……”
话未说完,就被张忘一手捂住了嘴。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要妄议朝廷。”
张忘见有外人当面,斥责了杨修一句,拎起他的脖领,转身便走。
杨修被自己挑唆的,开始学会议论君王了,这是好事。但是妈蛋的,你能不能背着人议论?当着太学生的面胡说八道,不要命了啊
杨修撅着嘴,心说你根本就不信“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句话,居然还拿来斥责我,真是可笑。
你捐出了家产和秘制白陶法,皇帝就给了你一个考工令史这样的小官,没脸见你,所以才把你赶出来。
你不怪皇帝薄情,却拿我来出气,真是岂有此理。
韩宗和张紘在一旁观瞧,见张忘是一个气质舒朗、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都对他心生好感。
见他拎着太尉嫡孙的脖颈,就像拎着一个小鸡崽子,不由得又对他的失礼感到惊讶。
张紘略一沉吟,上前一步,叫住了张忘:“小兄弟请留步。”
张忘拎着杨修不松手,回过头问:“先生有何指教?”
杨修缩着脖子,撅着嘴,两只腿凌空踢蹬着,把后面围拢过来的豆子和一众家仆们都给逗乐了。
张紘酝酿了一下言辞,诚恳地行了一礼:“在下广陵人张紘,一心向学,听闻贤弟腹中有万卷藏书……”
“什么,你是张紘?”
张紘的话未说完,就见张忘脸色一变,一把扔掉杨修,向他冲了过来。
杨修差点儿趴在地上,委屈的想要大哭一场。我处处为你找想,刚才还当着外人把你夸了一顿,你就这样对我?活该皇帝不接见你,因为他和你一样薄情寡义,没脸见人。
张忘冲到张紘面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满脸惊喜:“你真的是张紘,张紘张子纲?”
张忘在洛阳处处不顺,就缺一个治政型人才帮他统筹全局,为此还专门给颍川荀彧和山阳伊籍去了信。
谁料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张紘这个历史上的治政名人,此时就在洛阳。
张紘,在历史上和张昭齐名,人称“东吴二张”,既是谋士,也是文学家,治理内政也有一套。
陈琳以文采惊天下,见了张紘,却自愧不如,认为自己是小巫见大巫。小巫见大巫的俗语,也由此而来。
他的儿子张玄远不如张紘有才学,但也做到了尚书一职。张紘的学问之精深,由此可见一斑。
张紘没想到张忘听到自己的名字会如此失态,一脸的不知所措。
此时的张紘,学业未成,还没有名满天下,更没有被州郡举茂才,别说洛阳了,就是广陵,知道他的人也不多。
所以完全不能理解张忘为何会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一副如此推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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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杀之可惜
张忘开怀大笑,对张紘说道:“先生一心向学,想要读书,是不是”
张紘抽了抽手,没抽回来,苦笑道:“不错。”
“书,我有的是啊。”
张忘拉着张紘的手,热切说道:“你是不是想跟博士韩宗学习《易经》和《欧阳尚书》?”
张紘惊讶地瞥了张忘一眼,又看看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博士韩宗,摇了摇头道:“我已学完了。”
张忘继续道:“那你接下来是不是想向濮阳闓学习《礼记》和《左氏春秋》?”
张紘更惊讶了,咽了口唾沫道:“你如何知道?”
博士韩宗以手抚胸,感觉自己要喘不上气来了,这张忘何止是过不不忘的才子啊,简直是个能掐会算的妖孽。
自己研读《易经》这么多年,也没有一口道破别人打算的本事。
“濮阳闓的本事有限,你去外黄县找他纯粹是浪费时间。”
张忘见他一脸震惊,还以为他质疑自己,便说道:“濮阳闓最擅长的学问,无非就是《左氏春秋》。可是《左氏春秋》此书,近不如《汉书》,远不如《后汉书》,再远不如《资治通鉴》,你喜欢读史……”
说到这里,张忘戛然而止,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
《后汉书》是南朝刘晔写的,《资治通鉴》是北宋司马光写的,这个时候丢出来,容易惹祸。
尤其是《后汉书》的“后汉”两个字,很容易被聪明人联想到不该想的地方上去。
张紘显然就是这样一个聪明人,“后汉”两字给了他当头一击。
在大汉朝是没有前汉后汉东汉西汉之分的,所有的区分,都是后人加上去的。
同样,东周和西周也是后人划分的,当时就叫周朝。
一个王朝不灭亡,谁敢给它划分东西前后?
张忘脱口而出“后汉”,是什么意思?《后汉书》又是谁人所著,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张忘放开张紘的双手,尴尬地一笑:“此地不是交谈之所,先生可否赏脸,到在下宅上小酌一杯?”
“小郎君诚心邀请,我们二人不幸荣幸。”
张紘还在犹豫,身后的博士韩宗爽朗一笑,替他答应了下来。正发愁不知道如何留下张紘,张忘此举,真是一场及时雨。
杨修在张忘身后撇了撇嘴,心说要脸吗?谁请你了?你谁啊?张忘明显请的是张紘,你跳出来答应是怎么回事?
张忘不知道这老者就是博士韩宗,但是老者能跟张紘并肩而立,身份地位就算不相当,也不是普通文人能比的。
回过头,看到杨修在身后看热闹,张忘直接吩咐道:“你去我邻居庖人梁翼家中,让他备一桌上好的酒席,送到我的宅上。”
杨修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去找庖人梁翼,让他给你备一桌酒席?你确定我去了不会被轰出来?”
“我去肯定会被轰出来,你去就不一定了。你祖父是当朝太尉,梁翼一个小小庖人,满心思的追名逐利,不会不给太尉嫡孙面子的。”
见张忘一副“不去不行”的神态,杨修无奈之下,带着两个家将,向庖人梁翼家跑去。
当初打赌输给张忘,一句“任你差遣”,算是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韩宗见张忘居然要请专门给皇帝做饭的庖人来给自己二人整备酒席,顿时吓了一跳,问道:小郎君此举,会不会失了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