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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时时刻刻守神典上的条律。”
“那么,玛修的家人没有遵守神典的要求对待她吗?”
“其次,要时时刻刻心中念主的名。”
“那么,玛修所遭遇的人们,不是时时刻刻念着主的名而远离鄙夷她的罪吗?”
安娜。林问:“那么,在这样的社会中,出家和在俗,有甚么本质的区别?我不过将事实从头记下。”
白袍主教一时目瞪口呆。
红衣大主教开了口:“狡辩。人在你的笔下为罪人流泪,这便是你的恶行。”
安娜闻言,展颜一笑。艳惊四座。
她将发丝拂到耳后,笑问座下人:“请问谁在看戏时流泪,是我施展了法术?
请问是谁在阅读时感怀,是我在纸张上书写魔法?”
为她一笑而目眩神迷的人们摇头。
为她笔下而心有戚戚的人们低头。
安娜。林如含着露水的眼轻轻一扫,笑了起来,她一字一句道:“那么,请审判我罢!”
她的眼光逼过贵族,逼过第三等级的代表,逼过神职,扫过波拿的市民们:“请卢士特审判我的每一句话罢!”
“倘若我有罪,请你们按照神典上记载的,拿起石头,扔向我。”
贵族们一动不动。
第三等级的代表默默无言。
神职人员一阵骚动,却在周围密密麻麻守卫秩序的士兵盯视下垂下了头。
红衣大主教的脸色铁青。
皇帝亲自走下了御座,扶起了这位作家:“真理已经为你辩护了。你没有任何罪过。”
市民们欢呼声雷动。
————《波拿审判日》
“噗。”林黛玉依在床前,读完这一出发表在报纸上充满激情,立场鲜明的小文,登时笑出了声。这是她头一次见到以自己为主角的泰西文作,刹那觉得有意思极了。
海瑟薇略带歉意地捏了捏她的手:“安娜,抱歉,那天你刚刚受完惊吓带着伤,又叫你陪我们演这一出。”
林黛玉笑道:“没大碍,我心头积愤,倒要谢这一出,叫我当众发泄了怒气。”
“我们也没料到,你竟然这么伶牙俐齿,说得神教哑口无言,倒让我们连后手都没用上。”
拨了拨窗前堆满的各界送来的鲜花,乌黑的头发如流水迤逦而下,即使半边头上包着白纱,也不损清姿的东方绝色美人,漫不经心笑道:“你们安排的听审者安排得好。”
“安娜,”海瑟薇静静地欣赏了片刻美色,才道:“你错了,就如这花不是皇室命民众送来,那天的听审者,有一大半也不是我们刻意请来的。”
说着,她亲昵地想去拧拧眼前人雪一般的脸颊,却被下意识地避了一霎,便收回手,如常笑道:
“你好好休息,审判大会上你可彻底出了名,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排队到我这求着见你呢。”
海瑟薇前脚刚走,后脚欧内斯特就跟着克雷梦、休伯特特过来探病。
欧内斯特还想大呼小叫,却被休伯特敲了一下:“病人床前,你安静。”
克雷梦特轻轻在她床前又放下一大束花,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带着沉沉的歉意:“那天我们来晚了,叫你已经受了伤。”
林黛玉摆摆手:“救命岂分先后。”
凝神片刻,忽然低语道:“只是。。。。。。那天。。。。。。骑马的。。。。。。”
欧内斯特连忙凑了上来:“你是说‘光亮’吧?我们也没料到那么巧,原来他已经回国了,潜藏回了波拿。哦,你还不知道罢?‘光亮’是他的代号,他之前因为晚宴革命之后被通缉的缘故,不得不在外国避难。。。。。。他身手可好了,那一下救你的时候。。。。。。”
“啊?”他说着眨眨眼,“你脸怎么红了?”
“闭嘴吧你。”老好人休伯特没好气地捂住他的嘴。
克雷梦特柔声道:“安娜,我们知道东方女子的规矩。你不要介意,当时情况紧急,‘光亮’他一向是心无旁骛之人。。。。。。”
“事权从急,救命之恩,不以这些俗规论。”黛玉轻声解了欧内斯特被捂嘴到喘不过气来的窘状,“他自己呢?还好么?”
“‘光亮’曾经只身逃离重重追缉,以他的身手心智,安娜小姐大可放心。”休伯特说。
欧内斯特得了解救,狠命地喘了几口气,咕咕唧唧抱怨朋友的手劲。
一时半会喘过气了,又活蹦乱跳,笑嘻嘻地卖乖:“安娜你太厉害了!你这出之后,神教一时比晚宴革命之后还蔫。”
“是艾伦一世动手了,”绿眼睛的美少年善解人意,见她眉一蹙,便柔柔地为她陈说外界的情景,“皇室借你的东风,宣布了国法高于神法,第二,第三等级的人全站在皇帝一边,现在神教打落牙齿往下咽,正和皇帝对峙。现在外面乱得很,时不时就有狂教徒喊着神名杀人。”
怪不得。
怪不得一时之间,她从窗外看去,街上巡逻的卫兵、警察,又多了几成。
推开窗,往外望,街角处处有卫兵出没,偶尔一些鬼鬼祟祟的黑袍教士被卫兵、警察厉声喝着叫住。
忽地,她瞥见公寓外街角的巷子处,一抹影子一闪而过,阳光一照,头发像是金子做的,闪了闪。
她一怔,急忙靠近窗前。
却什么也见不到了。
“怎么了,安娜?”克雷梦特问。
她只摇摇头。
正这时,侍女进来了:“小姐。。。。。。”见到一屋子的人,她便住了口。
“没关系。这位先生是皇后的表弟,这两位是他的朋友。有什么话你直说罢。”
“夫人说,请您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出门。大主教他。。。他刚才在教堂里自焚了。僧兵暴动了。”
什么?屋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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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二十五
高大的穹顶下; 神的羽翼张开,双手伸出,目光怜悯,似乎垂怜世人。
四周五彩的画窗开了小半; 阳光穿过昏暗的教堂; 照亮了神前的圣座。
静静地跪在神前,枢机大主教; 想起了自己还没有被冠上教姓以前的名字:吉伯。
他爹妈只是一对卑微的农奴,穿着用稻草、木片补缀的破衣烂衫; 只因半夜青蛙吵到了贵族睡眠; 便被勒令通夜在田里驱赶青蛙。
老爷们养的鸡鸭吃光了他们的庄稼; 也只能忍气吞声。
贫穷与饥寒,驱使着他们到处寻找食物。因为不小心挡了领主马车的道,被贵族拿着鞭子抽得血痕淋漓。没多久; 就因为伤口恶化,双双蒙神召唤。
他生着病的瞎眼老祖母; 摸到了儿子儿媳腐烂的尸首; 嚎啕大哭,渐渐没有声息了。
那时候; 他才五岁。
没有一个人在乎这个佃户的小崽子。
这样失去了亲人的穷人家儿童; 无论在乡下还是在城里; 都是活不长久的。
只有负责他们这一村庄的年老执事来做法事的时候; 吃惊地望到依靠在坟包旁的他; 怜悯地抱起他; 说:可怜的孤儿,神将是你的父亲。我们都将是你的兄弟姊妹。
蓬蓬松软的白胡子,带着发霉的松木味道的黑袍,温暖的怀抱,他都记了大半辈子。
后来,他从神学院毕业,刚刚爬到主教位置的时候,曾回去过这个教区,试图寻访这位执事,却早已寻不到了。
咯吱——教堂的门打开了,轻手轻脚进来了几个白袍主教。
大主教的回忆被打断了。他望向进来的主教们,语气和蔼亲切,就像是一个看着自己得意后辈的老人:“怎么了?”
他一生未婚,一心奉神,对他来说,神教的后辈们,就跟他的子孙没有太大的区别。
为首的白袍主教年约四十左右,面目严肃,行止古板谨慎,是他最疼爱,视作接班人的后辈,叫做阿尔文。
“情况不太好。”阿尔文低声道,踌躇片刻,他终于忍不住向大主教道:“王党提出,只要我们愿意承认国法高于神法,并适当地做一点小小的让步、改革。。。。。。”
“阿尔文。”大主教的声音严厉了起来,“谁对你说了什么?”
阿尔文的眼圈有点儿发红:“没有人对我说什么。可是,我们的教兵。。。。。。死得太多了。。。。。。他们也都是,也都是神的子女,是教中的姊妹兄弟。。。。。。”
“之前,约瑟夫也因为对安娜。林实施火刑,被人杀死在了祭台上。。。。。。”
教堂外,硝烟中,不停地有年轻的教兵在自焚或者被枪击后抬回来,他们痛苦的年轻稚嫩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