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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是在担忧，但担忧的可不是那家伙，柳如朝可比你我想象的要聪明的多，计划不会在他那儿出现问题。”季明和朝着台下的歌妓露出个勾人的笑容来，还不等那受宠若惊的歌妓回一个勾引的模样，下一秒她便偏过了头，伸手把江桓揽入了怀中，江公子乖顺地顺着她的力道倒了下去，伏在她的膝上。
在人前的时候，他还算是配合她，一些稍有逾越的小动作，他也不会反抗。
而他的耳畔，是她压低了音量的回答，“你不是一直想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步么？我不介意告诉你，那左右了棋局的棋子，落下的时候最先的预兆，就是今夜。”
*
今夜注定是醉欢颜最不同凡响的一夜。
为了给柳如朝的初夜拍卖炒热气氛提升热度，醉欢颜的老板严欢甚至提前亮出了她正在培养的下一任花魁，那孩子生的挺好，但若是仅仅如此，还算不上花魁的地位，妙就妙在他眉间那一抹朱砂，红的魅人，给他平添了一种病中美人般的弱柳扶风。
这是和柳如朝不同的美，但无疑这种美更让人有摧残的**。
当然，这孩子还没有到可以服侍人的年纪，只是被带出来表演了个节目过后便是被带了下去，严欢解释了新任花魁的成年礼就在一月后，不用着急。而这些客人也没必要为了仅仅一个月的等待和醉欢颜这种背后势力不明的庞然大物闹的不愉快，是以只垂涎地盯了几眼那被带下去的孩子，便是把注意力放回了压轴的柳如朝身上。
而看的出来，为了今夜这一重要时刻，严欢是花了心思打扮她的摇钱树的。
柳如朝穿的是艳丽的大红，但却不显俗气，那招展的颜色很好的凸显了他外貌的优势，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他那精致的眉眼和纤细的腰肢，他跳的是求偶的情歌，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难耐的情意，下面的人本就被勾起了兴致，在这样的舞步过后，他们的热情更是被充分调动了起来。
而在一番激烈的竞价角逐过后，宰相家的幼女苏伦得到了这个机会。其余其实还有能够出价更高的，只是她们不敢也不必要在这种场合得罪宰相的宠女，是以才收了出价的念头。
严欢自然是懂得这一弯弯绕绕的，是以也没再说什么鼓动的话，只是暧昧地拉着柳如朝的手朝着苏伦挥了挥，接着便是让下人拉着这个红衣美人下去更衣了。
而高台之上的季明歌皱着眉看着下面争的面红耳赤的人们，她并没有参与竞价，毕竟她对这种烟花场的男人一向不感兴趣，她会来这里，只是因为今日被拍卖的是传闻中的季明和的心上人，可他一直等到了严欢拍板了柳如朝的所有权，她都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人。
难不成之前所有的点点滴滴都只是逢场作戏不成？
而抱着这样的想法的，在场的绝对不止一人。
但季渃却很清楚，那不是逢场作戏，只是逗弄宠物而已。
而宠物实在让她厌烦的话，丢掉也不会心疼——就像季明和现在对柳如朝的无所问津一样。
她叹了口气，也没打算做什么，便是起身打算离开了。
她并没有参与竞价，不说她的身份是帝王，只她是季明和母亲这一点，就已经断绝了她风流一度的可能。
她今日而来，只是为了看一个结果罢了。
然而这两个人还没走出房门，就先被外面的喧闹吸引了注意力。
想当然地，两个人都派出了暗卫去查探消息。而暗卫很快回报，这吵吵嚷嚷，是因为一个人的人。
宰相幼女苏伦死了，就死在去往柳如朝的房间的路上。
她的尸体正中央是匕首插入过的痕迹，她的身上有挣扎过后的伤痕，这证明她临死前曾和凶手搏斗过，只是因为不敌，这才着了对方的道。而所谓的凶手被发现在了苏伦尸体的不远处。
然而这个人，却偏偏是礼部尚书郭佳玖的独女郭蓉。
苏伦是宰相最受宠的小女儿，虽然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但胜在乖巧懂事，并且办事很有一套，毕竟吃的开玩的开的人总有自己的人脉和交往方式，而她不缺钱财不缺权势，想和她攀关系的人实在多。
而郭蓉是郭佳玖的老来女，又是独生，从小被娇宠长大，无法无天，只是有郭佳玖的庇护，再加上郭蓉虽然纨绔，但还算有分寸，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得罪过不能得罪的人，是以这个小霸王才算是相安无事的长到了这么大。
抛开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对上，又怼到了这种生死的程度，也就是郭蓉为什么会杀了苏伦，眼目前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摆在了这两个人的面前。
宰相是帝王的直属势力，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肯定会找皇帝给她疏通关系。可郭蓉杀死苏伦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说，要知道这个凶手的身份是郭佳玖的独女，郭佳玖绝对会用尽一切办法减免郭蓉的罪责。而礼部是季明歌的礼部，要减罪，必不可少的步骤就是季明歌。
这也就意味着，太女殿下和皇帝陛下，少不了为了郭蓉的命来一次针锋相对。
而这避免不了的两强相争，其中的受益者，就是众皇女。
季明歌最怀疑的就是二皇女明和，可明和声名狼藉，就算她拔除了她们的羽毛，百姓也会对她坐上那个位子颇有微词，而一个不得民心的皇帝是做不下去的。
也因此，她虽然心存疑虑，但对明和却一直是厌恶多过怀疑。
这一次她虽然依旧怀疑，但她的怀疑点，却惯性地，并没有太多的落在明和身上。
当然，身为这一起事件的主角，花魁柳如朝，已经无法阻挡地，入了这一局夺龙之棋。
*
身为当事人之一，柳如朝作为涉及朝廷命案的嫌疑犯，被抓进了天牢。
而天牢是帝王的直属。
也就是说，即将审问他的人，是当朝的皇帝，季渃。
季渃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本来以为看见了柳如朝成为别人的榻上美人的时候，她就能断了念想，结果没想到一转眼之间，竟然出了这样的大事——而且他还偏偏夹在了这两个争风吃醋的女人之间。
更别提这两个争风吃醋的人还是位高权重——所以很有可能，他只能成为这一权势斗争的牺牲品——即便他是无辜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快写成阴谋古言了。恩……言情部分让我用来穿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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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彻夜的审讯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
一方面，柳如朝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他的表情认真，不像是在说谎，另一方面，他的说辞也和楼中的客人们、还有伺候的美人们的没有太大出入，是以无论三方的人明里暗里怎么会审，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是无辜的。
但这样大的案子，总归是需要一个替罪羊的。郭蓉被郭佳玖想方设法地死死护着，而礼部这两年偏偏正着手祭神之事，季渃废了不少心思插手，如果郭佳玖这棵棋子废了，新的棋局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布置妥当。
再加上，郭佳玖身后的人是谁，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一点并不明朗，但是宰相是帝皇的心腹却是朝堂的常识，也就是说，她若是拿了郭蓉，少不了会被说她偏袒宰相，欺压礼部，可她若是不拿，又是自己在掌律法的嘴巴。
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别提那时候郭蓉犯事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看到的人众多，口耳相传之间知道的人更不在少数，是以这种情形下，就是她想帮一把郭佳玖，都很不方便。
想到这样的处境，季渃揉了揉有些泛疼的太阳穴，她合上了手里的奏折，脑海里思索着这事，皱着眉头躺倒在了靠椅上。
为她磨墨的紫月是伺候她的老人了，往日里也时常一齐探讨些无关根本的政事，是以见她烦躁，她便是熟稔地做出了倾听者的姿态，自然地开口问道，“陛下是又有了什么苦闷之事么？”
闻言，季渃叹了口气，按了按额，“还不是为了苏伦那事，这根本是个注定得罪人的差事，可孤却不能甩手不干了——真是窝囊！朕这皇帝做的，还不如臣子舒服了。”
“这事，其实陛下大可不必如此烦恼的。”紫月磨墨的动作一顿，便是继续了手上的动作，“陛下不介意我的逾越的话，我斗胆建议，陛下若是不想难做，完全可以把这事托付给某位皇女，用的名义可以是考验，对于陛下的考验，皇女们必然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