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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又转头吩咐道“惟妙,惟俏,你们快点把人抬进店里去。”
惟妙,惟俏兄弟俩是沈炼的护卫,这次跟着沈炼一起来都城。两人都是得道者,惟妙身型高大,身高足足有十尺,力气很大,能一拳打碎巨石。惟俏身型娇小,擅长轻功和暗器。两人虽然差别巨大,确实一组好搭档。
惟俏从惟妙的肩膀上跳下来,惟妙手一提,就把那快冻死的书生抬进店,一碗热黄酒灌下去,约莫一刻时分,那青年眼睛微微睁了一下又闭上了。沈炼看了看,吁了一口气道“在竹林里收拾一间屋子,让他躺下,养几日就好了。”
陆祺祥不禁踌躇“门主也是多事,救了人,还要养活人,管他做什么呢?”
沈炼看陆祺祥犹豫,便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他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陆祺祥忙道“听爷的就是。”
半夜时分,那青年终于醒过来了。大约是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挂面起的作用,他的脸上泛了些红色,只是还有点头晕,看到坐在一旁的沈炼,就挣扎的要起来。
惟妙惟俏忙按住他,沈炼说道“别动,你还是好好躺着吧。”
那青年就屈起上身,在枕头上连连磕头“恩人,您救了我的命!青山不改,细水长流,大恩不言谢,我粉身碎骨报答也在所不辞。”说着,一串泪珠从他清秀的面孔上留了下来。
沈炼在旁边拉了张椅子斜坐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齐都城?怎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那青年半倚在枕上,长叹一声说道“恩公,实不相瞒,我叫郭彰,祖上曾经追随先王打江山,也算得上是个小乡绅。这次本来是带着家仆来都城科考,没想到路上遇到强盗,东西都被抢走了,家仆也在逃跑的时候被乱箭射死了。”他擦了一把泪,又哽咽着说“我跟着流民九死一生到了都城,身无分文,肚子又饿,本想在粥棚里吃口粥去投奔亲戚,谁知就”
郭彰越说越伤心,索性放声大哭“恩公,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等我好了,必重重答谢你的大恩。”
“你姓郭,可是营城郭氏吗?”沈炼问道。
“正是。”郭彰答道。
陆祺祥心里一惊,营城郭氏是有名的世家大族,祖上出过不少谋士,无论是在朝廷上还是地方都享有盛誉。
门主还真是救了个贵人,想到这里,陆祺祥不禁钦佩门主的眼光。
“你在都城里可还有什么亲人吗?”沈炼问道。
“我家大伯在朝中做官,娘家表哥在宫里做侍卫,都可以投靠。只是现在这幅样子实在难与他们见面。”郭彰说道。
沈炼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就现在这里住下养养身体,等修养好了再去投靠亲戚也不迟啊。”
“正是这样最好了。”郭彰此刻也顾不得病痛,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在地上咕咚磕了三个响头“郭彰多谢恩人收留之恩,只是还不知恩人姓名,好日后报答。”
“我叫李知,是个商人,最近在都城里办事,与这里的掌柜的交好就住在这里了。”沈炼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又指了指身后的惟妙惟俏“这两位是跟着我的伙计,惟妙,惟俏。”
郭彰与众人一一行过礼后,为了不打扰他休息,沈炼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路上,陆祺祥不解问道“门主为何不告知郭彰自己的真实身份呢?这郭彰值得交往啊?”
沈炼低声解释道“现在都城乱的很,局势不明,营城郭氏今天是世家大族,明天指不定就是阶下囚,还是保持距离为好。”沈炼想了想,又吩咐道“以后不管谁来,一律称呼我李知,切不可暴露我的真实身份,我来都城的事也不要跟人提起。”
“是。”
“不过郭彰的身份到底能给我们提供很多便利。”沈炼微微一笑“今天真是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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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国殇
接下来几天,郭彰便安心在吉意楼住下,沈炼时不时来看望他,与他说话。沈炼虽是个商人,却才华横溢,对当今时事颇有见地,两人交谈甚欢,时常聊到深夜。郭彰看沈炼气度不凡,身边两个伙计身手敏捷,不像平常人,吉意楼的掌柜的对他很是恭敬,料想此人不是普通商人,便有意结交。
这也正中沈炼下怀。
两人各怀心事,各有目的,走得便更近,没几日便以兄弟相称了。
这天下午,两人正说的亲热,只见陆祺祥快步走了进来,低声说道“李爷,方才都城衙门的人来喝酒,说是有风声,齐王驾崩了。”
“齐王驾崩了!”这消息不胫而走,通过酒肆,客栈,戏园子这些聚人的热闹地方,一时间传遍了齐都城。但在明发诏旨之前,人们只能躲在一旁悄悄地议论,找上三五好友煞有介事地讨论一番:
“都说得道者有通天之能,福寿绵绵,当今齐王还不到四十岁,年纪轻轻的,好好儿的怎么会驾崩了呢?”
“诶,人有旦夕祸福,谁能说的准呢?譬如你吧,今天晚上脱了鞋,就能保明天准能穿上?”
“世道乱啊,王都这样,何况我们这些百姓?”
“你又不是没看到那些流民,死得更多!”
“我倒是听说,皇上是因为太思念死去的皇后,近些年身体一直不好,才驾崩的。”
“王上早逝,大齐以后不知怎样呢?”
“嘴巴老实点吧,驾崩不驾崩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仔细被人抓起来!”
不管小民们如何议论,有一件事是明摆着的:宫里的人从正月初八起,都一律换了素色衣服,午门外驻马亭旁乌压压的轿子排了老长一溜。而那些爱提着鸟笼子四处闲逛的小太监,打从过了年就不再出来了。这些反常的举动引起了都城百姓的纷纷猜疑,齐王快不行了,但又不敢明面说,只敢私下议论。
沈炼听了消息想了想,就借着有事回自己屋子去了。郭彰年轻人性子,身子稍好一点,就挣扎着要往外走走,探探消息,顺便也想去大伯府上拜见。
他慢慢走到正阳门东瞧热闹,只见一长排大轿前头的几乘绿呢大轿格外显眼,上头的雪足有半尺多厚。悄悄打听,才知道从年初三,几位亲王,司马倪老丞相,薛必隆,阎致远,曹泽等重臣入宫请安后,就没再出来,每日三餐饭都由家里人有食盒子传送进去。
郭彰正瞧得发愣,忽觉背后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回头看时,只见雪光下一英俊少年手拿一柄剑,正含笑看着他。
“你是啊呀!表哥!”犹豫片刻,郭彰惊喜地张开双臂扑了上去。他一下子认了出来,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当今齐国二殿下师傅的独生子,他阔别了三年的表哥,谢澜。
三年不见,谢澜已出落的一表人才,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暗银色的镂空镶边,腰系玉带,外面披着墨色的大氅,配上他俊俏的五官,好一个翩翩公子。手中拿着一柄宝剑,宝剑上垂着一块碧绿的玉石,价值不菲。
郭彰拉着谢澜的手,只是上下打量,好一会儿才问“表哥,一别三年,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还是在御前当差么。”
“现在被调到二殿下身边当侍卫了。”谢澜笑道“倒是你,早早地就给我捎信说要来科考,怎么现在才到呢?”
郭彰听了,由不得低垂了头,叹息一声“别提了,路上遇到了强盗,东西被抢了,家仆也被杀了,我好不容易到了都城,差点连命都搭进去。真倒霉。”
谢澜不等郭彰发完牢骚,一把扯过他的衣袖说道“表哥我好不容易休息,走,我们找地方聚一聚,否极泰来,你也别太伤心,不久就有大事,对你说不定是机遇呢!”
郭彰连连摆手,“我才到都城,还要去拜访大伯父呢,改天吧。”
“现在重臣都在宫里守着呢,你大伯父也在里面,现在你去他府邸也见不到他的。”谢澜看了看四周,放低了声音说道
“老弟,实话告诉你,王已经快不行了,就是这两天了”
萧稹此时正站在齐王的寝殿外,一股莫名的惆怅忽然涌上心头,他站在回廊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要用这清冽的寒气驱散一下胸中的紧张与郁闷。
灰蒙蒙的天空,云层沉重而缓慢的移动,他仰首望着神秘又变化无常的苍穹默默不语。太医已经悄悄告诉他,齐王已经不行了。他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到来,只是没想过这么突然。这三年来,萧隶身为父亲,虽然长卧病榻,对他也十分关心,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