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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士子看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连一直顾着吃饭的柳士齐楚白都看了过去，当下有点骄傲，理了理衣袍，正了正身子。
“我天朝立国三百载，驱除鞑虏，复我中原，开国之初，兵锋之利，可有敌手？然，中原承平已久，自张阁老以来，数年间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朝的军事力量打压压缩，先是削减军户，在者空防海岸，才使得我大明数千里海岸空余防守！才使得小小倭寇一而再的侵扰我大明！学生认为，若是如太祖开国之初，军户之众，卫所之多，区区倭寇，又何惧之？必然让他来了就走不了，绝不会像如今这样，被人像土狗一样溜着走！”
话说的不错！倭寇年年进犯，就是因为大明近几十年来军事力量的衰弱，使得如此广袤的海岸防守捉襟见肘。
但大明卫所的削减，军户的减少，绝不是造成这种原因的源头。
柳士齐虽然不怎么关注这个，但是在病了的那段时间，倒是看了许多的书籍，大多都是自己前身收集的书本，里面的消息让柳士齐知道，这个士子嘴里说的那个张阁老做的绝对是一件好事情！
为什么？因为大明成国已久，卫所军户已久腐烂到一定程度了，看似众多的军户，卫所，只不过是徒有其表，空吃军饷的蛀虫。
因为太祖定下的规矩，军户世代为兵，几百年下来，使得那些期初的军户越来越多，他们有很多当不了兵，但朝廷又不允许他们做别的，很多士兵一个人的饷银要养活一大家，这样一来，大明看似众多的士兵，但基本上都是出人不出力，看似兵力雄厚，但一打起仗来，绝对是输多赢少，就是因为这个，辽东的伪金，还有西凉的李家，才在大明朝如此庞大的帝国旁生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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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柳士齐是后来人，当然知道，兵贵精不贵多！
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张阁老，却是做了一件绝对的正确事情，那就是削减卫所，允许军户脱籍。
大明承国太久了，腐肉也太多了，要想好过来，必须要猛药，张阁老这一刀砍的就是腐烂最严重的的地方。
但是那些卫所并不是认人宰割的羔羊，削减卫所，就等于断了一些人的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张阁老要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在他整理完卫所之前，那些被砍掉的卫所绝对的先闹起来。到时候，皇帝必然要那他谢罪。
于是，允许军户脱籍便是张阁老出的第二招！
卫所的根本就是军户，常年以来，因为祖制，使得当初的军户只能一辈子当兵，但兵员又有限，所有太多的军户活不下去了，这张阁老一个政策，多余的军户可以自由脱籍。
这一下，那些没有盼头的军户一下子有的希望，与其在哪里等着卫所里少得可怜的赏银，还不如脱籍去做点别的，只要有力气，怎么也能活下去！
卫所里的士兵没有了抗争的理由的想法，那些贪腐严重的卫所长官，也失去了他们最依仗的力量！
那个士子说的慷慨激昂，但是还是有人的见识不同，便出来反驳他。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坐在一旁，刚刚和柳士齐拼吃的楚白！
“方兄此言差矣！”楚白一扫之前的贱兮兮的样子，一脸正色的说道“方兄之前的言论，小弟是赞同的，但责任决不在朝廷诸公，也不在张阁老的施恩令！”
那个被楚白叫做方兄的士子一拱手“还请楚兄赐教！”理不辨不明，读书人不怕辩论，只要你有理，我就信你！
“小弟年幼时期顽皮，读过许多的杂书，其中有一些就是讲述排兵布阵的事情，这两军对垒，决定胜负的有很多，但最终能影响胜负的绝对是军事力量。但军事力量绝不是由人数来决定的！历史太多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我大明卫所数百，军户百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随着太祖打天下的那些百战精兵早已经堕落**，不在有当年之勇，这一点单单就我淮州卫的士兵就可以看出！张阁老这一令，真是拯救我大明军事的良药，去弱兵，存猛士！而正是因为这原因，所有近年来来，我朝对辽东，西凉的战事在取得优势，要知道，在十几年前，我大明可是一度被逼到了京城！”
十几年前的那一次伪金围京都，那可是朝廷的严防死堵不得外传的话题，但哪一年大明内地无数的勤王之师，使得这消息确实怎么也拦不住。也正是因为这一次京城之围，才使得当今皇帝明白自己的士兵已经腐烂到了什么地步，才大力支持张阁老采取军事改革！现在看来，确实是有效果的！
方志诚眉毛微皱，辽东西凉的战绩摆放在哪里，要说张阁老的方法有错，但数年来渐渐收复的失地无不证明着张阁老的正确，但方志诚却不想认输，倒是不因为被驳了面子，而是方志诚作为宿城的祥瑞布商之子，自己家在这一次的倭寇入侵之事，损失却是最重的！
“楚兄说的不错，但有一点还请楚兄指教，我大明虽然在辽东西凉取了一些成绩，但我们大明如此广袤的海岸线时刻暴露在小小倭寇的刀锋之下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想问楚兄，大量的削减兵员，即使辽东平复，西凉屠灭，光凭这区区几个卫所，如何守得我大明疆土无忧？”
楚白嘴角轻翘“看来方兄并不懂兵事。”楚白这话有点嘲讽的意思了，方志诚的脸色有点难看，但楚白很快又接着说“敢问方兄，我大明海域多广？疆域又有多广？疆域的防守并不是仅仅依靠士兵的驻守，若是依照方兄所说，那就是把我大明所有的百姓都派过去，也围不全我大明疆土！”
“军事的最大作用不在于争锋，而在于威慑！正如我大明太祖年间，兵力之胜，使得万国来朝，太祖可没有一个一个去征服这些国家，那个时候倭寇也不敢侵扰我海岸。他们怕的什么，就是我大明的，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太祖高祖年间，任何敢挑衅我天朝者，必然被我熊熊兵力所斩，这才使得我大明疆域数百年来太平。为什么近几十年来倭寇又旧病复发，原因就是我朝的军队出了问题！不在有当年之勇！辽东西凉的一败再败，使得原本敬畏我朝的势力，渐渐的出了轻视之心，这才使得那小小倭寇才敢犯我海岸！”
楚白赢了，在座的都不是不学之徒，道理一讲就通，当初大明万国来朝，确实是因为那些小国敬畏为天朝兵锋。
于谦缓缓的点头，这楚白虽然是商户之子，却是见识不凡！方志诚也不错，只不过还差了点。
方志诚看到了于谦的点头，脸色不太好看，连太守都认可了楚白的说法，自己居然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那也不能放任那倭寇侵我百姓……”方志诚苍白的说了句，却又被楚白堵了回去。
“方兄差已，不是放任不管，而是国之大事，取重避轻，较比与小小倭寇，辽东大金还有西凉李家，才是我大明目前的心头大患！辽东伪金，号称十万铁骑，当然要不是对方没有攻城之物，恐怕当年京都等不到勤王之师，西凉叛李，二十万步骑兵，在加上十万蛮兵，要不是西凉易守难攻，恐怕危害更胜于辽东伪金，还有，这几年，因为朝廷的兵事输多胜少，草原匈奴部族渐渐不安分起来，要不是近几次接连对辽东，西凉的军事胜利，恐怕，我大明现在面对的就要在多一个敌人了！”
楚白的一席话，应的众人点头。
柳士齐倒是小瞧了这个疑似基佬的的男子，但是正因为楚白的这些话，柳士齐的脸色却是更难看了，比那个被楚白说的哑口无言的方志诚还要难看！
因为他知道，大明还有一个隐藏的敌人，这个敌人可能要比那些个远在辽东西凉的敌人要可怕的多，因为，那些敌人在明处，大家看的到。而柳士齐知道的那些人却是在暗处，至少到现在还在暗处！
若是大明在对辽东西凉用兵的时候，那个暗疾突然爆发！
柳士齐心头快速的跳了起来，后果可想而知！
饭桌上一时间沉闷了下来，一众士子在相互交流者，楚白这个一分析，倒是引起了众人的讨论，但是都在私下里，却没有人在插言反驳。于谦则是心生满意，自己治下的士子之中，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极有见识的学子，可想而知，若是这人有朝一日中举，入朝为官，定然会有一番作为，若是自己在其为发迹之前助其一把，倒时定然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众人一时间心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