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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君暗暗叹了口气,他绝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妹会在这时出现,还拼死救下那一对克星,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俩逃了开去,却已无力出手相阻……
    沛玉因在《琼花劫》中揉进了不少武戏,而杭州一带又颇为时兴昆戈武班戏,小玉和曲秀一炮打红,受到了极大欢迎,这种场面即使在昆山、太仓这些昆曲发源地也难得一见,令老夫子兴奋不已,故而决定多留几日。
    过两天,曲家班换到了杭州城里的一个名剧场中演出,戏正演到一半,在中间休息的当儿,一位绍兴师爷带着个小厮捧了个红布盖着的木盘径直来到后台。
    “戏还没完呢,这位大爷请到台前观看。”沛玉上前阻拦。
    师爷眼珠乱转,找个凳子一坐:“知府大人让我来送赏钱,还不叩谢大人恩典?”
    沛玉迟疑一下,勉强作了一揖,道:“多谢大人恩典。”
    “知府大人传下话来,明晚要和两位小姐同台演出,你们好生准备着。”师爷眯起眼睛说道。
    沛玉陪笑道:“请大爷见谅,红船闯荡江湖几十年,还不曾有过先例,恕在下不能答应。”
    “好说,我这就禀报大人去,说你们……对了,说什么好呢?你们替我想想,该怎么办好?”师爷阴恻恻地说道。
    沛玉急忙说道:“曲家班初来贵地,疏忽不周之处还请多多见谅,请大爷在大人面前美言几句,不日在下一定亲往拜访礼谢。”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钱我留下了,明天大人就来与民同乐,你们且把戏袍、官靴准备好。”师爷说着,拎起红布,掂掂盘中仅有的一块小银锭,放在桌上,然后拿上木盘扬长而去。
    沛玉赶紧找来老夫子,担心道:“老夫子,刚才杭州知府派人送来三两银子,说明天要来同台唱戏。”
    老夫子意外道:“票友同台共演倒也曾有过,只是红船唱的是昆剧文戏,他杭州演的却是戈阳武戏,如何能混为一谈?这不是明摆着要来搅局吗?”
    “老夫子暂且息怒,还是赶紧商量个对策。”沛玉劝道。
    老夫子想想,说道:“待这出唱完,我们把钱退还台主,这就扫地走人。”
    沛玉反对道:“这恐怕不行,此处是他的地盘,强龙尚不压地头蛇,况且他是官我是民,如何逃得出去?”
    老夫子急了,他可不想为这点小节坏了大事,忙说道:“我总不能为他三两碎银就断送了红船的声名。”
    “这可如何是好?”沛玉为难道,恰这时场中响锣敲起,他只得暂且搁下话题,上台去了。
    但见场中已有不少兵丁把守,那师爷正陪着一个官员得意洋洋地坐在台下。沛玉勉强奏完此出,忙回到后台对老夫子说道:“逃是逃不了的,外面已有好些官兵守着了,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就随便凑合一下,让他串演一回。”老夫子退让道。
    沛玉摇摇头:“这怎么行,那知府正在台下,看他肥头大耳的,断不是演戏的料,得罪他事小,若因他坏了曲家班的名声却要遭天下人耻笑。”
    “可是,走又走不得,演又演不得,这如何是好?”老夫子急道。
    沛玉想了想,这才说道:“我正在想,如果他对演戏一窍不通何必还要来趟这混水,他大小也是个地方官,总不见得要出自己洋相吧?这其中必定另有原因。我马上去见师爷,看看可有回旋余地,若真是万不得已,说不得只有硬拼了,只是却要烦劳老夫子代我上台奏笛了。”
    老夫子点头应允:“你也是为我曲家,这是我应该做的。”
    沛玉赶紧去到前台,知府正色迷迷地盯着小玉和曲秀摇头晃脑,沛玉深施一礼:“知府大人在上,小生这厢有礼了。”
    知府看看他,乜斜着眼睛:“哦?你们可曾商量好,明天什么时候请我登台与两位姑娘同乐呀?”
    “小生正是来问大人,明天演什么戏,好先做好准备。”沛玉试探道。
    知府愣愣,一指台上正演着杨广的小玉道:“就演台上这出,还演这人,叫什么名字的?”
    沛玉心下立刻肯定他绝不是真的戏迷,否则哪有尚不知戏名就要串演的道理,更何况这是出新戏,若不专门学过,又哪里会唱。他也不点穿,装佯笑道:“大人真是爱民如子,要演此新戏与民同乐,只是那两位姑娘也是新学此戏,怕不能帮衬大人。依小生心想,今日且由小生与大人试戏,回头再教她们为大人配戏可好?只可惜她们在茧园里头呆得久了,被老千岁宠得不成样子,若是让大人扫兴,回去让老千岁知道,恐怕又要责怪我这做小辈的。唉,怪只怪这两个丫头自恃老千岁是皇亲国戚,不肯潜心钻研。”
    杭州知府虽说是地方一霸,到底官卑职微,听闻有茧园叶家撑腰,不觉倒吸口凉气,迟疑地看一眼师爷,问道:“那么请问你怎么称呼?”
    沛玉笑笑,说道:“称呼不敢,我乃老千岁的曾孙女婿。唉,小生真是难以决断,这两位姑娘脾气暴燥,前番还惹昆山的范知县生气,冤枉他被老千岁一顿毒打。若再对大人不敬,小生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知府赶紧站起来陪上笑脸道:“公子莫怪,下官只为醉心昆曲,才想与曲家班合演一出,还请公子得便在老千岁和皇上面前替下官多多美言几句。”
    沛玉心中不觉暗暗好笑,这些势利的昏官,见风使舵倒学得很好。他点点头道:“一定,一定,大人刚才看那出《赠药》如何?”
    知府眼珠的溜溜一转,将因小玉和曲秀而生的馋涎勉强咽了回去,心中却又不肯轻易放走这块到嘴的肥肉,试探道:“这两个姑娘嘛……唉,听公子这么一说,下官更想与公子套上近乎,上台倒也不必,此出却想学一学,只是不知船上有否备得多余的服饰鞋帽?”
    沛玉想想自己身份,也不敢过分压他,有点妥协道:“这衣服和帽子倒是现成的,只须搭配得当就可以了,大人随时都可以用,只是戏行有戏行的规矩,鞋靴却是各人自家须备的,盖因各人脚码相差不能通用。我刚才就已注意过,大人福大脚大,船上绝没有合适的官靴。这倒难了。”
    “这个,你总不能让大人穿着破鞋学戏吧?”师爷插话道,“大人日理万机,为子民疾苦,日日穿行市井街巷,哪还有好鞋?平日为官当以俭朴为重,可与民同乐又怎能不讲究仪容端庄?这官靴非得备好不行。”
    “这……”沛玉为难道,他是为红船而来的,虽已说服他不再串演《琼花劫》,却要多出一双官靴。
    师爷立刻说道:“大人为百姓奔走忙碌,练就一双大脚,只差一寸就是一尺了,那是非讲究不可的。哦,对了,我怕别人不知道是公子送的靴子,公子最好能想个法子串一对亮珠子缀上,也免得鱼目混珠,可示与民有别。”
    沛玉咬咬牙,只得答应下来。
    回到后台,老夫子担心地问道:“怎么样?”
    沛玉将详情叙述一遍,道:“这狗官要一双靴子,这倒不难,可要一对亮珠子又到哪儿去找?”
    老夫子吃了一惊:“他要一对亮珠子?这倾城难值的一对夜明珠又哪儿送得起?”
    沛玉点点头:“唉,他也该知道没人能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分明还是贼心不死。”
    老夫子不由叹了口气:“真是出师不利,才到杭州,竟碰上这种怪事。公子还是先回船上去,慢慢计较。”
    沛玉无奈,只得领着曲家班回到红船,但见一路上都有兵丁跟着,红船旁也有官兵虎视耽耽,看样子这戏在杭州是唱不下去了,非但如此,不破点财,只怕连走都走不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没处说理了。
    沛玉正为难间,刚端起玉笛要想一泄胸中愤闷,忽然看见远远的一艘快船驶来,看上去竟是分外眼熟。
    “玉弟。”船上人老远就看见了他,大声招呼道。
    “蔷哥!”沛玉高兴得直挥手,能在这儿碰到叶蔷,这可是他绝对想不到的。
    快船很快靠上了红船,沛玉高兴地跃过船去,喜道:“哥哥怎么来了?”
    “我可是奉了老千岁的命令带你回去的。”叶蔷答道。
    沛玉心里立刻冷了下来,他早该知道,叶蔷追着他来肯定不会有好事。他苦笑笑,问道:“蔷哥莫非又为了蓉姑娘的事情来找我?”
    叶蔷用力一拍沛玉肩膀,说道:“玉弟果然是聪明人。这次你真是大喜了,非但有蓉妹嫁给你,就连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