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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小玉还想再求,他却不耐烦地说道:“你嫌不嫌麻烦?这样吧,我给你件东西,你拿去饶谁都可以,只是千万别饶那小白脸,他连叫什么名字都不肯告诉你,可见对你皆是虚情假意了,更何况那吴沛玉两个月前就死了,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饶他不活。你可懂了吗?”
小玉这才明白过来,欢喜得直磕头。
恭亲王便递过一方锦帕,叮嘱道:“这可是当今圣上御笔亲书盖了印的,你当是免死牌也行,不过免死牌可饶不了死了的人哦。”
“谢王爷。”小玉接过锦帕,又要磕头。
“去吧,陪你闹了一个晚上我也累了,你快走吧。”恭亲王挥挥手,淡淡地说道。
小玉这才起身离去。
沛玉在红船上度过担惊受怕的一夜,到天光大亮,小玉才由一艘小船送了回来。
“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让人好不担心。”沛玉责备道。
小玉并不答他,只是说道:“快开船吧,我好累。”
沛玉担心地看看她,还是去吩咐曲韵开船,然后回舱里陪她。但是任他怎么说,小玉就是不答他,还反而悲悲切切地唱了起来,神情甚是哀伤,竟是要将整本《浣沙记》中西施的戏全唱过一般。
《浣沙记》讲的是吴国亡越,西施赴吴伴君,帮助越王复国后与范蠡泛舟而去的故事。沛玉有些不懂,看她伤心悲愤的模样,怎会有心情唱曲,但她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他也问不出所以然。
红船向西一路行去,小玉也唱了一路,总算船行靠岸,停在拱辰门水关。
“先生,到昆山了,你是留在船上呢还是去醉芳楼?”曲韵在舱外问道。
小玉闻言陡然一惊,愣了愣才说道:“我等会儿上岸,你们都去吧,我有话跟这位先生说。”
“是。”曲韵答应道,赶着众人上了岸,船上只剩下沛玉和小玉两人。
小玉抹干眼泪,淡淡地问道:“玉公子,你是不是要回茧园?”
沛玉不由得吃了一惊,瞪大眼睛意外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吴府少公子文采风流名冠昆邑,小女子虽是太仓人氏,昆山也是常来常往,常听人说起玉公子大名,纵然小女子平素放浪形骸,又岂能不识玉公子风采?只不过公子显贵,不将我们这些下三流的戏子放在眼中。”小玉说道。
沛玉无声地笑笑:“恕在下欺瞒小姐,只因时势所逼,迫于无奈为之,请小姐见谅。”
小玉苦笑笑:“小妹早知其中曲折,绝无怪罪的意思,在角直初见大哥,我便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因此不免对你倍加注意,这才会怀疑大哥的身份,而今小妹有一事相求,大哥可能应允?”
“小姐若有吩咐,在下敢不应承?”沛玉当即说道。
“还不至如此严重,大哥答应了小妹也就心满意足了。”小玉摇摇头,从胸前摸出一方黄锦,递到他手里道,“你把这东西藏好。”
沛玉仔细看了看,只见帕上朱笔写就一个“赦”字,角上还有一方铜板大小的印章“同治墨宝”。
“这是哪里来的?”沛玉吃了一惊,看此物象是皇家用的东西,他早就怀疑昨天那些官船上的人来头显赫,却没料到与皇室有关。
小玉叹了口气:“你千万要藏好它,紧要关头可保性命无虞。”
沛玉不觉问道:“昨日那船上戒备森严,到底是什么人?”
小玉看看他,摇了摇头,径自起身上岸去了。沛玉手捧黄绢,竟是久久愣怔舱中,他不由回想起吴家所遭的劫难,心中隐隐作痛。
沛玉在舱中左等右等,直到天黑还不见小玉回来,他只得走出舱外,见曲秀正在船头,遂问道:“小姐哪里去了?”
曲秀恭敬地答道:“先生去醉芳楼休息了,临行前吩咐任何人都别去打扰。”
沛玉不解,想了好一会儿,才离船往茧园去了。
回到茧园,沛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樾阁找叶芸,奈何宛儿就是不肯给他开门,好说歹说还是宝云来了才开门。
“好姐姐,麻烦你去告诉芸少爷,就说我来见他。”沛玉央求道。
宝云看看他,咬咬牙说道:“少爷吩咐过,无论谁都能来,就是不能给你开门。”
“这是为何?”沛玉诧异道。
“我也不知究竟为了什么,公子还是请回吧,少爷知道我和公子说话会骂死我的,银环姐姐大概知道一些,你去问她就行了,千万不要为难我们。”宝云说着就要关门。
“姐姐且慢。”沛玉伸手正欲挡门。
“请恕奴婢得罪,天已黑了,我要关门了。”宝云说道。
沛玉叹口气,只得回据梧轩了,回到轩里,银环正坐着做针线,他立刻把她叫进了卧房。
“公子去过樾阁了?”银环问道。
沛玉重重地在床上坐下,没好气地说道:“宝云说你知道芸弟为何不见我,你倒说说,这话怎么讲?”
“哦,是这件事。”银环并不在意地说道,“公子大前天是不是向三少爷辞行去了?”
“是啊,难道这也错了?”沛玉诧异道。
“这是没错,可我听宝云说他不让你去,有没有这回事?”银环再问。
“可是,我答应曲小姐在先,辞行在后,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总不能让我失信于人呀。”沛玉抱怨道。
“这也没错,可你是不是说要去苏州?”银环追问。
沛玉愣愣,答道:“是啊,可后来红船开去了青阳江,事先我并没料到,但是,我们确实是给苏州知府唱戏的,因为府台的船也在那儿呀。”
银环微微点了点头:“怪不得宝云昨晚来问你是不是去了青阳江呢!你知不知道?碰巧昨天大奶奶和茜姑娘来邀你和三少爷去青阳江看龙舟,他因你不在园里,就和她们一起去了。”
“他看到我了?”沛玉紧张地问。
银环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宝云说,大家都看到红船了,而且龙舟赛昨天就结束了,你怎么今天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外面呆了几天?”
“我当然知道,可这也错了吗?”沛玉不解道。
“你知不知道三天里可以发生多少事情?更何况是一男一女?”银环不由板下脸问道。
沛玉急道:“姐姐,你看我象是那种人吗?”
银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谁知道呢!我看那女人就不顺眼,天底下哪有女人逛妓院的道理,一个女人把妓院当成家,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沛玉只道她是恨那天让她在楼下久等,也板下脸道:“曲小玉可是正经人,你不要挟嫌报复,胡诌于她。”
银环打鼻子里冷哼一声:“你来茧园前我本也是正经人,不照样……不正经了。”
沛玉气得直向她瞪眼睛,一时竟找不出话回她。怪道说奴大欺主,想他初进茧园时她还象老鼠见了猫一样害怕,而今竟也敢对他冷嘲热讽起来。
“你说呀,你怎么不说了?”银环抢白道。
沛玉看着她恨恨地咬了咬牙,发狠道:“好,你说我不正经,就算我不正经,我这就去醉芳楼见那曲小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沛玉说着,转身奔了出去。银环万没料到他说翻脸就翻脸,吓得连魂都飞了,她赶紧追了出去,可是哪里还有沛玉的人影,追到大云堂,见叶成守门,她又不敢开口问,只得回头往樾阁奔去。
宝云听是银环叫门,立刻让她进去了,银环也不解释,直向叶芸睡房奔去。
叶芸的睡房极为隐秘,银环却如入无人之地,直闯了进去。叶芸正在侧耳细听什么,见银环闯入,忍不住取笑道:“你那主子刚回来,怎不陪他风流快活,慌慌张张地跑我这儿来干嘛?”
银环脸红了红,也不辩白,只急着说道:“不好了,玉公子回来我忍不住说他几句,想不到他竟赌气跑了出去。”
“你说什么了,惹他生那么大的气?”叶芸好奇地问。
“我……”银环咬咬牙,说道,“我怪他不该在外一呆就是三天,说他不该和那个姓曲的小姐一起出去,他竟说还要去找那姓曲的。”
叶芸不由得笑了:“你倒好,管束起主子来了,难怪他要去找什么曲的直的。他真的去了?”
银环委屈地点点头。
“难道你那主子看不上你,竟把她带回园子来找乐子了?”叶芸笑问。
“不是的,他说要去醉芳楼找她。”银环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