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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暖思淫欲,王长安是个一心想挣钱,一心想改变贫困现状的人,哪里会有他那样的雅兴。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王长安却把他视为上宾,他对梅天风非常地好,他指派我到街上去给梅天风买土鸡蛋。说梅天风要吃香椿炒鸡蛋。他把我和她之间的不良关系也告诉了梅天风,梅天风对他说:
“她还想跟你离婚?她三十多岁了,离了婚谁要她?”
这些话王长安又转述给了我。
梅天风总是离不了打电话,他还是不用他的大哥大,用我们家刚刚装上的电话。他的脸皮真厚。他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打电话一开口,却说:“唉呀,我是小梅呀。”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老实的王长安把梅天风当朋友一样对待。他竟然骗了他。
因此,我也很是想不通。于是给梅天风写信, 叙述了一下秦丰公司以及王长安对梅天风的深厚情意,也讲述了一下王长安现在的艰难处境。我特别强调,王长安欠下的是农民的货款,不是公家的钱,已经有农民到家里闹事来了。有的人当场要钱,不然就不走,王长安只好拿出家中的钱先给农民,并给农民写下欠条,才打发走农民。现在家里面已经是一贫如洗了,连电话费都已经交不起了。等等。最后,希望梅天风同志能够看在过去交情以及今后还要合作的份上,付给王长安一些货款,如果暂时有困难,也可以先付一部分,以解燃眉之极。
以后,我还先后给江西省公安厅,南昌市公安局,南昌市工商局都写了信,强调被诈骗的对象是处在贫困线以下的西北农民,他们所处的县乡,是国家级贫困县乡,他们种苹果是何等不容易,万望这些部门能够以农民利益为重,尽快抓住这些丧尽天良的诈骗犯,清还农民的果款。
除了公安局的小朱看到的给梅天风的这封信的下场之外,其它的信我不知道它们是怎样的下场,有没有人看到,看到了又会怎样处理。我全然不知,也想像不来。
小朱他们在南昌连续蹲守了半个多月,所有梅天风、罗金宝他们可能出现的场所他们都分头守候,结果一点声息都没有捕捉到,拉过去的几火车皮苹果也早已批发到了各个零售档铺。因为王长安对于梅天风成竹在胸的欺骗计划感觉异常迟钝,几乎是一点防备的意识都没有过,而且在山城饭店向公安局报案以后,他还不相信,一再说,等一等,等一等 ,过两天就回电话了。从而延误了战机,终致于连苹果也不能够追回。
公安局的小朱带着他们一行几人在南昌逛了逛著名的滕王阁,参观了一下南昌起义纪念碑,空手而归。
小朱回来后,抄下了王勃的滕王阁诗,大声地朗读: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埔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去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王长安是有文化的,不知他听了这首诗有何感想。
“阁中弟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第七章 追债
王长安无功而返。果农听到风声,一下子便坐不住了,他们一群群地涌进王长安的公司里,要求偿还他们的果款。
“当初,不要你们的苹果你们争着要给,还把80的苹果给我混进去一些60的果子,人家客户发现后都没说什么,还有你”
王长安指着一个缩在墙角的瘦猴子的人说,“你狗日的把那大石头放在箱子底下,你还有脸来哩。”
他非常凶狠地训斥果农,瘦猴子听了,缩得更不见人了。
果农的气势有些软了,女会计趁机说:“大家都先回去,有我们在呢,不用怕, 你们那些钱算什么嘛,我们公司光贷款就贷了十几万,我们都不急,你们急啥嘛 ?”
果农说:“那我们的钱到底啥时候能给嘛?眼看要过年咧。”
“你们的钱我一分不欠!” 王经理很不高兴。
有个叫寇粮仓的,是王长安的小学同学,他说:
“我咋听谁说,喔梅天风跑球子了,找不着咧。”
“谁说的,你听谁说的?你妈的,收你的苹果最多,这才几天嘛,人家卖苹果要不要时间?说好苹果卖了才给钱,现在你叫人家拿啥给你钱嘛。”
王长安对这个小学同学也不客气。
“大家都回去,大家都回去 ,有我们在呢,你们放心吧。那边钱一打过来,我们马上给大家清。”
女会计总算把果农们劝回去了。
但是紧接着,纸箱厂的人,运苹果的人,包苹果的人,开饭店的四川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到公司来开始要帐。
黑子也来了几趟,没有直接提钱的事情,因为黑子跟王长安关系不错,他们两个整天称兄道弟的。黑子是个东北人,喊门很大,他一来先要在王长安的肩头上锤一拳,然后嘻嘻哈哈地跟王长安谝起来。王长安给他的 “帝都酒楼”结过不少钱。黑子没提钱的事,但是意思是很明显的。
后来黑子就叫她的老婆来了,黑子的老婆在王长安的身旁噌来噌去的,说黑子最近连进菜的钱都没有了,还是借的丈母娘的钱,丈母娘在街上卖香蕉,黑子把丈母娘卖香蕉的钱拿过来进的菜,不然就要倒闭了,开不成饭店了。
“要是黑子开不成饭店了,王大哥呀,你可去哪儿吃饭去呢,有谁会象我跟黑子那样对你那么好呢?”黑子的老婆嗲声嗲气地说。
黑子老婆不知道,她的大奶子对王长安是不起作用的。她白噌了半天,王长安脸挺得平的,坐得端端的,照样跟她一句话也不说。
银行的人也开始来了。 王长安先后在银行贷了两次款,农业局的一个同事后来调到了工行,就是后来跟小马离婚的那个男的。这个男的在工行当一个什么部的主任,帮助王长安贷了不少钱。
同事没有直接来,就派了两个女职员来,这两个女职员,上班的任务就是到秦丰公司来催款。后来,她们两个又撵到家里来要钱,他们说要不回来钱银行要扣她们的工资。她们两个极有耐心地坐在家里不走,至到见到王长安为止 。
两个女职员总是一起来,但其中一个三十多岁胖胖的女人,声称要给孩子做饭,经常要提前离去,她走之前不忘记给另一个交待 :“你再等一会呵,不相信他不回来。”她在下楼梯的时候,扭回头对另一个说。
她们这样坚持了好久,每天按时到我们家里来就象是按时上班一样。直到后来,她们没办法再来的时候才不来了。
后来,听说那个贷款给王长安的同事受到了牵累,被银行发配到了郊县一个偏远的小储蓄所当了主任。
年关将近,压力越来越大,果农不仅光到公司里来要帐,也象银行的人那样,撵到家里来了。
这个时候 ,我从江苏回到家里,再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外面已经天天响着鞭炮声了,可是我却忧心如焚。这个年将怎样过啊!
到了阴历二十三,已经过了小年了, 王长安还守在南昌 ,没有回家。这是他和公安局的人第二次下南昌追讨。
一群人围着女会计。女会计把电话打到南昌,王长安说他暂时回不来,女会计问情况怎么样,他说回去再说。实际上他也没有办法回家,事情没有解决,回来如何向这么多的人交待呀。
家家户户都在洒扫庭除,置办年货,忙忙碌碌准备过年。而我们家的门口,此刻,每天却蹲满了要帐的人。他们有的蹲在楼梯口上,有的就坐在楼前的院子里。我告诉他们王长安不在家,他们不相信,就蹲在那里死等。
有时,他们一早就来敲门,敲不开,紧接着就去敲邻居家的门,问邻居见没有见这家人,王长安在家不在?
开始邻居还有一些耐心,对要帐的人说一句,没见,不知道 。到后来,敲门的次数多了,邻居也烦了,开开门,一看又是这些人,话也懒得说了,“啪”地一下就把门关掉了。
那时候,我最担心的是我的孩子,孩子那时候才八岁,我不让她出去,把她关在屋子里,害怕出现意外,整天提心吊胆的。
她放学的时候,我的父亲总要到学校门口去接她,害怕哪个要帐的人一气之下,拿孩子下手。
到了年二十九, 王长安从南昌终于回来了。
不知道他们这次下南昌是怎么搞的,公安局派去的人,别的人我没有见过,可是那个小朱,看上去也挺精明强干的一个小伙子,怎么连梅天风和罗金宝的一点影子还是逮不住呢?
王长安他们仍然是一无所获。
后来,我听小朱说他们在南昌也很辛苦,大冬天里,他们不睡觉,在一个叫做钟西山的人家门口又蹲了六天六夜,但钟西山家的窗户也始终是黑的。这次他们在南昌打听到,梅天风是给一个叫做钟西山的人干的,钟西山是梅天风的老板,梅天风和钟西山一伙的。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