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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全) 书瑾-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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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兰见母亲嘴角忽然微翘起来,像是在享受什么有趣的事儿。不管是什么缘故,能看见母亲高兴,她也是喜悦的。因此她完全赞同母亲的做法,为了保护自己的幸福,使劲一切手段是在所不惜。想必三妹季愉若活着,必是与她同样想法吧……

贰捌。阿突

季愉那一夜,以为自己快丢掉小命了。因子墨的快马加鞭,让她在路上再度流失大量血液。一路她是不知往哪个方向,更不知目的地是哪里。马儿刚停下的时候,她也同时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子墨眼疾手快拉住她另一只手,与她一块落马。因此,他先落到了草地里当了她的垫背,骂道:“死端木!——喂,你死够了没有?”

季愉想:他心里一定连公良一块儿骂了。

“喂!”子墨将她沉重的身体从自己身上挪开,叫了几声她都没有回应,由是他紧张地探她鼻息,“你死了我也得抽打你起来。”

季愉哪有力气起身,她不晕死已经很好了。

子墨气急败坏的:“不是要我背你吧?”

季愉听他这话,能想象端木如果在场的话,肯定捧腹大笑。奇怪的是自己,在这个时候,或许是快死了,心里反而轻松了。

最终她是被这个个子比她还要矮的少年驮到了背上。不需担心,他受过与成人武士一样的艰苦训练,力气大得很,背她跑步毫不费力气。他是背上她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入了某幢宅邸。至于他突然这么好心的原因,她猜:要么是她真的快死了,要么他是想快点结束任务不想与她再有接触。

一脚踢开大门,子墨站在宽敞的庭院便是大声叫喊:“阿突,有伤者——”

哗——有扇门打开,从里面飘出沁入心脾的茶香。因于这股奇妙的香气,季愉勉强能睁开一条眼逢。远远望去,见一个年纪比公良稍年轻的男子坐在屋里,闻着茶香闭目养神。在他前面,放了一盆花木。他闭上双目,白净的手在针叶状的叶子上抚摸了下,叶子竟是片片羞涩地回卷,在他干净的手指间抚弄。看着这奇妙的光景,季愉觉得自己在做梦。何况这男子的侧脸长得有几分秀气,身形不如男子一般健壮,让人一下分不清是男是女。

“阿突——”子墨边叫边把她背进了男子的屋里,肚子里的牢骚一股脑儿发泄道,“公良说,若她死了,唯我军令是问。你若是救不了她,也不能怪我身上。我送她到此,她可是还活着。”

“如此说来,你是想怪我?”阿突连他都不看一眼,更是把半死不活的伤者当成空气了。

子墨被他的话一堵,愣道:“不,我——”

季愉忽然觉得他蛮可怜的:平常在口舌上定是被所有人“欺负”得死死的。

从屋子的台阶爬上来一名白发斑斑有些驼背的老妇,擦过他们身边,小心挪走室内的花盆。

“阿香,送客。”阿突一边端起杯热茶,一边对老妇吩咐。

因此子墨未能把季愉从背上卸下来,便遭遇被主人驱赶的局面。他只得跳脚了:“阿突,是公良命令,非我。”

阿突闻着茶香,淡淡地说:“我从不救陌生人。公良也不能命令于我。”

“求你了,阿突!”子墨若不是背着季愉,肯定是双膝跪了下来。为了军令,他什么都愿意做。

少年殷殷的目光望过来,男子柔美的眉微细地拧起,蓦地双目睁开。刹那,满室光华,只因这双眼睛本身已好比月光,在寡淡中怀带了无止尽的忧伤。

“阿突——”子墨的语气完全软榻下来,想用此打动男子的心。

“她与你有何干系?”阿突低头望茶杯里的水,忧伤如烙印在他双目里驻留。

“她是公良俘虏!”子墨激烈地叫道,然而嚷嚷完马上后悔了,委屈地像只猫儿,“阿突——”

阿突抬起头是看着他耷拉的脑袋儿一会,搁下了杯子:“把她放这吧。”

由是季愉明白了为何公良要子墨送她来。要打动这个男子的心,一个孩子肯定比一个武士容易。子墨再怎么逞强,在这个男子心里,只是个孩子,而且恐怕是这个男子十分珍爱的一个孩子。

老寺人阿香帮季愉从子墨背上缓缓下来。她就此躺在一张蒲席上,发现自从进了这个宅邸后,自己的意识变得格外清晰,是由于这宅邸里飘洒的各类草香吗?

阿香摸摸她的额头,对主人说:“突先生,是高热。”然后把一条湿毛巾搁于她额头上。

子墨在旁边看着,又恢复冷冷的态度。自认完成了公良交代的任务,她是死是活已不关他事。

阿突将食指中指摁于伤者右手脉搏上,看也不看少年:“你若不喜欢,出去外面等着。”

“不。”子墨两条腿盘起来坐下,一副样子笃定了最好能看到她结果为止。

季愉因于发热呼吸急促,半开的眼缝里看见人与物都犹如漂浮的影子。

阿香没有马上解开端木为她扎上的布条,而是观看伤口向主人说:“箭头尚在肉里,万幸是未伤及骨头。”

“想必箭头原先目标并不在此处。”阿突作出推断不假思索。

知道对方是在说自己,子墨咬咬牙:“我本是欲之后一刀杀了她,岂知端木阻止我。”

阿突搁下伤者的手,抬头看他:“我可有问你?”

子墨心虚,无法与他四目相对,转开头不说话,表明他在生闷气。

“端木教你武艺可不是让你乱杀无辜。”阿突不像是严厉的教训,更像是谆谆的说教。

季愉迷迷糊糊间,能看见子墨气呼呼的一张侧脸。对于这个固执地想杀她的少年,她恨不起来,只因他的单纯好像一只刚出生的动物。或许是此吧,才让公良等人如此爱护他。她想着这些,注意力早已从伤口上挪开了。

趁此良机,医师甚至没有给她下点药,蓦地一拔,轻松抽出了她左手臂的箭簇。当她反应到剧痛要叫一声,为防止她咬到舌头,阿香遵照吩咐立即将块布塞进了她嘴巴里。

然而,拔出箭的伤口,涌出了超乎意料的大量血液。季愉感觉意识被一股力量抽离了身体,愈飘愈远,愈来愈远——

“突先生。”阿香看见季愉两只眼睛都要闭上了,不禁叫道。

为此,季愉突然感到惶恐,努力挣扎眼皮:不能死,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死。可是,一双手覆盖住了她颤抖的眼皮,对方说:“安心吧。我让活之人,不会死。我欲让死之人,一个也逃不过。”

这话可没能让她安心。吉夫人刚说过不久:救人者也可是害人者。能说出此话的吉夫人,恐怕做过了不少违背良心之事。至于这人,连自己都否定了自身是一名只负责救人的医工,自己能信任他吗?

因此,她能活下来,但要她安心是不可能的。子墨在一旁始终冷丁丁地看她是不是还活着。

歇口气,再往下阅读,(*^__^*)…

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后,闻及院子中的鸟语花香,季愉恍然有从噩梦中清醒的良好感觉。若在这个时候听见一个不讨人喜的声音,确实是煞风景。

“如何,是死是活?”公良走进门里,问话的语气与她此刻俘虏的身份十分相称。

是啊,她差点忘了,她是俘虏了,他的俘虏了。

“尚活着。”不承认自己是医工的阿突,在她身边喝茶赏花,照料等事全由阿香负责。

“你想让她活,她能不活?”公良对阿突的脾性了解到了骨子里,坐下来质疑他话中的矛盾。

“我是不知要她活还是死。”阿突说,紧接垂下的双目在手中的茶杯徘徊。

因此,季愉以为,在这个屋子里,除去阿香,端木算是唯一认真地不会想着让她死的人。

“突先生。贵女身上不止一个伤处?”端木伴随他的主人公良进屋后,倒是先询问阿香有关她的情况。

“她是不安心。”阿突道。

季愉不会否认他是个医术高明的医师。只是,他的医德让她不得安心。

“让信申君到此如何?”公良状似散漫地说。

季愉的心漏跳了一拍。

“信申君?”阿突从公良话里嗅到一些线索,问,“信申君与她是何关系?”

公良未答上话,门哗一下被拉开。站在门口子墨冰凉地□话来:“不过是一个乐邑贵女。信申君怎会留意于她?”

“她是与信申认识。”端木眯眯眼,实事求是。

“如何认识?”阿突似乎对于信申的事很关心,连带热衷起询问她的事。

因此端木开始仔细述说起那日在路室发生的事情。他绘声绘色,说到两个女人偷窥信申,叹道:“信申君令我羡慕也。”

“也令我羡慕。”公良懒懒地加上一句。

阿突倒不羡慕,爽快地承认:“信申君本是美男子,深受众妇喜爱。”

“是。”端木这时接上话,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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