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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全) 书瑾-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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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牛车回到世子乐业在曲阜安置的宅邸,吕姬能见二女仲兰正在门口等待自己归来,她便是宽心一笑。

“阿媪。”仲兰变了很多,再不像以前那样只向她任性撒娇,对待她尊敬了许多。

吕姬想:自己是正确的。当时没有非要违抗女君命令不可,而是让接受了教训的仲兰先反省一阵。至于女君那里,在较量了两次后,她知道了该用什么办法对付这个老魔头。女君要的是甜头。她给足了女君甜头。因为她料定乐芊绝不会把季愉是不是她亲生的事儿告诉女君,只因乐芊自己也没有足够证据证明此事。相反,她有的是证据。她在女君那里将详细利害一说。女君马上撤掉了仲兰的婚事安排。

乐离大夫和乐芊或许还是怀有正义感的人。可混了多少年斗争作为一家之主的女君绝对不是。女君知道儿子病入膏肓,如季愉预料的,她不会在关头上撤掉世子之位,为了维持乐氏稳定,恐怕非得稳住世子之位不可。当然,女君也有顾虑于世子的不济,才会一方面偏袒乐芊,一方面又给了吕姬机会。

“若是此事能成,你能保证仲兰还是效忠于我乐邑?”女君不会完全相信她的话,她要的是确切的保证。

“夫人,您岂不是为难世子、我与仲兰?”吕姬圆滑地笑一笑,“夫人,您想想,我与世子心中最珍重之物,便是乐邑啊。”

这一战,吕姬反败为胜。

“阿媪。”挽住母亲的手,仲兰温柔地说,“阿翁在家中等阿媪已久。”

乐业自听说了夫人的打算后,终于感觉自己在谷底见到曙光了。他对妻子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因此吕姬尚未发话,他马上遣走了在曲阜暗地里私交的女子。

仲兰这一次在母亲身上学习了许多,她承认,自己以前是鲁莽了。

“知错能改,来得及。”吕姬拍拍她的手,给予鼓励。

仲兰扶着她坐下,道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阿媪。我只是未想到,一场姊妹,阿妹竟会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付我。我捉她寺人,只不过是想警告她应尊重我是阿姊。她竟是狠心要将我推进火炕。”

也就是说,之前放季愉的消息给归昧公子的不是她,是寺人阿光向吕姬主张。

因此,不知中间曲折的仲兰,确实深感到委屈。

吕姬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说:“原谅你阿妹。她只是受到小人怂恿。不知你与她一样,均非我亲生,以为我私心原因在此。”

“阿妹季愉她是——”仲兰问。

“她是我一姊妹与外人所生之女,托我抚养。我不敢告知乐芊夫人与女君实情。”吕姬将事情经过详细讲述,旁人听不出一点儿虚情假意,最终她再重复一次,“记住,原谅你阿妹。”

仲兰看着温言温语的母亲,忽然感受到:母亲实在太伟大了~

歇口气,再往下阅读,(*^__^*)…

母女俩在经过一番长谈之后,都静了下来。仲兰竟是把头垂得低低的,以惭愧的姿态地面对母亲。乐业入来以后,执妻子之手也叙话许多,包括嘘寒问暖之类的寒暄语。吕姬一直温和笑着,对夫君缓缓劝说:“世子尽可安心。待我等去往镐京,与叔权会面之后,事态必有转机。”

“叔权在大学里学业尚未完成。”对于这个能干的儿子,乐业想多培养他一段时日。

“叔权年纪已是行了弱冠之礼。”吕姬对儿子比丈夫了解,“他在大学里今是大司乐司马大人之人。”

乐业听到消息确实是吃了一惊,心想:儿子升官这种天大的事儿,竟然先与母亲说了。

“世子。”吕姬看出丈夫的不悦,主动捉住丈夫的手宽慰,“叔权不与你言,诚然是不想让你担忧。”

乐业皱起的眉头没有展开:既然是大司乐官的红人了,叔权为何不马上替父亲美言几句,让他得以名正言顺进入大学里任职,害他在外边兜圈子尽是讨好一些圈外人。

吕姬当然能看出丈夫所想的,继续说:“司马大人是一个聪慧之人。叔权在他身边是万分小心行事。”

“聪慧?”乐业没在大学里呆过,对司马大人只是道听途说为多。外面皆言司马为人正直,技艺高超,受到天子的尊敬。

“是。”吕姬点头,“司马大人身为众贵族子弟师长,若无半点处世之道,怎能在此位上任职数十年之久。”

乐业是从妻子有点儿可怜的表情上看明白了:叔权想帮也没法帮,谁让乐邑根本不能算是上等贵族。叔权能维持住现在自己的位置,实属不容易了。这一切说明,外边歌颂的司马大人,真相是一个善于看风使舵的老头子,并且以攀高结贵为行事准则。司马提携乐业,没有半点好处可以讨得,会愿意吗?

仲兰在旁听父母说话,听到这儿真切地为父亲母亲感到心酸和痛楚了。没权没势的他们,在哪里都是寸步难行,还要受尽了屈辱。原来自己从来是只笼子里的金丝雀,被母亲宠着,不知世事的艰难。她第一次不是因为自己,以为自己该做出些什么事来。

“幸好。”吕姬叹叹气,给沮丧的丈夫鼓励,“女君此次站在了我等身边,支持我与仲兰到此辅佐世子。”

“主公与主公夫人如何?”乐业打从心底里仍忌惮于自己父亲与乐芊。

“医工一直言主公已病入膏肓。乐芊夫人又能如何?”吕姬语气淡淡的,端起茶杯慢慢啜饮起来。

夫妻多年,乐业在很长时间里总算摸透妻子的一些习惯。比如当妻子说完一段话开始喝茶,说明妻子对此事自己有打算。这个打算呢,既然是不能对他明说的,代表了妻子胸有成竹,也势必要把秘密带进棺材里。他没有再问,将这个事全权交托给聪明绝顶的妻子处理。

“我听三女季愉也到曲阜来了。你今日与她可是见面?”乐业想起另一事,问。关于这第三个女儿,听妻子说了不是他们自个儿亲生的闺女,是妻子姊妹的托孤,他终于明白为何季愉从小戒备他这个父亲了。即使是亲生的,老实说,他自小也不喜欢这个三女。因为季愉太乖巧了,让本来就擅长虚伪的他更觉得虚伪。现知道了不是亲生的,他嘘口气道:“我听闻她倚靠了主公夫人。”

“世子,管理儿女之事,由我操心便是。”吕姬给他一颗定心丸吃,“我是她阿媪,她如何必是要听从于我。”

知女莫若母。何况妻子如此狡猾。乐业相信没人能逃出妻子的手掌心。季愉呢,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他对妻子点头,又亲自帮妻子斟茶。

仲兰看父母难得相聚一次,且气氛如此之好,便独自静悄悄地退出了房间。或许白日听的事儿多,很是疲惫,夜晚一觉无梦。大清早她起来在庭中漫步,看见母亲的寺人阿光匆匆跑进宅邸。她尾随阿光,听见阿光向吕姬禀报:夫人昨日派人追找线索,今日寻到城东的驿站,刚好见贵女叔碧等人通过曲阜东边城门离开,始终不见贵女季愉在其中。

吕姬一会儿是眉毛不展,为是想不通叔碧为什么会与季愉骤然分开。

到了傍晚突然曲阜戒严。仲兰再次急匆匆找到母亲,问道:“阿媪,听闻昨夜山贼夜袭,是不是阿妹出事了?”

吕姬看着她,平静地答:“是。”

仲兰一下不知如何反应,心头五味繁杂。母亲说要原谅,但她无法马上释怀。因为季愉对她的绝情,也因季愉对于养育自己十几年的养父母不懂知恩图报。季愉的做法,是大逆不道,活该被教训的。

“仲兰,若阿妹不幸遇难了,你以为如何?”

“活该。”仲兰脱口而出,又立马捂了自己嘴巴。

然而,吕姬没有责备她,只是说:“不怪你如此想法。”

仲兰细细品味母亲的话,想来母亲因于是自家姊妹托孤而不能责怪季愉,她反过来宽慰吕姬:“阿媪,我是想明白了。”

“说。”吕姬道。

“阿媪,我想来想去,阿妹之事应由我来处理。我身为阿姊,照顾阿妹是应当。阿媪与阿翁年纪已有,不应为此劳累。阿媪尽可放心,我必定不辜负阿媪与阿翁之意。”道末,仲兰向吕姬深深地叩拜。

吕姬一边听她的话,是将目光放到了濯濯的火光上,思摸着:若昨夜出事,现在应是一夜一个白天过去了,死不见尸,季愉活着的可能性占了很大的机率。就不知是谁把她救了呢?无论是谁,似乎她的狗运出奇的好,能一而再再而三遇到相助的贵人。不过,不怕,按命理算,仲兰是命属贵格,季愉始终是要落败的。

仲兰见母亲嘴角忽然微翘起来,像是在享受什么有趣的事儿。不管是什么缘故,能看见母亲高兴,她也是喜悦的。因此她完全赞同母亲的做法,为了保护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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