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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等啊等,无奈就是等不到他的人。
    她等啊等,就是听不见他叫地,直到她被敌人恐怖的阵仗淹没,鹰皓手中的长剑挥向她——
    要怨,就怨把你丢下的善敏!
    冰冷的剑锋穿进她的体内。
    她的泪水滚落,即使到了最後一刻,她依然苦苦等待善敏突然出现在眼前。
    骗人!
    她自欺欺人!他没来,即使到了最後,他都没回来!
    剑锋由她体内抽离,喷出一注鲜血,溅入她的双瞳。
    她被迫闭起眼睛,陷入一片黑暗。
    看不见了!她完全看不见了!
    不见善敏耳鬓厮磨的深情模样,不见他朝她伸出援乎。
    看不见了,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知罗心情沈重的从梦中醒来,热泪盈眶,哽咽难语。
    这里是陆府,她平安的躺在闺房的床上,在家人上上下下的细心照料下,她复原的情况良好。
    可……
    肉体上的伤能治,她的心伤却始终好不了,这些日子来,她始终揪著一颗心,无时无刻不在掉眼泪。
    天亮哭、天黑哭,醒著哭、梦中哭,反反覆覆,她几乎把一辈子的眼泪全哭尽了。
    “又作梦了吗,知罗?”一直守在床边的陆夫人,见女儿哭著醒来,心疼的询问著。
    知罗不发一言,只是绝望的点头。
    “你要坚强啊,知罗,一直这样哭下去,小心把眼睛哭瞎了。”陆夫人道。
    “是啊,知罗,你这样子真的不是办法。”玉园诗社的姊妹淘们,三天两头就相约来给她探病,现在一大群人全挤在房里。
    她们虽然不清楚在弘云山庄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们看得出来知罗伤得很深。
    外面的谣言传得乱七八糟,她们不了解实际状况,除了按时来陆府探望她外,也不敢多问,就怕剪下断,理还乱。
    “你爹怕你是伤到了眼睛,否则怎么常常流眼泪,还特别问过御医,御医说你这是心病。心病唯有心药医,除了靠你自己坚强起来,没人能帮你。”
    陆夫人一颗心全揪在一块,真怕她会把自己的眼睛哭瞎掉。
    “瞎了更好。”
    知罗沮丧地回应,若不让破碎的眼泪宣泄她心里的苦,她恐怕活下下去了。
    凌桦劝道:“你想哭瞎眼睛可以,但在那之前,请你先看看陆大人和陆夫人,他们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两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你再这样折磨他们,他们就只剩伞条命了!”
    知罗闻言,转头看向自己的父母。
    陆夫人消瘦了一大圈,陆大人则身心俱疲,胡渣散布整个下巴,看得出这段日子以来已为她费尽心力。
    “对不起!”知罗立时软弱地抱住自己的母亲。“让你们担心了!我不哭了,我会坚强起来!”
    听她这么说,诗社的格格们总算松了一口气。还是凌桦有办法治她。
    陆夫人亦欣慰地拍著她的肩,甚至像哄孩子似地轻轻摇著她,好声好气的道:“知罗,你的伤势渐渐在康复中,关於你说要休夫的事……”
    知罗一听,当下激动的从母亲怀中挣脱,大喊——
    “我不是在跟您开玩笑,我一定要休夫,我不要见到善敏了,他也不值得我见!娘,我已经死在弘云山庄里了,您知道吗……”
    她泪如雨下,已心寒,心死。
    她受的伤不单单是身体上的,连她的心也伤痕累累。
    她从小就朝思暮想做一个幸福的新嫁娘,结果等到的都是笑话一场!
    鹰皓负了她,她嫁给善敏,还天真的以为他会真的爱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依靠一生的良人,没想到回应她的,是另一场更重的伤害。
    地承受不起。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有力的双肩足以扛起一再加深的伤害。
    她不想回去,在这里,她至少可以确定不会有人再来伤害她、不会有人再卖弄甜言蜜语,要著她玩!
    她不想一再当儍瓜!
    “不要叫我回去,求求你……”她心力交瘁的哭喊,双手紧抓被褥,泪水彻底决堤。
    此时,一名下人敲门禀报——
    “老爷,善敏贝勒来访!”
    知罗一震。
    虽然所有人都劝他接回知罗并不急於一时,大可等到他伤势康复後再来要人也不迟。但他一刻都不能等,他要马上见到她,只有将她接回身边,他才能安心养伤。
    善敏强忍住伤口的痛楚,抱病伫候在陆府的大厅之中。
    陆大人匆匆由内院赶来,一看见他,立刻拱手行礼。
    “贝勒爷大驾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来接人。”善敏浑厚的嗓音在厅内有力的荡开。
    “接……接人?接什么人?”陆大人结结巴巴的说,明知故问。
    “知罗。”善敏开门见山地道。
    “知罗?她……她不在府里。”
    “不在府里,那她在哪里?”
    “她离京到清静的地方休养了。”
    “那请问陆大人,为何一脸心虚的表情?”
    “哪、哪有的事?我说她离京就离京了,请贝勒爷相信!”陆大人矢口否认,眼神却飘忽不住,甚至不敢看他一眼。
    “前些日子我昏迷不醒,苏醒过来一处理完诚亲王的事後,便直奔陆大人的府第,目的就是为了接知罗回家。陆大人该不会存心阻挠吧?”他的语气带了一丝胁迫意味,蹙眉盯著他问。
    他心疼知罗,忧心她的情况。她受伤了吗?伤得重不重?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
    他无法自制的思念她。
    “不是我存心阻挠贝勒爷,况且你究竟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有数!”陆大人也有点生气了。
    “就算我有错,你也无权阻止我跟我的福晋见面。”他毫不退让。
    “不是我不让你们见面,而是知罗千真万确不在我府里!”
    他不退让,陆大人更是坚定。就算他贵为贝勃爷,没善待他的女儿,他也无需跟他废话、对他客气!
    一墙之隔的後院那头,知罗就贴靠在墙边,一听到善敏的声音,心便抽痛起来。
    诗社的格格们纷纷压低音量安慰她。
    陆大人光火地说:“贝勒爷,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知罗跟你去了一趟弘云山庄,後来浑身是血的被人送回京城。你要见她,请先自我检讨你还有没有资格见她?”
    耐性尽失,善敏跟著上火。“废话少说,我要马上见到她!”
    “不在。”
    善敏咬牙怒问:“她如果不在府里,为何几位格格们三天两头往你陆府的门里钻?”
    “这……”
    “京城什么不多,就是人多嘴杂,再小的风声都能走漏出去,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吗引”善敏不想再浪费时间,朝著陆大人放话。“我知道她就在府里,我命令你现在就把人交出来,让我带她回王府!”
    回他的身边!
    他只想见她,想告诉她,他绝非有心让她孤立无援。
    他可以理解她为何要休夫、为何要躲他。
    是他的错,是他摧毁了她对他的信任。但正因如此,她才更该给他机会证明他的心!
    一开始就是她主动出现在他面前,是她逼他娶她、是她撩拨他从不轻易给予外人的感情,令他重新感到喜怒哀乐,她凭什么说走就走、说离开就离开?!
    他不准!
    “恕难从命!”
    “你存心跟我过不去?”
    “你无权对我生气!”陆大人正色地回吼。“我把女儿托付给你,你非但没疼她、照顾她,还把她丢在荒郊野外,不管她的死活。现在记起她了、想到她了,就跑来跟我要人,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陆大人气到快发疯。
    “对!她是在府里!但我就是不把她交给你,你能拿我怎么样?!听著,善敏,等她的伤好之後,我会再次询问她的意愿,如果她执意休夫,不回勃郡王府,我会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让她从此之後跟你们助郡王府恩断义绝!”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善敏冶面暴吼。“我知道我伤害了她,但请相信我,这一切都是情非得已!陆大人,她是我的妻子,即使要我牺牲性命,我也会为她挡下任何伤害!你必须把她还给我!”
    陆大人糊涂了,是知罗误解他,还是他的演技太精湛?他几乎就快相信他的真心。
    眼看两人僵持不下,陆夫人适时走出来。
    “贝勃爷,您还是请回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算我求你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