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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恨新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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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人们很友好,但都保持着距离,分散地漂浮着,没有谁真正地关心谁。所以,我常常呆在阁楼上的小房间里,不停地写字,写中文字。从窗口望出去,太阳煌煌的,竹竿上晾着成阵的白衣裳,空气里有清湿的味道,我憋在小屋里写字。就这样,当说不出来的话绵绵不绝,毫无预感地写出来时,心情就像一条晾在阳光下湿湿的白手帕,一点一点地晒干,嗓子也不再干渴,免却终日饱食着一大叠话,却无法将它像绵绵的丝线一样吐出来的痛苦。我的嗓子以“非声”的形式“说”出了这么多的话,温润无比。那片湿湿的白手帕上的水蒸发掉,通过某种隐秘的方式滴在了我焦渴的口中。落笔之处经常提起小时候的故事。这些年代久远的小故事遥远而亲近,发生在中国,消溶在血液里,贴上了“Made in China”的商标。
汉语是一种奇怪的民族语言。在美国用汉语写作,沉浸在自由说话的空前快乐之中,却丧失了被倾听的满足。对于美国人,这是一堆无从破译的符号,对于务实的中国人,这是毫无实用经济价值的废物。我的自言自语,我的自出机杼,我所热爱的事情,也像盲肠一样无用。写来写去,最后黛玉道:“我那句也不好,到底伤于纤巧些。”唉,我亲爱的花儿啊……
语言是多么神奇的东西呀,它明明塑造了我的思想,却使我深陷在峡谷底端。峡谷是思想,囚禁我的四壁是河水雕蚀而成的。那河水便是流淌在我血液里固有的中文,它还会继续流淌下去,我知道那河水的美丽,但我周围的人不知道。运用着与生俱来的语言,却被它囚禁,于是,再也不能用另一种语言来交流或独立思考。英文也美丽,但是读着累,又写不出来,所以很难过,我摸不到它的美丽。如果我从小热爱科学,痴迷数理化,那现在我就依然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该有多么幸福。

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3)

这样,又想起了《格林童话》中森林里的小屋:当小哥哥和小妹妹尽情地吃着美丽的奶油房子时,屋里的人说:“啃啊!啃啊!啃啊啃!谁在啃我的小房子?”孩子们唱:“是风啊,是风,是天堂里的小孩子。”他们边吃边答,一点也不惊慌。小哥哥又拆下一大块房顶;小妹妹也干脆抠下一扇小圆窗,坐在地上慢慢舔。突然,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房门里走了出来。孩子们吓得双腿直抖,拿在手里的好吃的也掉在地上。原来这个邪恶的巫婆造了甜美又好吃的小房子,当孩子落入圈套,坏巫婆就把他们煮煮吃掉。时间久了,初来时那种新鲜和兴奋渐渐消失,我就觉得这些童话般的小屋不像从前那样美好了……

幸福不是一种浅薄(1)

这样的心情下,所有的故事都开始于一个“为什么”的问题,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认为:事物的变化发展主要是因为其内部矛盾引起的。那些日子,除了气候渐寒,人烟稀少,天黑愈早的外部作用,我又时时感到似归属非归属的内部苦闷。不知与谁为众,我正在挣扎着这样一个形而上的问题:我从哪里来,去向哪里,我是谁。这些问题把我折磨得焦躁而痛苦,自然又得不到答案。
于是,辛蒂娅的出现简直像仙女下凡。微积分课上,数学老师为了解释加速度,撒丫子似的一边笑,一边从教室的东头跑到西头,再从西头跑到东头,还像个大姑娘一样把粗辫子一甩一甩。我想她精力真旺盛。同学们都笑哄哄的。坐在我前边的一个女孩子也很快乐。我喜欢看她的头发,轻得像棉絮一样,长长软软地披下来。至少十七只蝴蝶形状的小卡子别在一绺一绺金灿灿的卷发上,垂下来。她上课不举手就大声问问题,问特别简单的问题,依然理直气壮,十分严肃认真,试图解释什么的时候,双手就翻来翻去,像蝴蝶一样在空中上下飞舞。课间,她坐在座位上和旁边的女生打闹,她轻轻一拍那个女生的脑袋,那个女生就像乌龟一样缩一下脖子,然后她们就哈哈哈地笑一阵;她再拍一下,那个女生又乌龟一样缩一下脖子,她们又哈哈哈地笑一阵。女孩子们乐此不疲地玩着这个弱智的游戏,简直像在幼儿园里。
教科书很贵,纸也很精致,摸上去又冷又滑。美国大学数学真是简单,但说英语我可没有多大勇气,不敢开口,心里虚,没底气。我羡慕地望着坐在前面的两个女生玩着乌龟缩脖的游戏,她们是多么单纯快乐呀,生在一个地方,长在一个地方,说着与生俱来的语言,绕在从小一起玩的朋友之间,她们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离开”,什么叫“陌生”,什么叫“伤害”。我们同样十八九岁,可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人和人有多么不同呀,我的世界和她们的世界又相隔多少千山万水呀!
课间,坐在我前面的女孩子们转过头来,对“转笔”发生了极大的兴趣。其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一直在不自觉地“转笔”,手指头一翻,一支笔像小电风扇嗡嗡的。美国孩子没见过写字的笔也能转出花样,认为我是马戏团出身。他们争相拜我为师,来学转笔。就这样,我的座位前门庭若市。
她们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绰丢儿”。她们噘起嘴,很认真地念“Diu er”,念完还问我对不对。名字被念得怪里怪气,我宽容地点了点头。那个金色头发上有许多小蝴蝶的女孩说她叫“Cynthia(辛蒂娅)”,大大方方跟我握握手。她们又七嘴八舌地问我喜欢听什么歌。如果我说我喜欢王菲,王菲的颓废和黯败,她们一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于是,我想了想说,我最喜欢卡伦?卡彭特的 Yesterday Once More。辛蒂娅说:“哦,那是70年代的歌,我妈妈经常听,我也喜欢。”我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很土,好像我们不是一辈儿的,有代沟。谁让传入中国的歌曲都是美国几十年前流行的呢?
再上课的时候,她回头冲我调皮一笑,蹦过个小纸条,上面写:“绰丢儿,你快活吗?为什么我看你总闷闷不乐?我和一大堆朋友明天要去看电影,你想不想去?真高兴能认识你这样酷的人。”后面画了一张笑脸,咧着大大的嘴。落款是:你的朋友,辛蒂娅。我抬头看看前坐这个健康快活的女孩,几乎有点受宠若惊了。天天都把自己当作有自闭症的哑巴,走在雪地里卖火柴的小女孩。什么时候我就变得“很酷”了呢?
下课了,辛蒂娅兴高采烈地拉着我问长问短。她问我想不想去看看她的宿舍。我点点头,我们一起走在初春的校园里。空气湿湿的,辛蒂娅指着路边一种花瓣和叶子都很柔顺的花说,这叫Daffodil,报春的花。我滴滴答答摁了一通文曲星,原来是黄水仙,明亮的黄色,喇叭形的花冠,这是一片开遍金黄色水仙的土地。
跟着辛蒂娅来到了她的宿舍。墙上挂的满满的都是自己画的画儿,这是个女孩子的房间,她热爱鲜艳的颜色,健康的旋律。我看着那些稚气的画儿:一只蝴蝶,一朵花儿,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女孩站在阳光下笑。她说:“我喜欢art,你喜欢吗?”我禁不住觉得她用art 这个词太大,太严肃了,这些画算不算得“艺术”呢?

幸福不是一种浅薄(2)

但是,绰丢儿发自肺腑地说:“我喜欢。”第一次,第一次,不觉得幸福是一种浅薄。
但是我感到温暖的味道了,暖融融的大家庭。窗外,几个健康的美国男孩在扔飞盘,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橘红色的飞盘旋转着,在绿色的草地映衬下,好像系着某种梦幻的东西,在手中飞来传去。绰丢儿羡慕他们,于是,对自己说,我要和他们打成一片,我要和他们一样,简单,快乐。
我和辛蒂娅渐渐更熟了。我觉得她是一个单纯的,从来没有被破坏的女孩,像用一束透明的阳光做成的,你可以将她一眼望穿,望透。她从来不知道“离开”、“伤害”都是些什么意思。而我的家在遥远的地方,新的环境让我变成一个孤儿,再搭上半个文盲。我的世界和她的世界又隔着怎样的千山万水啊?
辛蒂娅对美容学研究有素。我们逛商场,她着意打扮了一番,小上衣,小裙子,都是纯粹的天蓝色,鞋子也是,连手提包也是,很搭配。她微笑地说:“I like everything matches。”接着翻出一件紧紧匝在身上的小背心让我试,在她的指导下,我一趟一趟跑进跑出试衣间,傻乎乎做着一个十八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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