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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四尺宽的架子床;床的另一端是一张三抽桌。虽然有点年头了。但由于主人的爱护,再加上是土漆漆的,这些家具在灯光下都熠熠生辉。他找遍了这些家具,没找着毛衣:“小月,你见过我的毛衣吗?我怎么找不着。”
“毛衣在外面晾着,我马上给你拿来。”
“难怪我找高了都找不着。”杨树嘟嚷着,话音刚停,小月手里拿着一件驼色的旧毛衣走进来。见她来了,杨树双手伸向她。小月把毛衣套在他的身上,使劲往下拉。这件毛衣是杨树和小月定亲时的聘礼。婚后,善良的妻子心疼丈夫,自己舍不得穿,织给丈夫穿,可是由于线少,织得很短小。穿在身上,仿佛裹了一件紧揠咒。但他还是笑着安慰妻子:“没事,小点暖和。一件顶两件穿,划算。”于是,这件毛衣就成了杨树这二十多年冬天御寒的当家衣服,很少离身。说句让人见笑的话,这件衣服很少洗,这次要出远门了,不得不脱下来洗洗。由于时间急,还没有晾干,小月昨晚上在火炉边用手托着毛衣烤了几个小时,才把它烘干。收拾完后,小月背着包,手提干粮。送杨树出发。
走时经过女儿的房门口,杨树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想吵醒女儿,但最终还是忍不着迈进了房间,情不自禁地在女儿的脸上亲了几下。鼻子酸酸的,转身想走,又觉依依不舍,一步一回头。
此时,天刚蒙蒙亮,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初春的早晨,薄雾飘绕,寒气还侵蚀着人们的身体,身上稍稍感觉到一丝凉意。
两人默默地走着,谁都不说话,仿佛地球上的一切都停此了转动。那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四肢所发出的沉重的、咚咚的脚步声是那么的椎心刺耳。与黎明前的宁静的氛围及不协调。但是,为了儿女,万般无奈,再沉重的脚都得往外抬。
临进车站时,妻子再以难以忍受这死气沉沉的气氛,嗯咽着说:“杨树,在外面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太节省了。该花钱的还得要花。身体是本钱,没有了本钱,什么都没有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带什么样的身体出去,就得给我带什么样的身体回来,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另外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现在外面有很多出卖身子挣钱的女人,这些女人很不干净,不要去惹,小心染上病,人财两折,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听不听由你。如果你心里有孩子和我,我想你应该听。”
听了妻子的话,杨树忍不着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才说:“唉呀,你说啥子阿,我的老婆。我做你老公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看起来,你对我还不太了解和信任。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应该改变对你老公的看法。相信你老公,他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请你相信,好吗?”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环境会改变一切,也会改造一个人,或许它会迫使你无法作出选择,你会身不由己。别老笑,正经点,我是为你,为这个家才这么唠叨的。”
“我知道,我会记着的,老婆大人。倒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在农村独挡一面,我还真有点不放心。以后,实在太重的活省着点,种田的时候请人种。听着:‘我说是请人种农田,没有说种我的女儿田。我的那一块特别的田任何人都不准给我碰。听清楚没有?”最后这句话,他把语气放得特别重。
杨树说话的语气吓着了小月。觉得很委曲,委曲的泪水挂在脸上,不停地往下掉。在路灯的照耀下,折射出缕缕光芒,像无数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小月怒不可遏地捶打着杨树,哭诉着:“你这没肝没肺的东西,这么多年来,我辛辛苦苦地操持着这个家,倒头来只落得你这么两句话。你要是对我不放心,就别走了,跟我回去。”说着就拉着杨树的手往来的方向走。她这是头一次顶撞杨树。有点撒泼的顶撞。车上的人都把头伸出车窗外看热闹。嚷嚷着说:“杨树,要开车了,你还走不走?你要是舍不得小月,你就不要去了。和她一道回去吧。”
“马上就来。”回答完他们以后,觉得自己刚才把话说过头了。安慰小月说:“小月,不要哭了。是我不对,就算我刚才没有说好吗?要不,我不走了,和你一同回去。”
“回去干啥?回去拿什么来给娃儿交学费?没出息的家伙。叫你回去你就回去。”
“好,不回去了。我走啦。我说,干脆把那些远一点的田丢了算了。这样你会轻松很多。否则,把你累垮了,我们这个家就垮了。听见没?”
“听见了。”
听着丈夫的关心,小月收敛了刚才的放肆。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回答着:“你走你的,别管我,我晓得安排。快走吧。车上的人都在等你,去吧。”边说边把杨树朝车上推。
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子和人,小月的心里泛起了一阵空落落的感觉。鼻子一酸,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在脸上抹了一把,抹掉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双脚是那么的重沉,仿佛有人在把她的双脚向后拖似的。心酸之余又开始为刚才的事后悔。后悔自己大清早就哭丧着脸为丈夫送行。这是不是不吉利的象征。殊不知她的预感很灵验,为以后的不幸打下了埋伏。
第二章1
丈夫走后已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小月基本上习惯了一个人在家的日子。无数个一天又一天被劳累和繁忙抛在了脑后。
…………
又是一个新的日子开始了,时值农村双抢季节。小月田里的小麦和菜子都熟透了,如果不及时抢收回来,那一年的辛苦就全泡汤了。这天早上,小月和以前无数个早上一样,早早地起床了。梳洗完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和女儿准备早饭,顺便把女儿的午饭也做好。为了省钱,一天三餐饭,女儿都在家里吃。为了省时间,自己的午饭也一块儿做好带去田地里吃。所以,早上的饭就得多做些,是两个人两餐的饭量。吃完早饭后,自己盛一碗放在背篼里,剩下的放在锅里,女儿中午回家吃时就是热的。
煮饭是简便的,倒一瓢水在锅里,把锅洗刷干净,送一把柴在灶火里点燃。待锅烧热后,把头天晚上特意多做的饭倒在锅里,用铲子铲几下,再加一点点盐,偶尔会放上些油。做菜就更简单了,洗几根大葱,用刀切成几截放在碗里,撒一些盐,再倒上一些酱油,用筷子和韵,这样一道简单而精美的早饭就做好了。小月把饭分成四份。分别盛在四个大碗里,一碗放在锅里,一碗放在背篼里。另外的两碗放在桌子上。然后走进女儿的房间。此时,女儿像个温顺的小猫眯似的倦缩在床上,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不知是梦见了穿新衣服,还是梦见了在吃好吃的食物。不管是梦见了什么,反正梦里的女儿是在乐。看着女儿的笑脸,小月的脸上也绽放出了舒心的笑容。尽管不忍心打扰女儿的美梦,但怕女儿上学迟到,不得不将女儿叫醒:“忆娃儿,起床了,要迟到了。”一听说要迟到了,本来还沉浸在梦里的忆歌一滑碌从床上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看了看柜子上的闹钟说:“妈妈,你骗我,还早着呢。”用手揉了揉眼睛后问道;:“妈妈,今天早上吃啥子?”
“吃你最喜欢吃的油炒饭。”一听说吃油炒饭,忆歌在床上跳了起来,拍着手叫道:“耶!美极了。妈妈万岁。”
“看把你美的,馋猫,尽想着吃。小声点,不要吵你大娘睡觉。把衣服穿上,拿去。”说着,把衣服递给了女儿。小忆从妈妈手上接过衣服,先穿裤子。外面的裤子很短,两只裤脚只能遮着忆歌的膝盖下的半截小腿,里面的线裤露出半截在外面。裤子也很旧,屁股上还补了两块疤疤。裤子的颜色也被母亲那勤劳的双手由蓝色洗成了灰白色。那是她大伯的女儿兰兰姐姐穿过的旧裤子。衣服也很短,刚好把肚齐眼遮着。为了省钱,忆歌穿的衣服多数都是捡兰兰姐姐穿过的旧衣服。只有过年偶而有可能穿上一件母亲为她买的廉价的新衣服,或者是小琴孃孃送的。穿着穿着,小忆似乎想起了什么,停止了穿衣服。嘴里说道:“妈,我要穿琴孃孃给我买的新衣服。”
“你的这些衣服还能穿,新的先放放,以后再穿。”
“不,我今天就要穿。今天是五一节,我要表演节目。我就要穿新衣服。好不好嘛?妈妈。”
“好,好,好。穿新衣服。妈妈这就给你拿去。你真是兑窝里离不开热糍粑。”小月唠叨着向衣柜走去。不多一会儿,她把新衣服拿来甩在女儿的面前说:“快点,饭都冷了。”
“马上就来。”小忆麻利地脱下旧衣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