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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播放了一条来自监狱的报道,这条长达十分钟的专题采访节目名为“解铃还需系铃人”。
电视镜头推出的是被剃成光头、身穿灰色国服的袁世雄。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这家伙竟会有良知复苏的时候,他面对采访他的记者,承认了对我的攻击全系
不实之辞。
这条新闻的轰动效应不啻于当时对此案一开始所产生的大地震。
还没等我明白是怎么回事时,海阳市各报头版头条都以最醒目的标题报道了袁世雄的狱中自首,什
么“真相大曝光——袁世雄狱中忏悔”、“海阳一案,今古传奇”、“沉默的代价”、“名记者的复活
”等等。
真他妈的一场炒卖活人灵肉的大闹剧!
我又一次被推上海阳市的新闻焦点。
戏剧的高潮是我那一纸曾被判死刑的总编任命书又复活了。
这一切就像一场儿戏,我输得离奇赢得也荒唐;更象一幕蹩脚的闹剧,戏里戏外谁也弄不清自己在
这场闹剧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只是最后来了个皆大欢喜的收常作为剧中的主角,在经历了剧情的大起大
落之后,我决不认为这种结局是命运的使然或什么正义必然战胜邪恶。无疑,这是一幕人为导演的结局
——有人在幕后为我扮演了“上帝”角色。
“是你干的。”一天傍晚,我在潇洒别墅的棕榈车道截住了史野的坐车。我忘不了,第一次截车是
为了求他帮助乔克。
史野装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见我那认定的神态很严峻,他知道我并没领他那份情,“我不能看你
走向崩溃。”他终于默认了是他在背后帮我收的场我很难说清楚我此刻对他的心情,“我不喜欢这种戏
剧性的奇迹,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玩偶,或者说像个小丑。”
“对不起,”史野表示道歉,“可你需要公正,米路。”
“我想知道事实真相,”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回答我,你是不是重演了一次以讹诈讹的交易?
”
“我只想帮你,没别的,真的。”史野避开我的问题。
“我不否认监狱有改造人的作用,但对袁世雄来说,即使是炼狱也不起任何作用——没有人能使魔
鬼忏悔的——即使是上帝。”
“是的,你说得对,”史野不得不正视我的问题,“与魔鬼打交道只有动用交易——他得到减刑十
年的改判。”史野避开我的目光,“是交易,不是以讹诈讹。”
“没有什么两样,”我说,“关于总编的任命呢——也是一桩交易?”我的心泛上一股说不出的滋
味。
“米路,这个位置你当之无愧,而且,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史野的回答证明了这也是由他一手
导演的,“再说,这不也正是你的愿望吗?!”
“史野,我想知道真相——这和乔克有关吗?”我的眼风透着冷醋,如果这事和乔克有关,我决不
会原谅史野的。
“如果你非要知道答案,那我告诉你,乔克是在任命的那一天才知道的,我向上帝起誓,他和这件
事毫无关系。”史野一脸的严肃。
看来,我真是低估史野了。这使我想起乔克曾对他的评价: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史野办不到的事。
有好一阵,我们看着对方,什么也没说。
“去喝一杯怎么样?”史野觉察到弥漫在车内的沉闷,“不管怎么说,你是个赢家。”
“可赢得并不光彩。”我自嘲地揶揄道,“难道不是吗?”我的心并没有因为这样的结局而轻松,
相反,倒多了一份说不出滋味的沉重。
“干爸,”一个小姑娘穿过棕榈车道,欢叫着向我们跑来,天已黑了下来,在汽车的两道远光灯照
射下,小姑娘宛若一只展翅的彩蝶,扑闪着飞到了车前。
是姗妹。
一年多不见,她长高了许多,但真正变化的并不是她的身高。
两条乌黑的长辫子剪短了,烫成眼下时髦的爆炸型卷发高高地绾在脑后,她身上穿的是一条缀着五
彩花边的红色丝绒连衣裙,脚上穿的是一双镶着金边的白色高跟鞋——我熟悉的渔家女蜕去了灰姑娘的
装扮变成了一个全新的都市公主。
“干爸,我都等不及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她一脸嗲气的嗔怪,当发现了我在车里时,她的眼睛
一亮,“米阿姨,真是你?”说着贴近了我,“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
“为什么?”
“你太出名了,名人不容易见——这是同学们说的,”姗妹把嘴贴向我的耳根,悄声道,“谢谢你
,我知道是你让干爸改变了主意——城市太好了!”
“是吗?”我打量着她,她真是漂亮极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真的,你看上去像天使。”话是
这么说,可我更喜欢的是那个带着海一样湛蓝的纯朴的渔家女模样。
“谢谢!”她告诉我,今晚史野为她在潇洒别墅举行十四岁生日舞会,“知道吗,同学们都来了,
米阿姨,你一定要参加今晚的舞会,我还要为大家演奏钢琴呢!”姗妹两眼熠熠发光,看得出,她亢奋
极了,“我都让同学们快羡慕死了,真的,米阿姨,因为我有一个世界上最富有的干爸。”她的目光释
溢着掩饰不住的虚荣。
“来吧,米路,她可是常念叨着你呢,”史野对我说,“这是我第一次为她举办的生日舞会。”
即使我没这份心情,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你应该早通知我,看我连礼物都没准备。”
“你能参加她的生日便是送给她的最好礼物,”见说服了我,史野很高兴,“你说是吗——我的公
主?”他在姗妹额头上轻轻一吻,一副慈父的深情。
“是真的,米阿姨。”姗妹打开车门坐了上来,“开车吧,我想同学们一定等急了。”
“祝你生日快乐,姗妹。”我吻了她一下脸颊,她是幸福的。
“谢谢!”姗妹告诉我,她已改名了,叫梦妮,“是我自己起的,你喜欢吗?”
梦妮——很洋化的一个名字。
“喜欢,”我说,其实,我心里更喜欢的是那带着大海气息的名字:姗妹——这名字让人感到纯朴
可爱。
“嗨,看干爸给你什么,”史野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只精致的首饰匣给梦妮。梦妮打开一看,是一
只镶嵌着钻石的挂表,“喜欢吗?”
梦妮瞪大了闪着激动的眼睛,“噢——太漂亮了!”她当即把它套在了脖颈上。
“别把我宠坏了——干爸。”梦妮送给史野一个响吻,“全世界都会嫉妒我的,你说是吗——米阿
姨?”
“我想是的。”我瞥了一眼史野,他对梦妮的爱除了发自内心的长辈那份爱外,更多的是一种补偿
。看得出,他在竭尽全力扮演父亲的角色,他要双倍地偿还为营建他的孤岛而付出生命的一对渔家夫妇
。
梦妮的生日舞会办得相当豪华气派,所有来参加舞会的同学都得到了一部镀有潇洒别墅徽记的电脑
学习机。在摆满各种自助食品的舞厅里,面对着镶着“SXS”徽记的镀银餐具和只有在四星级宾馆才能见
到的各种进口水果,来参加舞会的同学们全都显出了一种瞠目结舌的拘谨——他们难以置信会有这样的
生活。当史野拥着梦妮热情地招呼他们随意用餐时,他们个个显得手无足措,那模样就像来到天堂参观
的学生。
“嗨——我说同学们,这些食品柜上并没有写着只看不动的告示呀——干嘛不动手?”史野说着拣
起一只草莓塞进嘴里,“味道好极了——开吃吧,同学们!”
史野的诙谐活跃了场上的气氛,同学们开始放松下来,他们的目光无不流露出对梦妮的羡慕。我看
到,梦妮脸上毫不掩饰地绽着满足的虚荣,她的表现全然没了一年前岛上那份渔家女的天真和纯朴,完
全是一副有钱人家小姐的得意和神气。
我在一旁慢慢地品呷着香槟,我看到,这些初一年级的学生们都在悄悄地打量议论着我,梦妮不时
地在对他们解释着什么,还时不时地朝我眨了眨眼。
“他们都希望以后能当记者——像你这样的明星大记者。”梦妮转到我身边,“我告诉他们你是我
最好的朋友。”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显出一种异样的光彩,因为同学们明显地对她愈发羡慕起来了。
在自助晚宴开始后不久,白楚心进来了,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态势,她让侍者点燃了插在巨型生日蛋
糕的十四支红蜡烛,“许个愿吧,梦妮公主。”她仍是一身黑色时装,在一大群身着鲜亮服装的孩子们
面前,显得阴冷逼人。
我看到,她的到来明显使梦妮感到了一种不安和不悦。梦妮并不清楚许愿是怎么回事。她怔怔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