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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边向朋友张建国借来了雅马哈摩托车,这时发动着引擎,一边问道:“一路上累坏了吧。”
“还行吧,就是一个人特害怕,没睡多少觉有点困。”她看了看黑暗与光明渗杂融合的四周,再深呼吸尝了满怀的夜的泌凉,“和龙的气候真是舒服,这会儿清醒多了。”
他站起身,向着比他矮半个头的人儿说:“我该去北京接你才对,车上也好有个照应,那天接到电话你说要来,高兴得我好几天都像活在梦里,什么也做不好。”
她听着他温厚的话音,忍不住心里跳动,把手递给了他,低低地说:“从前总是你来陪月儿,这次月儿来了,确确实实地站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她呀。”
他执着温顺微凉的素手,忍住轻轻一吻的冲动,“我会全心全意地照顾你,我跟道班请了个无限期的假,只要你在这儿,我就会一直陪着你。”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他豪气地一笑,说:“一时的工作,无谓的金钱,算不了什么,永恒的记忆,永远的感觉,才最重要,况且道班需要我这个会计的时候,他们会把帐本拿下来让我做。”然后打着摩托车引擎,“走吧,回家先拜会对你盼望已久的老母亲,就安置你休息。”
车自光亮的站台下驶入今夜没有路灯的长街,在来往的车灯与行人间飞驰而去。
第二章相会(二)
(二)
风无边的家,位居市中心的高楼大厦之后,与市政府仅隔一条后街。
房子两室一厅,有五十来平米,前后都有院落,前院种着蔬菜,现时六月中旬,已长得郁郁葱葱、蒸蒸向上,后院临房有一架葡萄,也有新发绿叶藤满架,后院还盖了个大木棚,装满了烧柴,自风无边入养路段以来,利用山区之便利,家里就没买过煤炭。屋子与院落经过几日收拾,已极为干净利落,焕然一新。
诺大一个家只有风无边和他母亲居住。
母亲是家庭妇女,共生了三个儿子。今年刚过七十,身体与精神方面应属健康老人之列,面像已显老态龙钟,白发苍苍,可走起路来稳当快捷,丝毫不像其他同年数的人。
她在年轻时就四处打工做活,老了也不闲着,春季挖山菜,秋末捡庄稼,四季都在忙,要让她不去劳作就浑身不舒服,平日操持家务外,最喜欢到老邻居老朋友家串门打麻将。
老人家的丈夫去世时,她的两个儿子都已在外地工作,她便一心一意地把持这个家,把对儿子们的关心和爱护全部倾注在这个最小的儿子风无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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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风无边年龄渐大,他的婚事就成了老人家的心上事,几年来不论是自己挑选还是别人介绍来的姑娘,全被儿子毫不留情地拒绝。
虽然知道儿子喜欢一个外省姑娘,可总觉得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是只能想想却不能实现的事,所以坚持把姑娘介绍。偏生儿子不管青红皂白,美丑贵贱,一概不理。眼瞧着儿子年复一年地长大,直把个老太太弄得即着急又上火,就是没办法。
直到一天儿子接到一个电话后,兴奋得就像出门拣了个金砖,天上掉下五万块钱一样,询问之下,知道那个省外姑娘要来这里。
可把她高兴得恨不能通过广播、电视,跟所有人都说她儿子的媳妇来了,她把历年为儿子婚事而购买的装饰几乎全部摆设在外,屋子扫了又扫,餐具洗了又洗,巴不得再贴上几个红红的双喜字,心里才能稳当。
自送走儿子去车站,她摆好糖果,沏上热茶后,在火炕上坐卧不安。不知望了墙上石英钟几十遍,只奇怪平日时间过得飞快,今天却像牛一样慢。
好不容易熬到听到摩托车由远处至街道口至家门停下,赶紧下炕,走了几步,脚下冰凉,原来鞋忘了穿,回来趿拉一双却又穿错了,再听两人已经进院,顾不得再换,忙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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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喜喜地迎进了欧阳月。
风母一路称赞,从接入庭院至明亮的厅屋,只握住欧阳月的手不住口地说。
“多好一个漂亮的姑娘,”
——直言的赞美
“你看看你这么娇巧,”
——娇美巧致的意思吧
“一定不喜欢吃肉,”
——娇巧又成了瘦的代名词
“等你到了我们家,”
——潜意识与显意识都已认作儿媳妇了
“我一定让你胖起来。”
——这算是提出对欧阳月自身缺点的看法吧
称赞了一会儿,方意识到没让这未来的儿媳妇讲一句话,忙问道:“我都说让边儿直接到北京去把你接来,你这一道儿一定很累吧。
欧阳月自进屋一直腼腆,此时低头低声胆怯地说:“大娘,您真好,听无边说过的和在电话里通话的时候,人就知道大娘是个好人。今天我累是不累,只是一路上没敢睡,有点困了。”
风母一拍大腿,说道:“我就说要他去接你吧,有他在旁边照顾你,哪能委屈着。”说着举手作势要打儿子。
风无边故作痛地叫道:“你埋怨儿子没早日带她回来就直说,干吗打我。”
“不打你打谁。”风母说着真要打。
欧阳月忙劝道:“大娘,这不怨他,是我不让他接的,再说,他还要留在你身边孝顺您呢。“
风母子满足地说:“我这儿子呀,别的不说,对待老人,对待你呀,都是没的挑,还有——”
“妈,你别说这些了,也不怕人笑话。”风无边见母亲又展开推销儿子的手段,忙打断她的话。
风母哼道:“看在人家姑娘的份儿上,今天饶了你。”
风无边哈哈一笑:“打在儿身,痛在母心,你怎么舍得打。”
“贫嘴。”
“看你,妈。光说话去了,也不让月儿坐下休息。”
“怨我,怨我。”风母忙请欧阳月脱鞋上炕坐在身边,再让儿子倒上一杯热茶,说这解乏,一边却仍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放,也忘了放。
“妈!”风无边再一次示意,怕他母亲对欧阳月太过亲热,而让她尴尬。
心中却有一丝羡慕。
羡慕母亲可以随意握着月儿的手,而自己却不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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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母那双手干枯、老燥、硬直、以及满是永不褪去的老茧和条条裂纹,在欧阳月光滑温玉的手中传递的感觉是股股亲切的暖流。
欧阳月心里激动。
她一路上一直担心将如何面对这东北的一切,他的年迈母亲、他的狂热朋友,以及深情的他。
而今担心没有了,继来的是如长辈的呵护爱抚,如母亲的关切体贴。
突然想哭。
她本是个易感的女孩子,常为一朵花的开而笑,也为这朵花的谢而流泪,她先一路跋涉,又见心爱的男友,更遇风母待她如久别的女儿归巢般的热情,心中已激荡,不由眼中晶莹。
风无边一直没放过她的一举一动一表一情,把她的一切看在眼里,知道她的现状,忙说道:“妈,你看她也累了,不如让她早些睡下,明天再说好吗?”
“对、对、对。”风母忙不迭地点头,“你就睡在边儿的屋吧,之前都重新收拾了,很干净的,”一顿又加了一句,“边儿和我睡,你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一定会长胖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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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月套上风无边递给她的拖鞋,下地打开旅行包,取出一件毛衣和一个小锦盒,说:“大娘,我也没有给您带来什么,这件毛衣是无边冬天在京时我给您买的,让他带回来,他非要我亲手交给您,还有这个,也是我孝敬您的,大娘不要嫌弃呀。”
风母展开毛衣,在身上比量着,“正合适,正合适!”再打开锦盒,却叫道:“哎呀,这个我可不能要。”
风无边靠近一看,原来盒里装着一付重约六克的纯金耳环。欧阳月把小盒按入风母掌中,说道:“我听无边说过您从前扎过耳朵孔,却一直没有耳环,所以给您买了一付,请您一定要收下。”
风母执意不收。
风无边劝道:“收下吧,妈。都说这是孝敬您的了,以后好好待她就是了。”
“都怨你这个小子,说什么耳朵眼的事。”
“我是说者无意,人家听者有心,怎么怨我。”
风母被他俩的语说下,终于很不过意地收下了,心中已打定哪天把家传的一对玉手镯送给她。
至此,她很满意这未来的儿媳。
如果能在这次,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