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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好个馨-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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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喇叭状的烟柱。
那烟柱很快散开,又钻进屋内每一个人鼻腔,有的人很不适应,但只是耸了几下肩膀,没发出一点声音。
周志达终于抬起头来,他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的“笃、笃、笃”声音把大家的头抬起。
“现在我开始点名。”其实统共十来个人,扫一眼就知道谁没来。点名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培养这些老头、老太的军事素质。
“张一二。”
张一二坐在那,脸对着周志达,眼睛似乎也看着周志达,却没有回应。
奇了怪了,竟敢不答“到”,周公安员“噌”地一声站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其实张一二已经睡着,他是踩三轮车的,等生意的时候闭眼冲盹会跑生意,练就了睁眼睡觉的功夫。旁边的人戮了下,张一二才醒,明白公安员是冲他来的,慌忙站了起来,一只手招着耳朵,还把头往周志达这边凑。
“噢,耳朵背是不是啊?”似乎周志达心中刚点燃的火要熄灭,张一二点了点头,突然“嘭”地一声桌子响,把在场的都吓了一跳:“我问你耳背还能踩三轮车?你装蒜,你不服监管是不是啊?”
张一二头低了下来。
“前几天小孩子造你家的反,闹得整个巷子不得安,我问你有没有这事?”
“有。”张一二的声音像蚊蝇飞。
“昨天又有人反映你还养了只画眉鸟,是不是啊?”
“报告周公安员不是画眉,是一只受伤的金翅。它飞到我的家里来的,我只好养着。”
“好啊,你还咬文嚼字是不是啊?这些帐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你今天又装耳聋。明天你不要踩三轮车了,到派出所报到。”
“报告周公安员要不要带铺盖?”
“你死猪不怕开水烫,做长期打算是不是啊,好啊,我满足你,带着!”周志达深知对这帮嚼不烂、吞不下的老猪皮只能关天把杀杀威,至所以这样说完全是权宜之计,他不能让死猪占上风。今天训话的真正目的不是这,张一二只是程咬金的角色,他顺势借这个角色显显威,敲山震虎,但不能耗时太多,他正准备进入正题,看见张一二那天生不长毛的脑袋瓜子晃来晃去有点得意,他觉得这威还得补杀一下:“谁叫你坐下的,给我站到墙边去,快,滚过去!”看着张一二背靠墙低头站着,他又喊到:“脸对着墙。”这才继续点名:“任得芳。”
任得芳是女的,站起来的却是个男的:“报告周公安员,任得芳的儿子刚才来请过假,说是生病了。”何静安说完并没有坐下。
“生病就可以不来,谁准的假?”
“他儿子来说了声就走了。”
周志达顿时感到今晚这趟很顺。他来这就是找何静安茬的。刚才敲山震虎做铺垫,这会儿,正愁没有力的茬,它就冒了个出来:“我明白了就是你准的假,你说说这权力谁给你的?”
何静安没吱声。
“给你当小组长,做记录,是看你字写得有点模样,你倒飘起来了。你看看上次做的什么记录。”
“报告周公安员,唐主任说记录可以简单些。”
“放松思想改造,不严格要求自己,反怪到别人头上,真有你的。我看你是不想摘帽了,准备把四类分子帽子带进棺材里了?”
何静安仍没吱声。
周公安员用两个手指交替地在桌上弹了会儿说:“这样,你把监管规定念一遍。”
何静安把记录本上的监管规定读了一遍后仍站着。
“第三条是什么?”
何静安背道:“不准乱说乱动。”
“你明白这条规定的意思吗?”何静安觉得已经够白的,无需解释什么就没作答。
一老太过去干过巫婆忍不住了,说:“报告周公安员就是不批准的话不说,不批准的地方不去。”
“谁叫你答的,你这是典型的乱说乱动。”周志达朝她瞪了一眼后对大家说:“她刚才答的意思还是对的,但不完全。不仅仅是自己做到,还要教育家属也要自觉做到,听明白了吗?”
会场不整齐地冒了几声“明白了。”
“何静安你听明白了?”
何静安心中太明白了,答道:“这会儿我彻底明白了。”
“能不能做到,这关系到你的帽子何时摘,你懂吗?”
“这我懂。”
周志达今晚来这就是要何静安这句话,现在目的已达到,继续坐在死猪堆里已没必要了,说:“你现在坐下了,接着领大家学。”起身离去。
十一、滑稽
    从张一二的名字一共三笔还不带拐弯,就晓得张一二是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人。
头脑简单:没听清楚旁人说得是什么就抬扛且照死不认输;
衣着简单:一件破棉袄不穿衬衣也没得衬衣穿靠扎紧扎松能混三季;
家当简单:一间披子、几块铺板、一张破桌子和几个大小杌凳;还有一个木壳二级放大半导体收音机。
家庭成员简单:除了他就剩老女人;
就是他为什么戴上四类分子帽子也简单:解放初登记反动党、团等组织成员时,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他愣说参加过青帮。说得还有鼻子有眼:“当时混码头不入帮是很难找到饭吃的,但是入帮也不是随便能入的,要有本事才行。朋友(其实是他的哥哥张乙甲)介绍入帮时,帮头曹义虎讲我不会说又不会写,我就“嘭”地一声头撞墙,我的头一点事没有,那墙上却有了一个窟窿,曹头才点头。”
可是对照历史名单又没有他,弄得调查人员很尴尬,丢不得只好补上。
张一二今天一早就把昨晚竖起靠在墙上的三轮车放平,逐个轮子用指弹了遍,然而就站在巷子上把大裤衩子松开,重新三折穿好,扎上一条足有半尺宽还订着个翻盖皮夹子的腰带,再两脚一一跷到车上用宽布带子把裤脚管扎紧。这是他打解放后踩三轮车就养成的习惯。他从不在家吃早饭,什么时候做了第一笔生意什么时候买的吃。
他骑上了车才把去派出所报到的事跟老女人说。老女人倚着门框站着没吱声,张一二又说:“中午我要不回来,送饭。”
老女人好像嗯了一声。四类分子到派出所是常事,她已习惯了。
看着丈夫消失在巷子尽头,她关上门,在房间里翻腾起来。终于在铺扳下翻出个布包,打开布包露出一根金条。她把金条紧紧地捏着,脑海里出现她得到金条的那幸福的时刻:
那天上午何静安家被抄,她去看热闹。走到井边被来福撞倒,她闭着眼睛就骂。骂了一会儿,没人理,刚要起身,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把她眼睛拨亮。她捡起一看金灿灿的。她认定是个东西,躬着腰就奔到了家里。耐心等到丈夫回来,她就递到张一二的眼前。张一二放在嘴里咬了下说:“把它收好。”哪里来的是不要问的,老女人经常把捡到的东西给他看。
这以后老女人每天就多了一件事:翻看金条。有人说小人发财如受罪,这话千真万确。把金条藏在哪儿,老女人都不放心。家就这么点儿大,已经藏了八、九个地方了。今儿看过后,她又藏了个新地方。
张一二出了巷子再拐两个弯就到派出所了,一顾客拦住他,坐上车说去轮渡码头。
去派出所事大还是吃饭事大,张一二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吃饭。他掉转车头向码头踩去。
途经这个城市中心最陡的坡路时,他腹中饥饥踩不动了,改用拉的方法往上爬。
一年青人走了过来。年青人身上裹着绳子,绳子的一头有个勾子。年青人甩着勾子问:“要纤吗?”
“不用,不用。”张一二头都没抬。他晓得拉纤要的钱不多,省的力却不少。但他认为自己就是靠力气挣钱的,再用钱买力气不在道上。
“好像是张叔?”
张一二这才抬头看去,原来年青人是小米子。
这小米子算不上好鸟。他的父亲解放前是这一带出了名的青帮小头头曹义虎。老人都晓得,他父亲是吃喝嫖赌、敲诈勒索、坑蒙拐骗样样在行。他没见过娘,母亲生下他就被他的父亲一巴掌打死了,两岁时父亲又被毒镖害死。没爹没娘的孩子落到了他爹小老婆赛素花手上。赛素花自顾不暇,几乎不管他。他也算苦水里长大的。初中毕业后在家待了一年,赛素花叫他去支边,他去了一趟就再也不去了。大概是血脉相承,他过不惯像部队一样的紧张有序的集体生活。在市中心徒坡处,纠集一帮有家不归的小混混,靠背纤混起日子。
“你不是支边了吗?”
“去了,我又回来了。”说话档儿小米子已勾住车纤起来,又说:“那哪是人呆的地方?这儿虽然也苦,但每天能吃上猪头肉。”
“也不见你回家。”
“我不回去,就在这混。嗳,你回去可不能说我在这。”
“我跟谁说,我这号人谁理?”
“张叔,我一直很佩服你,你是有功夫的。多盏请你在我的弟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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