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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不容许自己走神的尚槎甩了一下脑袋,又砍断了一根刺来的长矛,连带着抓起它的尖头,捅进了对方的肚子中去。果然人杀多了就顺手得多,尚槎已经不再觉得亏欠和内疚,只知道自己不能死。而自己不死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多多杀敌。
天色黑的已经不再厉害,此时的这队夜袭人马依然攻打下了黎国的三座小城。
炎国的将士还算是有良心的,并没有干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除了误伤的百姓以外,妇儒老幼乃至于一些精壮劳力,也没有被屠杀或是俘虏,打算天亮再收拾这里的将军先是派人送信到主营汇报战况以及要求再派援军继续进攻。在留了一些人马守城之后,领兵的又继续向前行动,打算争取在天亮之前再收一块儿地方,这样就向前推了炎国的战线和阵地,也不至于把打下来的地方再丢掉。
这时候的天边已经是朝阳的那种橘红色的微光了,刚刚进行过征战的地方正被映照的一片赤红,和地上汩汩未干的血迹呼应的更是灿烂和触目惊心,不过朝阳象征的那种希望的气氛,还是很鼓舞人心的。可以说是比较贪功心切的尚槎不愿意留守,便溜进了征战的部队。他大概盘算了一下,方才一夜的功夫,他可能一共杀了五个人。
如果现在问问尚槎对于杀了这么多的人有何感觉,尚槎只会眨眨眼睛,吐出来一个字,“累”。倒不是因为一夜不眠的缘故,因为说实话尚槎一点儿也不困,“累”和“困”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因为处处都是腥味在刺激着他一向敏锐的感官,尚槎实在是没有睡意,更何况他的身上和脸上也都是血迹斑斑,哪怕没有一滴是自己的,感觉上也有够恶心,洁癖如尚槎这样的怪胎,还真是有些受不了。
不过这时候的尚槎腾出了功夫感觉了一下自己周身旁的部件,才觉得后背有一处酸痛,可能是被什么砸了一下,估计大约是一片瘀青红肿。虽说这也是伤,不过相较于这片战火,相较于那些死人和重伤的活人,实在是轻如鸿毛到根本不需要计较了。所以尚槎只是累了,心累。抬手或是放手之间的刀兵碰撞消耗的体力的确不少,可是比起心头的那一份纠缠还是不如。从一个连虫子都不打的文人一夜之间蜕变作杀人不眨眼的士兵,这样的差距适应起来,心力还是费些的。
晨曦的微光越来越明朗,尚槎一个回头,几乎只能看见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他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继续向前大步走去,站在他左边的某个兄弟右臂上刚刚被丢来的一根长枪扎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气就用不太熟练的左手捂住了伤口。军医早已经忙的焦头烂额,尚槎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却还是咳了几声哑着嗓子说自己可以帮忙。
河边无定骨,春闺梦里人。却不知在九重宫阙里面的燕祉祾那一边看到的太阳,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血红,是不是一样能够照得人间却似地狱一样噩梦。
当然不会——皇城里面,应该还很祥和安乐,还会听到来自前线的报捷。因而尚槎咬了咬嘴唇,突然很怨恨自己,他不会埋怨燕祉祾,只会自责,所以就陷入死寂的帮着军医用白色的布带沾了金疮药,捆在了那人受伤的胳膊上。
将军还在远方用力挥舞着戟,似乎是在催促着走卒们加快速度的建功立业。天色越来越亮,终于有一整个太阳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就好像又有了满满的希望一样。江山再好,终于不过是血与火的铸就,埋没随百草的帝国的子民,其实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千里万里的辉煌。沐浴在金黄色的阳光之下,手中的刀剑上却血液凝固的发紫,看着这样的景象,尚槎一时间居然愣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一张都是废话(手机码的字果然很没有逻辑)
☆、诡异的对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比他们还要凌乱,为了后文的铺垫,不得已无耻而为之。
黑夜不光会给人以黑色的眼睛,还能掩盖很多的罪恶,那些事情似乎只要黑压压的夜幕遮盖了,就仿佛没有发生一样的可以翩然逝去到了无痕迹。就像刚刚血洗过的战场,就像刚刚死去的温热的尸身,尚槎随着军队一起走远了,连带着他杀过的人和走过的路,好像也就没了似的。
炎国的这位将军果然神勇非常,愣是率领这一支人数并不算太多的人马,在征伐了一夜之后,还能精神抖擞的的继续攻城略地,直到一共打下了黎国的五座不大的城池,才算上舒了一口气似的善罢甘休,倒不太像是好大喜功,最多算是有些着急。
由于是天色很明朗的时分,眼前在发生一些什么,就不好直接忽视过去了。尚槎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并且感知到掠过他眼前的任何情景,包括他脚下的大地,正在许多马蹄践踏之下,沉闷地哼哼着。处在最为靠前的人刚刚把长矛放平,他j□j的那匹马就被已经大队马匹的洪流一冲,接着驮着他突然拼命飞跑起来了。更前面一些的原野的铺就了一层灰色的背景,好像波浪一般起伏在兵士们的心上。
那些黑色的沃土不由自主地迎面飞来,向前冲锋的人们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呼叫声,接二连三的也传染给后面的队伍。马匹先把四脚蜷成一团,然后又伸展开去,一跳就是几丈远。尚槎就是在这种直接刺入耳朵里的尖叫声里,又听见了夹杂着的还离得很远的噼噼啪啪的砍杀和叫嚷。
玻璃似的天空碧蓝碧蓝的渺远,却被划破着宁静。有些烫手的长矛木柄被人歇斯底里的丢出去,或者刺入了一具肉体,又或者徒劳的摔在地上。乱飞的箭矢的声音逼着骑兵把脑袋伏在潮湿的马脖子上,马蹄下面也扬起了好似棉絮一般的尘雾。
尚槎被裹挟在或是疯狂或是茫然的人群之中,两条腿也不是特别有方向的迈着步子,眼睛在这个时候变得僵涩和迷离,抬手揉了一下,却发现好像陷入了更大的难受和厌弃。因为天亮了,所以尚槎的心里就更黑了。
晌午之前,黎国的土地疆域,终于被炎国这次不择手段的夜袭和加速推进,撕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更加适合长刀阔马的向前猛力攻袭。当然了,这之后的过程不会特别顺利——因为无论是握有政权的百里骅骝还是不问政事的百里颉颃,归根结底都不是瞎的或是聋子,最起码的战报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尽管他们都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百里颉颃知道炎国一定会动手来打黎国,不过这样的速度还是让他觉得快了一些。因而百里颉颃在吃惊之中多多少少微微暗悔,不曾告诉他的兄长要做些准备。至于百里骅骝,更是对此浑然不知,他不是不知道炎国在征兵扩军,可是他并未料到这手会动到自己身上。
诚然百里颉颃已经不在炎国做为人质来确保两国的平静,以百里骅骝的猜测,燕祉祾这种谨小慎微的君主,应该是多多修理内政确保政治清明,而不是明明自己就手无缚鸡之力,还要大动干戈。
这话猜的不错,至少对了一半——可是燕祉祾处心积虑的整顿内朝,无非不就是为了对外有所建树吗?每一个君王都不喜欢做赔本的生意,精明过人的他们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是有所筹划的。哪怕是被个人的感情曾经险些蒙住了双眼,再如何假公济私,究竟也都是大局为重的考量。
两国的朝堂上都响彻“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颠沛之揭,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的颂歌,只是其中的滋味大约有些不同。
说句实话,当黎国的江山坐到了百里骅骝这一辈的时候,锐气和魄力都磨灭了许多,早已不复当年的雄心壮志,不然怎么会做出前无古人的交出一位王室贵胄最为两国和好的表示。与之相反的却是燕祉祾在登基之后的不同寻常,虽然表面温和耐心,实际上却大刀阔斧的换血了一次炎国的朝纲,如此之比较,不能说高下立见,至少可以解释一点点炎国为何又要兴兵的动作。
当时炎国的铁蹄和兵士尚未来扰乱黎国的偏安,那日百里骅骝又一次来到了百里颉颃的望阳塔中——这个地方自打百里颉颃归国之后就被改成了如此的名字,起先这位皇兄还觉得别扭,不过慢慢地也就习惯了,古语有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兄弟之间有什么好争吵的,不过是个房屋的破名字而已,他喜欢什么就随他去吧。
只是一进门百里骅骝就察觉出了一些不对,且不说此时听不到半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