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碎一口银牙:“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潜伏十年拼於一战,好深的心机,好狠的手段!”
说到痛恨处,花子渝禁不住身体发抖。苏慕晴想要抱他,却被他甩开。花子渝抬起眼看向他,悲戚控诉:“青衣教几百名弟子的性命都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亲手葬送的,亲手葬送的啊!”
“子渝……”
“六年前,花子渝只是个被人收养在青衣教,等待接任教主的无知小孩,把所有的信任都交付出去的小孩。从小是弃儿的他内心寂寞孤独,所幸他相识了许多知交好友,他想著,将来要和他们一起振兴青衣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所以他每天拼命练武,希望有一天能成为天下第一,实现许下的诺言,保护他周围爱他的人。”
“但那晚以後,花子渝就不是以前的花子渝。他变得嗜血,变得残暴,他要光复青衣教,除掉任何对青衣教不利的人。”花子渝扯了扯唇角,轻道:“包括……新上任的武林盟主。”
仿佛要把他从残忍悲恸的梦中唤醒,苏慕晴箍住他的手臂,把吻落到他垂落眼皮上。
“对不起。”
睫毛微微扇起,花子渝怔怔看著他,“……你跟谁说对不起?”
“用我如今武林正道之首的身份对你说一句对不起。”苏慕晴抚著他皱起的眉头,心如滴血。不曾想过盟主身份的重要性,如果他那时能早出江湖,继任武林盟主,他一定要努力阻止这场浩劫。
“你改变不了什麽。”似能读懂他的心思,花子渝轻笑:“你和我不一样,我和那时幸存的教中弟子出生入死,他们对我、对青衣教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但武林盟里,说话权仍掌握在那群食古不化、私下结派暗斗的老头手上,你新任盟主之职,根基势力不稳,在弟子心中所占分量远不及他们,他们铁了心要打,你也只能眼睁睁看著事情演变成同样的结果。”
“你就对你相公……这麽没信心?”苏慕晴沮丧道。花子渝飞来一个刀眼,苏慕晴顿时噤声。半晌,他想到另一件事:“你体内的毒也是他下的?”
“他把毒藏在明德寺的香烛和檀香中,因为气味相近不容易察觉。他知晓凭武功已经无法杀死我,於是用了和当年同样的方法,借我和他平日在佛堂商讨教务的机会,让毒慢慢渗入我体内,积聚到药石无效为止,然後一击将我消灭。”花子渝抿了抿唇,微笑:“但他却又不放心,用宁王引你出手,把我彻底铲除。”
和讲述血腥的叛乱激愤语气不同,他自己的遭遇,用的只是最平淡最轻的语调带过。苏慕晴的心隐隐抽痛:“江湖纷争没有尽头,我们不能陷在泥潭里一直打转。子渝,我们离开吧。”
心脏忽然停跳一拍,花子渝微微扬高下巴,眼色茫茫然,好象弥著浓雾。苏慕晴话中每个字他都能听懂,但连成一句话,他不懂了。而且,如果可以,他宁愿不去听到他接下来的解释,但动摇的心却忍不住暗暗期待。
“空明死了,青衣教的仇也报了,放下一切,跟我回洛阳隐居,我娘和曦落他们会竭尽所能把你治好。到时候,我们在地里种种花草,养猪养牛,过些平淡的日子。”
“不行,”花子渝厉声打断他念头:“我们的立场根本不允许……”
“吕湘尘和褚云能,我们为什麽不能?”苏慕晴托起他低下的头,让深邃美丽的眼和自己对视:“我不想和你成为战场上的敌人,我想成为那个例外。”
炽热的目光像要把人焚燃得连骨头都不剩。苏慕晴侧头要吻他的脸,花子渝蓦然推开他,眼中跳著一点一点碎裂的矛盾和痛苦,苏慕晴的深情和温柔比任何利器更能扼杀他引以为傲的意志。“别……”
苏慕晴还是按住他,印落一个吻。“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我已经决定这麽做了。”武林盟主、天下第一,他苏慕晴同样有让自己立於不败之地的资本与骄傲。
晴香 33
33
数日後,吕湘尘向褚凌月摊牌。原以为褚凌月会竭力阻挠,然而他神色平静地坐在书案前,静静听完吕湘尘说的每一个字,“都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事情进展得太顺利,吕湘尘反而适应不过来:“褚庄主……”
“你们当真以为我老了,糊涂了,看不穿你们那点心思麽?”褚凌月轻叹一声,蜷指成拳抵在额头,脸上带著倦容,“云儿是困不住的孩子,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的,能有人看著他好,我这个做爹已经别无他求。”
“谢褚庄主成全。”吕湘尘拱了拱手。
“不必,我只是不想他再重蹈他娘的覆辙罢了。”褚凌月侧著脸苦涩道,脑中又浮现一桩桩陈年往事……如果当年他能勇敢一点,放下身份的鸿沟,那个美丽的女子就不会为了保住他名誉和道义,自刎在师门弟子的包围下。
世间之人,皆逃不过贪嗔痴恨爱恶欲,何苦?
得到褚凌月的首肯,应无霜这边就好办多了。吕湘尘以病人需要外出散心,调节情绪为由把人带走。应无霜犹犹豫豫,总担心这情石沈大海。褚凌月端出庄主身份,态度强硬威迫他妥协,苏慕晴也出面说了几句。应无霜一个巴掌拍不响,僵持两日後只能同意放人。
离开聚贤山庄的那日,天阴沈沈地飘起细雨,带来几分入冬气息。褚凌月怕触景伤情,没有来送别,褚云撩开车厢窗帘,看著厚重的大门,眼泪不自觉地流了满脸。
“教主,请多保重。”
“去吧。”简言惜别,只是不想伤痛延续太长。
吕湘尘单膝点地,跪在花子渝面前慎重拜了拜,奉还堂主令牌。末了,起身望向苏慕晴。四目相接,已然默契地了解彼此的想法,苏慕晴点了点头,握住花子渝的手。
一声嘹亮马嘶冲破清晨的阴霾,车轮碌碌前转,朝城外奔驰而去。
苏慕晴搂住花子渝的肩,轻轻拍了拍,“我们也准备一下,过两天回洛阳。”
一个时辰以後,花子渝回到青衣教。君意随一听他要离开,说什麽也要跟著去。花子渝交给他几册武功秘籍,意思再明显不过。君意随鲜少发脾气,但这次他二话不说抢过秘籍,一头冲进房间里,关上门不再出来。等花子渝晚上要离开,他又忍不住溜到树下躲著偷看,眼睛红红的像兔子眼。
望了一眼在树下探头探脑的矮小身影,花子渝叹了口气,把装好桂花糕和糖果的包袱交到柳如虹手中:“拿去给他吧。”
*…*…* *…*…* *…*…* *…*…* *…*…* *…*
月色柔和明净,清光流泻。
穿过空阔的槐松林,踏上粼粼波光上架起的九曲回廊,花子渝朝著远方亮著暗黄灯色的房间前行。
“子渝。”有低沈而温柔的声音随著风送来。
捋起一缕飘在额前遮住眉眼的青丝别到耳後,花子渝缓缓转头。
班驳的树影上站著相貌堂堂的男人,淡紫色的长衫随风飘摇,痴情而枉然地注视他。
只淡淡瞟了一眼,花子渝便漫不经心地继续迈开脚步。
“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
为了印证他的话,前面的人如他所说,始终没有回头,甚至没有放慢脚步。
“为什麽!”他纵身跃起。
一股暗风袭来,花子渝从容不迫地侧身,二指平伸而後微微回扣,已然锁住沈风行腕间脉搏。“如果你还想保住条贱命,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你可以对苏慕晴好,为什麽对我却不可以?”沈风行急得眼红,像得不到糖的孩子满腹委屈咆哮怒喊:“子渝,我爱你啊!”
花子渝扯出蔑然笑容,“我对苏慕晴的态度如何,不影响我对别人的态度。”
沈风行痛苦地後退一步,“折磨我能令你心里好过?”
“一个根本没放在心中的人,谈什麽折磨?”花子渝似听到笑话般,扯高嘴角道:“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无抑扬顿挫的语调吐出来的每一字,仿佛一根纲针狠狠刺到心上,沈风行压抑著悲绝的嗓音禁不住轻颤:“子渝……”
“趁我还没想後悔前,滚!”浪费时间和他说几句已是对他最大的容忍,花子渝嫌恶地甩开他的手,冷声喝道。
“我不走!”沈风行发飙似的什麽都不顾,张开双臂抱住他,“试著接受我,我会比苏慕晴更爱你,你想要什麽我都给你……唔!”没有完的话语结束在身体忽然飞起,撞到身後假山後,沈风行捂著胸口,呕了一大口鲜血。
身影鬼魅般掠来,自半空坠向地面,拎起襟口朝上一提,五指微张疾扣向他脖子。花子渝压低的声音像即将出鞘的宝剑蕴涵杀气:“我想要你的命,你给不给?”
=========
… …||把牛奶写小白了,於是成了大白兔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