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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的酒吧有很多。这一家名为seabed的酒吧很低调很小,但是却让人觉得很亲切。位处东区的后巷,装修格局都很简约,临街的对面也没有店名,却有独特吸引人的魅力。特色就是下酒菜非常经典,通常写在吧台后的黑板上,而且常常换新菜式,样样都非常好吃,非常有日式洋风的气质。
江树凉小的时候学过萨克斯风,曾代表校园去参加比赛得过奖。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碰上这家酒吧的老板,老板很欣赏他,所以便聘请他每周五来seabed配合着爵士乐队,一起演奏。而陈嘉逸虽然乐器不通,但歌唱的不赖,也顺道跟来唱几首英文歌。客人的反响却意外的好,之后每周五来seabed跑场就成了两人课余外的兼职和兴趣。
今晚的几首歌演绎的非常出色,尤其是一首《Everybody Needs A Best Friend》,得到了客人的一致喝彩。曲毕,英俊的调酒师请两人各喝一杯。Scoth and Soda,一种很经典的鸡尾酒。
“未成年不能喝酒喔,你这个调酒师做的不称职啊。”调酒师端上酒,陈嘉逸开玩笑地说。
调酒师笑笑,“未成年也不能进酒吧喔。”之后随手拿干净的布擦拭着吧台,说,“江树凉,今天状态不错喔。”
江树凉用手倚着吧台,背对调酒师,瞥见陈嘉逸正用吸管喝高脚杯里的鸡尾酒。“还好啦。喂,陈嘉逸。你当你小孩子喔,哪有人喝鸡尾酒用吸管的。”
“这样味道喝起来更好些,要不你也试试?”陈嘉逸把吸管咬的瘪瘪的,这样的姿态十足孩子气。
“我才不和你一起傻。”
江树凉端着酒杯浅尝了一口,有点微辣。眯着眼环顾整座酒吧。远处酒池边,有几对情侣在揽腰轻舞,一个外国男人正在与另一个年轻男人热吻。隔间的座位间,男男女女喝酒谈天。
突然一个蓝色身影在眼前晃过,与某一座位间的人们招手,朝门口方向走去。“我明早还当班呢,要早点回去了。你们继续就好了,难得兴致那么高。”隔得远远地,仍是能听到那个声音,熟悉的很。
江树凉心头一跳,放下酒杯。“我有事,我要先回去了。陈嘉逸,一会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说完,已背起萨克斯风朝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走去。
“有什么事,不能一起…?”陈嘉逸两个“去吗”放在口边,可人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只好咽下去憋在心里,堵得死死地。
跟踪这种事很奇怪吧。侦探查案,女人追踪老公找小三。那自己又为什么要想跟踪他呢。
江树凉的心情有些矛盾复杂,像自己这样暗恋一个人也太狼狈了吧。
拐角的路灯很昏暗,深怕被前面的那个人察觉,每一步都踩地极轻。还好穿的是布鞋,没有多大动静。路灯下他长长的影子就映在自己前面,忍不住想要去踩几脚。刚抬起脚,男人转过头来,没带帽子的板寸头,看起来很精神。却吓得自己赶忙装作陌生人哼着歌跳到他前面快走。
等十字路口后,才慢下脚步。看见男人进了一家蛋糕店。店名很复杂——Romantic Affair。好像听人提起过,这家蛋糕店的蛋糕味道很Q,店长也长得超帅。放学了,常听女生在班级里大声嚷嚷,“放学了去R。A吃蛋糕,那里的店长超帅的。”
“欢迎光临。”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感受着店里十足的冷气。
“请问有什么需要吗?”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店长,很有礼貌,态度谦和。
“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推荐吗?”江树凉看见那边的座位上,男人的桌前有一份蛋糕和奶茶。
“巧克力约克布朗尼蛋糕是我们目前销售量最好的。不过…”
“那就要这个了。再来一杯奶茶吧。”
“不好意思喔。不过…今天的最后一份已经卖给那位先生了。”
江树凉转头看向店长指的方向,正好对上那个男人一双幽黑的双眸。深深地,像是一片浩瀚的森林。
作者有话要说: 《Everybody Needs A Best Friend》是电影《泰迪熊》主题曲,╭(╯3╰)╮,是爵士女歌手Norah Jones唱的。
另外,seabed是我以MOD Public Bar为原型构建的酒吧,台北大概没这个的酒吧吧。
☆、少年凉薄衫(4)
江树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震动的触感让人觉得有些炽手。正是这个来自家里的电话缓和了自己与那个男人两两视线相撞的尴尬。
“干虾啦,现在几点了知道不知道,还不回家睡觉?”
电话那头的女人扩嗓音。即使不用开扬声器,放在离耳边远远,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江树凉皱起了眉头,“知道了,一会就回家了。”
“一会是虾时候,别骗妈。上次晚上也讲一会儿回来,然后一夜没回来,吓得妈差点没去报警。要不是你那死鬼老爸整天只知道赌博,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追债。我才懒得管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了一会就是一会儿。”不耐烦,为什么每次都要扯到这件事,听了不下千百遍,爱管不管。
“马上。。。”“嘟。”那边的咆哮还没发作,江树凉已经挂掉了电话。
江树凉深呼一口气,家里的情况真的很糟糕。父亲成天玩世不恭,到处借钱赌博,欠债累累。妈妈不仅一个人扛起家中所有的经济负担,还要为远在大陆上大学的姐姐江雅晴寄去生活费。任凭一个年轻时多么优雅端庄的女人都不得不被时间,生活挤压成一个庸俗,为邻里间互借酱油不还而大打出手的欧巴桑。
“同学。请问你还需要…?”店长装作对刚才的电话视若无睹,一种顾客就是上帝的姿态询问江树凉。
“既然没有了,就算了吧。”
心绪被打乱,江树凉却没有一点想回家的欲。望。最难过的是,寻找不到一个可以驻足的地方。
江树凉讨厌这种感觉。讨厌那些半夜在房间里听见父母在厨房里大吵大闹,锅碗瓢盆落地时深刻尖锐的声响。讨厌自己背着沉甸甸的书包,一个人拍门而出,走在空无人烟的街道。讨厌天黑了,飞机开过夜空轰鸣的声响,自己蜷缩着身体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像个迷了路的呆子。
流浪,流浪。为什么我有家,还要去寻找家的路上流浪。
“同学。其实,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是说,我的蛋糕还没吃…”拉倒厚重的玻璃门,身后男人的声音响起。顷刻间就如同是教堂里神父念圣经,让你相信,神永远在保佑着你。
余译舟是江树凉的神。“为什么不吃?”
余译舟看到男生很快折身回来,放下厚重的萨克斯坐下。上挑的眉,有着年轻人的傲气和活力。
“是你说的喔,那我开吃啰。”毫不客气拿起小勺开吃,满嘴的巧克力香。两腮鼓鼓的。江树凉觉得自己在跟自己赌气似得。
余译舟不禁弯了弯嘴角,“店长。麻烦你再来一杯约克夏奶茶。”
“好的。请稍等,马上就好。”
浓郁的奶茶端上来,香气扑鼻。江树凉急急忙忙地拿起来喝,蛋糕吃的太急促,有一半堵在在喉咙里。
“诶。你刚才有在跟踪我吧。”
“咳…咳。。咳…”什么叫一剑封喉,江树凉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成语的杀伤力,余译舟一句话就把自己秒杀了。还好没有把奶茶喷出来那么恶心,咳到脸红就正好挡了自己心虚的心理。
“喝那么急干嘛,呛到了吧。又没人和你抢。”余译舟要伸手去拍江树凉的背安抚他,被江树凉“啪”拍下来。
“你这个腹黑男!”江树凉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染上了一百三十度寒热病患者,用食指指着面前这个自己一直以为温柔的男人。
余译舟一脸茫然,瞪着眼睛,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腹黑?你又没见过我的腹部”
江树凉窘到不行,“你明明知道我跟踪你,刚才为什么在马路上不质问我,进了蛋糕店你也不和我讲话。要我坐下来吃蛋糕也不先问我,等我喝奶茶了突然冒出一句话。你分明是故意要至我于死地,不是腹黑是什么?”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给我时间讲出来啊。”余译舟拿着勺子搅拌着杯子里的奶茶,抬头,柔和的眉目。“可是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百口莫辩,江树凉只好随意胡扯,“我认错人了。”
余译舟随意笑笑,也不拆穿。说起来,自己的腹好像不黑吧,回家洗澡的时候在镜子前再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