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好快一点。”温小和打断他,低声说,“我是真的要回去。”
“我知道。”姚言捏了捏被他握在手心的那只手,紧贴的手心一直又凉又湿,“你到哪儿去了?”
温小和语焉不详:“被缠住了……这不重要,总之我要回家。立刻。”
35
没有向任何人告别,两个人就那样携手赶到了停车场。
一路上,姚言都尽量注意避免被他人注意。
其实,只是这种牵手的程度他觉得无所谓,但他知道温小和肯定非常在意。
然后,温小和甩开他的手钻进车后座的速度简直可以用迫不及待来形容,好像一秒钟也不肯在这里多呆了似的。
姚言不知道对方这样的举动是单纯表示想快些回家,还是表现了对这个地方或者是什么人的厌恶。
这两样想起来都会让他心下不畅。
快些回家就预示着对方很快就要回去和那个令人恶心的MB相处;厌恶这里一定和自己脱不了关系,谁让当时的场面……总之,无论对方是哪种原因,都是要快点离开自己。
而且,对方居然连跟自己并排坐在一起都不肯了。
想到这里,姚言更加郁闷,他不声不响地转动车钥匙,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后座立刻传来轻微碰撞声,大概是对方没来得及坐稳的缘故。
姚言内心泛出一点歉意,但一想到这正合了对方想要快些回家的要求,他就连最简单的道歉也说不出。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懂得应该放慢车速,并很快就这么做了。
驶出别墅专属的停车场还不到五分钟,温小和就在后座轻轻咳嗽了一声。
姚言听得不甚清楚却有些在意,正想问一问,没想到对方意外地抢在他之前主动说话了。
“今天……听到一则旧闻。”温小和用的是非常少见的平和的闲聊语气。
姚言不由得学着那样的语气回应道:“什么事?”
“听说我是第十二个。是除开龚南程之后的第十二个。突然很想知道这个数字对不对?”
没想到是这方面的旧闻,姚言心里骤然一凉。
“是谁告诉你的?龚南程?”他恨恨地说,“又来这一套,真是越来越无聊了……”
温小和轻描淡写地打断他:“这不重要吧,你的经验多少一直都表现得很明显。重点是我现在很好奇,这个数量是多了,还是少了?”
姚言双手握紧方向盘,冷冷地回答他:“我不知道。你不是很能猜吗?那就猜啊。”
“今天没有心情猜。你不能自己告诉我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算。那些随随便便就可以离开的人,我为什么要记得?连名字也不用问,转身就可以当不认识的人,也要算在内吗?还有,没上过床的又该怎么算?”一口气说到这里,姚言不禁负气道,“既然他算得清楚,他说是十二,那就是是十二吧!你爱信不信。”
“那就这样吧。”温小和的声音很平静。
姚言听起来,感觉对方其实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不在意,又为什么突然要捡这种敏感的事来追究呢?
下意识地抬眼,从后视镜里窥见对方正把脸转向窗外,他故意追问:“就听到这么一条旧闻?没有别的想问了吗?”
“啊,这么一说……其实是有的。”
“那你问啊。”
“那个,我的病历,你自己去查的么?”
“我没有查过。”
“……也对,如果你早知道就不会考虑我。”温小和说,“是他告诉你的。”
最后一句话是用了肯定句无疑,而那个‘他’是谁,彼此之间也是心照不宣。
姚言无话可说,因为对方说的确实是事实。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姚言想了想:“你被锁在资料室的时候。”
“这么晚……为什么后面会不当回事了呢?不是应该考虑开除我么?难道你不相信他?这说不过去。”
“不,我想这件事没有说谎的必要。事实上他很少对我说谎……”
“那就是经常‘不说’了?”温小和接得很快。
姚言对这句话充耳不闻:“至于要开除你,不觉得有这种必要。”
“为什么?”
“首先,你虽然非常不上进但对本职工作还算尽职尽责;其次,又不是严重传染病之类,我也看不到有什么影响整个工作团队的危险……况且这种事应该由人力资源部研究,关我什么事。”
“他们咨询部门总监的意见已经是例行公事了吧。而且,精神方面的疾病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隐患,不是应该这样想吗?”
“没错,可重点是我不觉得你现在像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姚言特意加重了“现在”两个字。
那是当然的。
他毕竟只认识后来的温小和,而过去的就完全不了解,也无从评价,他甚至都忘了把那些夸张的东西和现在的人联系在一起,即使那消息是可信的。
因为在他看来,难以重叠。
这时,车已经非常接近岔路口。望着前面那熟悉的一左一右两条车道,他扶着方向盘,突然无法确定往哪边转比较好。
他隐约觉得,有些东西随便错过了大概就很难再有了。
“那要怎么样才像呢?”温小和的语气变得有些急促,“精神病不像普通病例,你应该也没见过真的吧!你用什么来对比?难不成是电影?你应该知道——”
“我只是用我所知道的普通人做对比。”姚言一边说着一边果断地转动方向盘,选定了回行的路线。
“普通人啊……如果说认定以前那部分是‘普通’或者‘常态’,但后来变得不一样了,那真的还可以继续归类为‘普通’吗?非‘常态’难道不是被叫做‘变态’吗?哦,对了。这么说来,”温小和笑了笑,“我现在应该跟以前很不一样——你亲身体验过的吧?”
姚言想,所谓的“体验”,应该是指对方出走的那天突然把自己按在床上为所欲为的那一次,又或者是以那件事为起点的一系列大事小事。
但无论怎么算,最初那件事确实让他震惊且屈辱。那种落差和身体的痛楚让他在很长时间内都难以释怀,否则他那时也不会烦躁不已,坚持要还以颜色。
只是……
沉默了一会,他终于出声:“那不过就是暴露本性而已。这种人我见多了,说什么多重人格,我说你还不够资格!”
“真的这么想?”
“我一直觉得表里不一的人才是所谓的常态。”
“是这样?”
姚言向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有什么奇怪。你以为你自己很特殊吗?笑话,这种人多得是,既然他们都不是病人,你为什么就是了?——再说,除我以外,你对其他人的态度根本没变化,你要把这种有针对性的表现说成是病,那很多人都病入膏肓了。”
“呵,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时只是因为……总之是口不择言,无意的。”姚言嘟囔道,“对不起。”
“只有真的放在心里才会在某个时候‘无意间’说出来。不过算了,其实说了我也无所谓。哦,还有,你会道歉也很稀奇。”
“不想说不代表我不会——那么,你以前是真的有病?”
前面那些话虽然说得响亮,但毕竟只是姚言个人的看法,而事实是怎样的?既然对方现在主动提起这件事,他也很想知道。
他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的了解,太少了。
温小和嗤笑一声:“其实我也……不确定呢。”
“不确定?什么意思?”
“一开始是说什么双重人格吧,这个好像是主打。但是呢,我的病历上应该不止一个名字。虽然自己没看过,但我记得他们说,引发了这个又转化成那个……反正都是附加的东西,那种名词我不是很记得……”温小和顿了顿,“总之,他没骗你,确实就是那么写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自然是碰到好的医生咯。没有他,哪有我。”说到这里,温小和的声音渐渐低下来,含糊道,“他说没问题,忘了吧,谁还会特意记住。”
姚言从这种半遮半掩的对话中猜测不出对方当时的状况,只是突然想到:就是因为这样才抗拒医院?他很想这么问,但最终说出口的只是:“所以说既然医生叫你忘了就好好听话啊!”
夜晚的车内光线太差,他无法从后视镜里确认对方此刻的表情,于是回头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而已,为了安全起见,他不得不迅速回过头去仔细看路,嘴里却犹自说着:“不记得就别想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