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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闪了闪,青色的烟雾腾起来,扭曲,翻腾,潜逝,飘散……
像一个默剧。
不需要学习,我们生来就会遗忘。
遗忘某年开过的木槿,某月暴涨的潮汐,某日落下的骤雨。
忘记在季节轮替中的承诺。
但是,有些人你却永远的忘不掉。
忘不掉他微笑如水的模样,忘不掉他不曾流出的泪水。
忘不掉,他总在唇角叼着的,那根刚刚燃起的香烟。
我情愿是一只烟。
抽吧,
把我夹在你的指间。
抽吧,
把我搁在你的唇边。
就算粉身碎骨,就算烧成劫灰。
我死也要死在你的心肺里。
一刻一刻的温存。
一丝一丝的缠绵。
(致陈柯)
第二十九章 十天
他说:“那么……十天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年进要有这样的要求。
我以为他抓紧每分每秒的说服我留下来。
但是没有。
我甚至没有看到过他几次。他似乎在忙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只会在晚上出现,然后点起一支烟,和我一同看着那棵悬铃木发呆。
我也懒得管他,他的心思向来古怪,我没那个兴趣去猜清楚。
我只是静静的待在大哥常坐的那个椅子上,慢慢的想着一些以前的事情,一些以后的事情。
白潵羽要我和他一起去美国。说那里有最好的医生可以治好我的手,当然,还有养父和石头。
还有……那里是“腥血游戏”的发源地。
那个所谓的“老爷子”似乎很不简单。他以前也是拳手,后来居然一手创建了现在美国最为闻名的杀手组织“深海”。
当然,他也从未停止培养自己的拳手参加“腥血游戏”。拳击这个东西,只要一旦有过牵扯,就永远也摆脱不了,那种彻底释放生命的快感,没有一个品尝过的男人能够拒绝。
但是,这同样也是每一个拳手的尴尬,因为一旦年华不再,你即使万般不愿,你也必须要离开这个流淌着你的汗水和血液的地方。
所以就有了老爷子这样的人。也有了……我的去处。
我抬起手来摩挲缠着绷带的右手……你,还有用吗?你能带我重回那个四方之地吗?那个让我炙烈燃烧的地方,那个……独行者所在的地方?
每个城市都有腥血游戏的拳台,无数的轻狂少年在上面抛洒着自己仅有的青春和热血。大体的规则很简单。新人进入游戏获得原始积分,每个拳手每个月最多参加四场比赛,每场比赛胜利者能从失败者那里掠夺相当于自己总分百分之十的积分。每位拳手按积分分区,不能越区挑战。一旦积分达到要求,就能参加每年的 “嗜血擂台”。每个国家每年举办一次“嗜血擂台”。
得胜者能获得那条镶着红宝石的腰带,也就是拳手们戏称的“血腥玛丽”。
每个人都想得到“玛丽”,不仅是因为她价值几千万,更是因为那是无法比拟的荣誉——一个拳手的梦想。
但是,输掉了自己全部积分的人便再也没有参加腥血游戏的资格了。
石头就是如此。
可笑的是,在我五年前唯一一次惨败的比赛里,我就只差那次胜利的分数就能参加当年的“嗜血擂台”了。
可笑的是一输,我就输光了一切。我的右手,我的全部积蓄,还有那不可思议的天份……只除了自己参加游戏的资格外。现在,我进拳台也只能和菜鸟们玩贴面。
真是畅快!
我微微勾起唇角,吊儿郎当的用牙齿摩擦着烟嘴。端起手边的那个茶杯,敬了埋在树下的人一杯。
大哥,我就要走了。
离开这里,离开我们一起长大的这个城市……也离开你,离得远远的。
茶水流进胃里,带来一片暖和的舒爽,沁人心脾。
能活着……真的很好!大哥。
活着虽然痛苦,但却比死美好太多。
你为什么当时要那么冲动?
因为我第一次挥开你的手,第一次让你滚吗?
还是因为,那是第一次……你没有将我安全的保护在你的羽翼之中?
你为什么老是干一些蠢事?
明明身体那么差劲,酒都不能喝,还要学我抽烟……
明明架都不会打,还要拼着那条小命混黑道……
明明可以好好的跟我解释,却那么冲动的找人报仇……
明明……
嘿……装的聪明!
有多聪明……
我将脚跷上凳子,手臂环膝的将头埋了起来。
活着……多好!
活着,坚强的活下去,不失望的活下去,不放弃的活下去……总能有好事发生。
我又想起了白潵羽那张青黑的脸。
呵呵!
不就是十天么……能有多久?
十天,不是一下就结束了吗?和我的前半生一起。
“明天……你就要走了?”刚刚来到我身后的年进低低的问。
“唔。”
年进走到旁边,拿起我刚刚喝过的杯子,倒满,又饮尽。
我静静的埋着我的脑袋。
突然,他豁的张开双臂紧紧的勒住我的腰,隔着椅背把我抱在怀里。
“放手。”我动也懒得动,淡淡的说。
“……”
“年进,”我嘲讽的抬起头来,看着那棵悬铃木:“你到底再玩什么把戏?”
“最近黄显一直在找我麻烦。”
“我没问你这个……”我撇撇嘴:“放手。”
他僵了一下,终于还是放了开来。
“年进……我不是陈柯。”我撩起眼皮瞥他:“你他妈的别认错人了。”
“我知道你不是。”他静静的盯着我的侧脸,说:“你是陈缘。”
“所以……”
“所以,我就只剩你了!”他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
“……”
“阿缘,留下来。”他顿了一顿:“即使你恨我……留下来。”
“为什么?”我玩世不恭的偏头笑看他,眼里都是嘲讽。
他楞楞的看着我,像哑了一样。
突然,他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手有猛的伸出来环住我的抱住我的腰:“阿缘!别走!!”
“我不能没有你!”
“噗!”我口水都喷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我忽的就伸出手去,抓住他的头发,大力的把他的头扯的抬起来。
愉快的看着他那张胀得通红的脸,我笑着,满是残忍:“放屁!!”
他死死的瞪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陈缘,我爱你。”
什么?
我一愣,转而像见鬼一样把他扔了开去:“年进,你不会真疯了吧!”
啧!我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疯病会不会传染。
年进跌坐在地上,苦笑起来,半晌,才低低的说:“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我第一看见你,就想,怎么有人会有一双这么美的眼睛……像小时候看见的夜空一样,那么美。”
“噢!”我故作一脸惊讶,却怎么也遮不住眼里的嘲讽:“你爱我啊……真让我惊讶!我还以为你只是爱看我被别人操屁股呢!”
“不是……”他勉强的勾了勾唇角:“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喜欢你的……我以为自己一直喜欢的是柯哥。让你做MB……不过是我的一时冲动罢了。”
“其实……我更恨我自己,我一碰到你就不能自抑。可是,你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从前你是独行者的时候,甚至是做少爷的时候……一直都是!你他妈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所以我……”年进突然大力往地上揍了一拳:“我承认,我他妈的是个混账……我只想把你的高傲从你的脸上扯下来。”他苦笑着,又一拳。
他坐了起来,抱住自己的头:“我……其实一直不愿意承认柯哥是我害死的……我没想到自己会害死他,真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撩着眼皮,吸了一口烟。
“我只是……嫉妒。”他突然笑了起来,胸膛震动着,笑得低低的,笑的很沉,很痛。
“我只是嫉妒……对!”年进仰起头来,对的天空吐出一口浊气,那似乎是腐烂在他内心的陈年的污垢。
“我嫉妒你和陈柯……你们就像是一体的,那样的密不可分,那样的彼此依赖……那样的……没有我的插足之地。”
“哈哈……”他抱头笑着:“哈哈……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死他,真的……为什么他会那么冲动,为什么……”
“因为他是一个笨蛋……”我仰头,轻轻的勾起唇角,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是什么需要我笑。
我只是勾着唇角,闭上了眼睛,说:“他是一个笨蛋……总以自己什么都办的到,总以为我需要他的保护,需要他的牺牲……谁他妈想要!”
谁他妈想要……就只会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