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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像担着千斤的货,竟然是耷拉着脑袋。
“瑶瑶,还不走?”
“嗯,今天我值班。”
“哦,那我先走了,晚上小心点。”
“老大。”方决明抬脚刚想走的时候,身后传来瑶瑶的声音。方决明回过头,她仍旧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站着,眼睛里却有些忧伤。
“老大,宁海辰现在是不是可以定罪了?”
“嗯,今天回去递资料,明天就可以提交法院了。”
“那宁海辰……就是要死了么?”
“当然,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我总觉得,他真的不像是这样的人,你看他从头到尾都很少说话,我们问什么他就承认,这样逆来顺受的人怎么会杀人呢?”
“你才毕业,觉得宁海辰慈眉善目,所以就不会杀人。很多人在杀人的时候,真的不会想到对方会死,而且不会想到他拿起刀的一刻要负多大的责任。他只是脑子突然间空白,就拿起了刀,觉得心头之恨必须要报,刻不容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想起面前躺着的是谁的时候,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
“但是老大,你自己不也是和我们说过,宁海辰坐在现场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既没有失去理智,也没有掉一滴眼泪,还主动伸出手给你戴手铐么?如果是他杀了人,怎么会这样冷静呢?是不是梁非予自杀,然后宁海辰才会这样冷静?”
“如果梁非予是自杀,宁海辰才会更不冷静。你别忘了,宁海辰也爱了梁非予这么多年。爱情这个东西是没办法用冷静还衡量的,尤其是你爱的人鲜血淋淋苟延残喘倒在你面前,你会痛不欲生。”
“那宁海辰怎么没有哭呢?”
“他哭了。”方决明的烟抽了一半,回过头来,“他心里面都是眼泪,血做的。”
14
14、十三 。。。
牢房这个操蛋的地方真的是越来越冷了。到半夜的时候我经常四肢僵硬地醒过来,膝盖传来的疼痛让我在西天取经的道路上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然后睡眼朦胧地给方决明他们拉出去审问。这个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拖的要漫长的多,我本以为他们会很快地定我的罪,但是现在方决明的架势,是安营扎寨地准备和我打持久战。
只不过这个念头在我刚想了不到两天的时候就给打消了,因为我在方决明的嘴里听见了一个名字,肖莹。
非予,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在那间小酒吧见面,如果我没有神经病一样地听见你的那个同学唱歌而是继续向前走,我们现在是不是就不会有任何瓜葛?或者说我死了,或者说我卖身求荣地成名了,再或者我在这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鳏寡孤独地苟活着。和我现在的处境加在一起,这就像是数轴的四个方向一样,不同的象限有不同的人生。我当初站在原点的时候,一不小心走错了方向,于是就遇上你。如果你我各画一条双曲线,说不定现在没有交点了吧?
再或者说,我的妈妈真的不应该在我高中的时候重新和他的初恋情人旧情复燃,那样的话我们就不会遇到这之后的那些事情,任何一件倒霉的事情都不会遇到,然后我和你就可以过神仙一样的快活日子。
不过老实说,在我们回到小城市过起隐居一样的生活的时候,真的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幸福到足以让我在这阴暗潮湿又发霉的地方打发我每一个孤单无聊的夜晚。这里每天都会有新的犯人被带进来,又有很多人被花钱保释出去。晚上的时候我经常可以听到呜呜的哭声,那些在外面叫嚣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在这里不到一晚上就哭爹喊娘地求饶着想回家?小弟,怎么能让你回家呢,你杀了人呀。
说远了,非予,还记得有一天下雪,你跟你的学生踢了足球然后来我这里吧?当时你穿着球服,大棉袄搭在胳膊上,头顶上还在呼呼地散蒸汽,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真的有25岁了么?你似乎还不知道,你身后还跟着两个穿校服的小姑娘,见到我的时候还跟我打马虎眼,说哥哥,你能帮我要到这个老师的手机号么?
我笑着说当然可以啦。然后像模像样地把你叫住,说梁老师,你要的练习册快来了,你把你的电话写给我,我到时候打电话给你。你当时一脸狐疑地看着我,写下电话号的一刻我几乎快笑死了,当然,在我给了那两个小女孩电话号的时候,你晚上一脸嗔怒地把我从睡梦中摇醒,气急败坏地质问我这短信是怎么回事。
还有,有一次你们晚自习的时候,我去给你们班送杂志。两箱子杂志像是炸药包一样被我风风火火地抬了上去,旁边的女老师跟我打招呼的时候还在问,小宁这箱子重不重啊?妈的,当然重,我差一点儿跟隔壁超市他农村的二大爷借一个扁担。但是我满腔怒火地走到教室后门看到你的时候,我心中那些怒气一下子被浇熄了。
你那个时候端正地坐在讲桌前,认真地在卷子上拿着红笔钩钩画画,严肃的简直神圣不可侵犯。这么多年,我很少看到你那样的认真,像个父亲一样,单纯地为了孩子们好。有学生来找你问问题,你还要装腔作势地把月考的卷子盖的严严实实,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
非予,我那一刻就觉得,爱你真的是没有停下的理由。人生也不过七十年,抛去十年的懵懂,十年的老弱,只剩下那五十年,又给分了日夜,只剩下二十五。遇上刮风下雨,生病危难,东奔西跑,我还能剩下多少时间爱你?
所以每当你有个假期的时候,我就故意地借口生病把店门上板歇业,情愿和你在家窝一个下午。你经常问我要不要出去玩,高考以后学校会组织去海南旅游,记得那时我是怎么说的么?我赖在床上使劲儿地摇着你的胳膊说,旅游那东西多要命啊,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玩儿命地走上好几天,回来以后骨头都散了,哪叫休息?然后我就听见你饶有兴趣地问我,把手顺着我的腰线滑下去,那你说什么算是休息呢,这个算不算?我打开你的手臂说,消停在家呆着,滚蛋!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我给你做饭,这不是挺好的么?
说起做饭,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妈妈走了以后,我每个月家里能见到的陌生的物件就只有生活费。生活费很多,够我吃饭,穿衣,还有上音乐课。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做饭的。你也经常说,我做的最拿手的就是方便面。怎么会不拿手呢?高中那三年,我每一天都在吃方便面,家里的地上各种方便面可以堆积木,每天我都闭着眼睛抽出两袋来扔进锅里,煮好了再闭着眼睛猜是什么味道,三年三个三百六十五天,我几乎每一天都猜中。
所以当我知道你也是可以闭着眼睛猜中方便面的时候,发誓以后一定要让你吃到像样的东西。开书店以后我也经常会提醒碧阳多给我进一些这方面的货,然后在店里清闲的时候用笔抄一些可以用应季蔬菜做的伙食。每当看见你狼吞虎咽胡吃海喝的样子,我都发自内心地好奇你为什么会那么俗,不只这个,你穿衣服的品位,平时乱糟糟的邋遢样子,真的烂俗到人神共愤,每当我看见你一条西装裤就套着羽绒服出门的样子,忍无可忍地扒你的衣服的时候都是真心的。只不过你这个混蛋,每次我扒你衣服责令你换掉西装裤去穿牛仔裤的时候,你都一使劲儿把我按在床上,在我脖子上吹气儿:“臭小子,最近没满足你么?”
你知道么,我真的是被你的臭无赖精神搞的哭笑不得,不过,我很满足,因为每当这些时候,我都发自内心地觉得,你需要我。
所以非予,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肖莹,如果没有我的那个让我痛不欲生的“爸爸”肖牧歌,我们是不是这样可以永远在一起,我们就可以永远地在温暖的下午一起拥抱着睡懒觉,一起挤在厨房里炒青椒?如果肖莹没有你的孩子,是不是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做最浪漫的事,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15
15、十四 。。。
方决明敲开肖莹家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瑶瑶现在那个架势,看来还在牢房那门口站着呢吧?只不过方决明现在要面对的,是另一个需要提供证词的女人。
就像宁海辰说过的那样,肖莹是模特,而且是谁看见都会受不了的那种漂亮。方决明在看见婚纱照的时候实际上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见肖莹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心里一抖,好吧,就算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方决明从怀里掏出警官证对开门的女人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