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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明天必须请假!我也在家陪你……”
“不用这么麻烦,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行!”徐小宁斩钉截铁地道,见他不肯退让,川穹只得答应下来。
“我去冲个澡吧!”川穹扶着墙慢慢起来,徐小宁一把架住他,“你看你这个样子,我帮你洗吧!”说着话不由分说将他扶进了浴室,调好水温才让川穹躺在了浴缸里。
“我帮你洗头吧?”
“嗯。”川穹闭上了眼睛,徐小宁小心翼翼地冲着他的头发,污血顺着发梢弥漫出一股腥味,川穹忽然觉得有些头晕乏力,他忍着不适道:“小宁,水太热了——”而徐小宁也发觉不妙,因为这股“污血”不但洗不干净,反而越来越多,染红了整个浴缸……
徐小宁立即站了起来,他架起川穹,神情极其紧张地说:“去医院,立即去……”川穹乏力地勉强抬起眼皮,眼睛太涩,看什么都觉得模糊,而徐小宁说了什么也变得听不清,他感到一阵眩晕,最后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徐小宁立即惊慌失措,他用毛巾胡乱包住川穹的头,然后下楼喊来了房东,七手八脚地为川穹套上衣服就往医院赶,房东一路狂飙,十五分钟不到就开到了医院。川穹在朦胧中听到有人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他很想回应却没有说话的力气,他听到仓促的脚步声,器械的撞击声,听到医生的高声呐喊,甚至迷迷糊糊中知道有人给他注射了麻药,但最后却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川穹的左脑上方缝了十五针,已经昏睡了十八个小时,徐小宁坐在他的床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在这十八个小时中,徐小宁从未这般惧怕过死亡,他想了很多,从相识到相依,他认为任何的苦难都不足以能让他和川穹分开,但是死亡可以,所以他不敢闭眼,生怕死神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这么带走了川穹。
“咳——”房东轻咳一声,道:“小川的药费已经用掉了四千块——”
徐小宁嗯了一声,由于医院地处治安不太好的地段,所以门庭若市,诊治费确实也不便宜,而前些日子川穹刚去纽约理工大学报了名,交出了两万的学费,这横祸恰好选在了他们穷困潦倒的时候飞来,徐小宁把仅剩的三千美金积蓄全部搭进去不说还借了房东一千美金,虽然房东冯先生人不错,但却比较怕老婆,他也不敢再借的太多。
徐小宁注视着川穹,自顾自地说:“冯先生,麻烦你帮我照顾好他,诊金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说罢,徐小宁在川穹的手上盖了条小毛巾,因为输液,所以他的手很凉。
“小徐你就放心吧!”冯先生一口答应下来,徐小宁客气地笑了笑,毅然地走了出去。
人在异乡,无分文傍身,无至亲相助,面对着川穹持续增加的医药费,他只能去找他。
……
乔青没有搬家,依旧住在枫丹白露大厦的三层,徐小宁先打电话给了陈老板,然后陈老板又给了他厉三的电话号码,通过厉三,他顺利地找到了乔青。
乔青说:“我在家里等你。”
然而,乔青尚未等到徐小宁,反而等到了程非,他应该是在公司上班才是。
程非抱着一大堆报表走了进来,他毕业后本是在华尔街做操盘手,但自从乔青回国不久后,他就辞去了这份工作,为乔青所在的集团工作。他滔滔不绝地跟乔青说着这个季度的利润,乔青端着牡丹花的搪瓷缸子沉默地喝着茶,听了约莫半个小时候,乔青道:“程非,有话直说。”
程非摘下眼镜,他勾着头说:“我记得你刚带我到这间房子的时候还叫我非非。”
“是——”乔青笑了笑,“我还叫过许多人小甜甜。”(提前发挥,《大话西游》尚未公映。)
“自从你那个叫川穹的朋友来了,你就对我态度大变。”乔青别过脸,程非憋了这么多年话,总算肯讲出来了。
那一年乔青回到美国,见的第一个人是厉三,两人边喝酒边聊,厉三说,程非变了。乔青漠不关心地哦了一声,直到后来程非再次找上门来,乔青才觉得他真的变了。
程非十八岁的时候是个英挺少年,有点小心眼,是孩子脾气,虽然令人讨厌,但绝对说不上深恶痛绝。但乔青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大学毕业,文质彬彬,略有骄横,对自己的不辞而别避而不提,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故作成熟地说:“我并不要求你一定爱我,大家在一起也是各取所需——”明明是想要留下来,还说的自视甚高。
乔青淡漠地笑了,他说:“我对你没什么需求,你大可不必留下来!”
程非脸色白了一下,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道:“你虽然也是集团的元老,中国市场也是你发展的,但别人对你也有异心,留我做个小兵不好么?”
“不好——”乔青说:“免得你因爱生恨,我划不来,感情的事情最是难缠。”
“我没想过要占据你!”程非略有些激动地说:“你说走就走!我管了你么?我知道你做生意,所以我去学金融,你不喜欢儿女情长,我就不跟你谈感情,你欣赏那个川穹什么?冷静吗?我不冷静吗?这些年我最用心学的就是克制自己的情绪!”
乔青冷笑道:“这就是你的学习成果么?”
程非一时语塞,他沉默了片刻,说:“董事局里有人想逼你下台。”
“哦?”乔青挑了下眉,“你继续说。”
程非不再做声,他看着乔青,乔青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神情淡然地靠在木椅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的面上,乔青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极其享受着阳光一般,忍不住微微笑了,一边笑一边说:“程非啊!你一定要把感情变成买卖吗?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成全你。”
忽然之间,程非悲喜交加。
……
“程非——”乔青把报表抛在了桌子上,他心不在焉地说:“我知道厉三跟你说了徐小宁找我的事,徐小宁你应该知道是谁吧?他肯来找我就说明事关川穹,而且到了非常紧迫的地步,程非,如果你在三十八年的岁月中只交到了一位朋友,你就会明白我的心情——”乔青望着外面的摩天大楼感叹道:“无论穷贱富贵,无论天涯海角,这种朋友是交心的,是两肋插刀的,是可以为之牺牲的——”乔青调回目光,难得认真地看着程非,“你太年轻,你也没有经历过我们那个特殊的年代,那个充满了热血、理想、信仰、无知的动荡暴力年代,所以,你不会懂——”
程非不置可否地笑了,他擦着眼镜,轻蔑地道:“如果说因为人人走过的路不同就不懂的话,那人人都没有评价别人的权利——乔大哥,你那一席话并非是在阐述友情,而是在阐述爱情,比婚礼上的宣誓更为赤诚。”
“因为,这高于爱情。”乔青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敲门声,他没有半刻犹豫,起身开了门。
门外,是一脸平静的徐小宁,他似乎是花了很大力气才走到了这里,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在对上乔青眼睛的那个瞬间,徐小宁深呼吸了一口,沉声道:“乔青,川穹出了意外,头上缝了十五针,人还在医院,我是求你来救他的。”徐小宁顿了顿,皱紧眉头说:“只要你肯救他,我立即离开川穹,永远不再见他!”
乔青凝视着徐小宁,他的面目永远都停留在高中时候,曾坐在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穿梭在成都的大街小巷,他像个姑娘一般多疑,胆怯,小气,就算到现在还是这副模样,但是岁月也赋予了他勇敢的品质,他懂得了牺牲。
乔青抱着肩膀,忽然发自肺腑地笑了,他说:“徐小宁,叫我一声乔哥听听!”
徐小宁愣了一下,紧接着也笑了,他百感交集地看着乔青,眼角蕴了些若有似无的泪意,他朗声道:“乔哥!”
“嗯!”乔青应了,他拍了拍徐小宁的肩膀,说:“我们走吧!你和川穹的事情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是他的朋友。”
朋友?呵!好一个朋友!是多么重要的朋友令乔青缺席了重要的商务谈判,是多么重要的朋友让乔青穿戴整齐坐在家里等着?是多么重要的朋友使得乔青请了十多天的长假?他肠胃炎犯了,来找他,他做了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