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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铁口直断”算命帆。
“道长,仙乡何处?不知有何不妥?展某愿闻其详。”
“原来是展老爷,老道江宁府季高。”季高伸指扣了一下棺木,捋须道,“此子不通人伦,未沾人气,用这种名贵檀木为棺,怕是会折了他来世的福分呐。”
“道长之见?”
“薄棺足矣。”
展老爷心下颇有些不以为意,只命人抬下去,招呼老道屋里坐。
季高也不客气,欣然落座,眯眼四下一看,言辞闪烁:“不妙不妙啊。展老爷,府上尚有一子吧。说句老爷避忌的,只怕此子也是福寿不长啊。”
展老爷已是惊弓之鸟,神色大变:“道长何意?”
“季某人命理之学承于唐人李虚中与五代徐子平,展老爷若信得过,不妨将公子生辰八字取来一看。”
展老爷忙命展忠去取。
季高将八字排好,掐指算弄,大惊失色:“府上果然是有极不干净之物,次子不幸夭折,便是那物在作祟!如若不除,只怕全府上下也要受难。”
展老爷乃诗书世家,于鬼神素来敬而远之,然近日异状频现,心里便打了个突,得知季老道是高人之后,信了八分。
季高又从褡裢中取了龟甲进行占卜,探头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妙不妙!”爬起身来,指着展府西北角,指尖微颤:“妖物在那儿!”
正是群猫所在之地。
群猫进府之后,不吃不喝,不叫不动,赶也赶不走,抱着扔出院墙外,不多时又都跑回来蹲在原地。待到入夜,狸猫肚子下的猫崽身上隐隐有蓝光溢出,日明又不得见。展老爷无法,唯恐触及神明,只能听之任之。
展老爷赶紧将情况一一说明。
季高眼睛一转,精光闪烁:“这么说,那猫是从虎神观救回,与夫人同日而产?”思及城郊外茶寮听到的传言,两下一想,不由点头,暗道,原来如此。
随后季高在展老爷陪同下,向后院厨房走去。
方至后院,季高顿时欣喜不已,如此充沛的灵力,是他不曾料到的。
王妈抱出盛猫崽儿的盒子,季高蹲□去看。
小猫眼睛未开,黑色皮毛绒绒一团,正在母猫肚子下拱动。
老爷抓起猫崽儿送到季高鼻子下,忽然发现季高眼中贪婪之色大盛,面上肌肉颤动,狰狞万分。下意识地将小猫收回,谁料季高扔下手里算命帆,双手来抓。老爷向后一躲,奈何年岁已老,体态又福,竟一屁股蹲在地上,小猫从手里甩出老远。
此时蹲在地上如石雕的猫群倏然有了反应,一只母猫跳到半空,敏捷地衔住小猫,腰身一扭往猫群里躲。前排的猫则一致弓起身子,浑身猫毛逆立而起,拉平耳朵,侧身对着季高,口内变调的嘶叫,分明是恐吓的姿态。
季高一脚踢飞脚边的几只猫,眼中只有猫崽儿。这一举动,在猫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众猫发了疯似的扑向季高,又抓又咬。老道左遮右挡,竟不得脱身,没多久已是浑身挂彩。打腰包中抓出黄符,口内念念有词,“破”,扑在身上的猫惨叫着被大力甩出,落地时已是肢首分离。
众猫不曾畏惧,仍前赴后继地冲过来……半刻钟时间,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猫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使人欲呕,仿佛人间炼狱。
季高双目赤红,一身鲜血,衣衫褴褛,脚下猫尸如山。
忽然斜地里冲出一只狸猫,张口咬住猫崽后脖子,抬腿向外跑去。
季高哪能让这等灵物从手里溜走,大喝一声“妖孽,哪里逃”,紧追而去。
不出所料,狸猫携子奔向石虎山。
季高一路追随,奈何路上行人颇多,几番被人拦阻。是以母猫才能平安至石虎山。此时他正位于虎神观西二里外的山脚下,正对的山口有两只石虎蹲守。
眼见狸猫一闪身进了山林,季高顿足长叹“可惜”,四下徘徊,终不敢入林一步。
夕阳眷恋天际,石虎山在落日中的剪影如苍龙蛰伏,静谧中透着未知的危险。
季道人心有余悸,两个月前的遭际,让他慎重再三,以血为媒在己身布下极为伤元气的命阵,继而沿山脚查探。
约至子时时分,万籁俱寂的山林中忽然传来一声凄惨的猫叫,闻着毛骨悚然。
季高面露喜色,循声而至。
一团黑影从山中甩出,滚落到山脚下的小道上。
季高举高火把,却是先前那只狸猫,浑身是血,皮毛溵成一团一团。
狸猫喘了两下,翻身又起,叫声凄厉,蹒跚着往山林中冲去。
老道上前几步,火把下,清楚地看见两簇黄亮的火团隐在枝叶间。心里咯噔一下,身子猛震,不由自主地住了脚。
狸猫扑向树丛间的火团,全无章法,口内凄厉的猫叫声,令闻者心惊。
树丛间的火团,正是色彩斑斓、体型巨大的老虎的双眼。虎爪轻拍,狸猫又被拍出林外。
反复几次,老虎似无伤它之意。狸猫仍不管不顾,大有鸡蛋碰石头的决裂之势。
季高凝目一望,“咦”了一声,才发现老虎口内衔着一个黑色的毛团,原来是狸猫的猫崽儿。
老虎再次拍飞狸猫,转眸看向季高。
季高浑身紧绷,如坠冰窖,他分明看到了虎目中浓烈的恨意。
死盯了一会,老虎衔着猫崽儿蹿入深林,没入无边黑夜。
季高半天方回过神来,手心皆汗。蹲□,用手拨拉着地上喘气的狸猫,狸猫忽然睁开眼伸出爪子,在他手背上留下四条血痕。
“妖孽,本欲留你一命,这番可怪不得老道了!”
祭出一把桃木剑,符咒吟动,刺向狸猫。可怜母猫惨叫半声,眨眼尸骨上火焰窜动,风吹而过,尽化成灰,一点灵光飘飘欲散。季高忙席地而坐,抱元守一,将那一点灵光融进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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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饿,我要吃糖。”
“牙都坏完了,还吃!晚上疼死你!”
“老头,渴,我要喝蜜汁。”
“没了,早见底了。”
“老头,困,我要睡觉。”
“我抱你,过来。”
“不要,咯得慌”
“老头……”
“有完没完啊,死小子!”
“我要撒尿!不让,我就晚上尿你床上!”
“……”
颜渊无奈扶额,暗恨自己当年手怎么那么贱,抱了这个死小孩,遭罪啊。
“好了,好了,去吧。”
看着自家不懂得尊师敬道的徒弟慢悠悠爬下小马驹,晃悠悠闪进道旁的林木丛,玩心忽起:“好徒儿,衣服拉高点,尿身上没人给你洗!”
“臭老头!啊……”
颜渊掌下一拍,自马身上借力,翩如惊鸿,一晃便到了徒儿面前,俯身一把抓住上下验看:“怎么了?伤着了?师父看看……”
小徒儿拍开上下其手的师父,努努嘴:“有个人!抓我靴子!”
颜渊一愣,这才发现地上平躺着一个精瘦的道人,道袍破烂不堪,染着大团大团的血迹,一只枯瘦的手正紧抓着徒弟的锦缎小白靴,低喃“救命”。仔细看了一下面容,并不相识。
颜渊拽开那人的手,看了一下他的伤势,像是被猛兽所伤,估计他已自行做过处理,伤势虽重,尚不致命。地上有一段长长的爬行过的痕迹,难道这人是从深林中爬出来的?山中有猛兽出没么?
小徒儿也低下头看,这个在他靴子上印上血手印的人,面相极不讨喜:“师父,这人真讨厌。快救了他,早救早摆脱。”
颜渊瞅了自己徒弟一眼,心下暗赞好胆色,幸得自己当年手贱抱了来,赚大了,这娃将来定能名震一方,得意不已:“等救好他,让他赔你十双锦靴,他就不讨厌了。”
徒弟点头称是,嘴上不说,还是觉得自家师父聪明。取了包袱,换上新靴。
又问道人话,却是重伤难言。师徒二人只得扶起伤患,颜渊把人横在自己马上,牵缰而行,小徒儿骑着小马驹随后。
途经一处庙观,徒儿玩心顿起,要进去看,被师父一句“救人要紧”生生打住,不情不愿地继续走。不多时,已到城门口。
“常州。”小徒儿已经识字,拉住小马驹,“老头,咱们到了哇,先去伯伯家么?”
“先救人,再访友。”
将人送至医馆,颜渊付了诊金要走,那人忽然醒转,一把拽住颜渊衣袖,喘气道:“恩公请留下名姓,日后也好报答。”
颜渊也不客套,抽回衣袖,拱手道:“洛阳颜渊。”
听到名字,道人顿了一下,又细看了两眼那人的相貌,眼中精光大盛,复拽住颜渊衣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