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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相信他屁话,他算什麽东西,我怎麽可能信他不信你!」
秦直脸色稍霁,手指穿过陆朝的发丝揉了揉,略为乾涩的触感,是长期不断染色的结果。
「算你有长脑子。臭龟的弟弟确实苏醒了,不过意识还不清楚,需要有认识的人陪伴。所以我每天都要抽空去一趟医院,最近比较少顾到你,抱歉。」
「顾什麽顾,我又不三岁。自己一个人早就习惯了,没关系。」陆朝抬头瞄一眼秦直,後者正望著自己。他偏开脸,像要掩饰什麽情绪,问:「臭龟到底跟你什麽冤仇,一天到晚就想找你麻烦。」
陆朝刚说完,秦直用力将人搂入怀抱里,吞掉他剩下的呼吸。陆朝不自觉仰起脸迎合,嚼出滋啾水音。
「你一露出这种表情,我就想吻你。」
秦直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会,咬著舌肉一下一下吸吮,陆朝不自知噘著嘴,宛如离水的鱼儿争夺呼吸。他主动黏上秦直的嘴唇,迫不及待伸出舌头与对方腻腻舔著,胸口里闷闷都是舒服的叹息。好久没相处的寂寞化成催促,融在彼此肉舌交叠之间。
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陆朝觉得,应该已经很接近了。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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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麽够不够本,这次一样是秦直先收兵。喷散著热息,代替彼此继续纠缠,秦直把手从陆朝运动服里抽出,後者顿失暖意,另一股空空的感觉骚动著。
「你先去洗澡,洗完澡我帮你擦药。」
陆朝抓住秦直的衬衫阻止他起身,逞什麽意气一样,讲:「你帮我…我也帮你。」
「不可以。」
「为什麽?!」
秦直看这次没办法再打发过去,他长叹一口气。
「你要用哪里帮我?」所以,他才尽量不靠近陆朝,结果忍出反效果。
「哪里…用手啊…」突然顿悟的神色一下子难看。该用哪里,怎麽用,陆朝不会说他不知道。秦直明白陆朝短时间内不可能接受,轻扯开陆朝抓住衬衫的手,不再多说什麽,默默转身回书房。
两人分头洗梳,各自整理完以後,陆朝很希罕带著几分忐忑,去书房找秦直把事情问清楚。
门没关,秦直瞥见有人,便放下手中杂务,向单人床上一比。
「坐。冲乾净伤口了?」
「等下再弄。还没回答我,你跟臭龟什麽事。」
陆朝坐在床边,秦直则坐在书桌椅,面对面,气氛慢慢变得有些凝重。
他看见秦直戴上眼镜。一样半挂在鼻梁,只是眼神不再上扬,低垂到镜片框不住的深处。
「两年半前,我弟秦念刚考上观护人,臭龟的弟弟是他第一个负责的案件。照片你也看得出来,秦念个性古板不爱说话,但他其实有满腔热诚想帮助这些少年犯。那个时候我还做律师,所以我想多帮他一点。」
秦直不急不缓诉说著过去,像一具静止的雕塑品,肩扛著岁月的沉重。陆朝从床边滑下去改盘腿坐在秦直脚边,仰首往著他,纵使追踪不了他模糊的焦距。
「後来,小川变得跟我比较亲近,我和秦念会约他来家里一起玩电动,尽量让他远离那些坏朋友。拉K、摇头丸之类,都不是什麽好东西。」似乎考虑著措辞,或许是太难开口,秦直停顿了一会。
「有一天晚上,我撞见秦念和小川在客厅里发生关系。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办,又不能硬闯进去拉开他们,如果是两厢情愿,我何必棒打鸳鸯。所以我只好去找小刀,在他那里窝一晚,想一切的事情隔天再说。」到这里,秦直不再面无表情,他弯下腰,两手手肘撑在大腿上,手掌扶住额头,声音波动著难以隐忍的伤痛。
「结果,秦念死了。警察通知我去收尸,说是药物服用过量。他怎麽可能吸毒?!」秦直彷佛再度重回当场,那种死亡的惨状,无论如何都抹灭不去。「我看他的日记才知道,他喜欢小川。但是,他没办法接受自己是同性恋,而且对象竟然是才十三岁的小孩子。所以,他染上毒瘾,逃避现实。我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家里,我什麽都不知道…他的痛苦、绝望……」
陆朝看不见秦直的脸,但听得出他沙哑痛苦的发声。陆朝伸出双手握住秦直的手臂,气的想自己砍死自己。秦直说的每一个字像刀划在陆朝心脏,血淋淋的疼。如果自己在,一定,一定会陪他熬过这一切。秦直的喉结动了一下,一次艰难的吞咽後,他讲:「最後,小川跳楼自杀,虽然没死,但也昏迷到现在。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救他。那天他打很多次电话找我,但我不想接。我恨他害秦念吸毒,我知道他可能要自杀,我故意不接电话,我希望他陪秦念一起死……」
末了,陆朝将秦直的脑袋搂在手臂里,最深最深的不舍,逼迫著陆朝拥抱。好像要是不这麽做,陆朝自己会先疯掉一样失措。秦直懊悔,喃喃细数著罪恶。
「我很後悔,我杀死秦念最爱的小川…我什麽都做不到。自己的弟弟,早一点发现他不对,早一点帮他就不会…是我害死他……」
不对,不是这样。
陆朝一下子出手摘掉秦直的黑框眼镜,双手夹住秦直左右侧脸,看对方的面容在掌中歪扭。他怒火中烧地喝斥:「你神经病!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谁的命你都能救?!秦念的人生他自己负责,轮不到你装逼!就算让你知道好了,你能帮个屁!要死要活他们自己决定,还要你同意?!」陆朝气到极点,大口粗喘著气,「都是你的错你要负责是不是?可以,就给我像样的活下去!不准你再戴什麽鸟眼镜,不准逃避!」
秦直的表情像被人活生生切骨割肉,陆朝什麽都没办法想,本能驱使著身体,嘴贴上秦直阖紧的眼皮,沿著苦味往下,颧骨,抿直的唇。陆朝高跪著,两腿膝盖丝毫不觉得痛,伸手环住驼背蜷曲的秦直,不停舔著、吮著,宛如野兽为伤口止血。感觉手掌底下的肌肉慢慢放松,舌尖终於探入对方口中,纵使仍皱著眉。
霎时间,陆朝忽然能体会项平端的心情。诡异的代入感很快消失在秦直的回应里,抚慰的吻,苦也渐渐淡去。
分离。饱满水声的滋啾,四片嘴唇牵出惋惜的透明丝线,陆朝还抱住秦直不放,问:「怎样,有没有好过一点?」
秦直脸色依旧很差,但看得出已然缓解。他勉强自嘲:「你还是一样毒。」
「什麽鬼『还是』?话不要说一半。」
秦直闭了闭眼,彷佛克制著某种情绪,才又看著陆朝说:「想不起来也正常,因为你那时候喝的烂醉。」
「这个…跟我有关?」陆朝完全回想不出,惊讶地反问。
「嗯。秦念死了,小川昏迷,我酗酒,没日没夜的喝。只知道酒没了再叫,钱不够就刷卡,其它什麽都不管。」秦直讽刺地弯起嘴角,「那段时间还拖累小刀,害他丢掉工作。但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废物。」
陆朝听了胸口一沉,重重压著。难怪何毅品这麽生气,应该的。想著,他收回双手,一垂下来才觉得肩臂酸麻。
「你,不知道为什麽倒在外面草坪上,偷喝我叫来的啤酒。我当时什麽都不在乎,莫名其妙就跟你喝起来。你把我压在地上大骂,你说男子汉装什麽逼,叫我想死就去死。跟刚刚差不多台词,你实在是…一点都没变。」
陆朝印象中,国中只有一次喝到不省人事,但是他真的没看过秦直这个人。
秦直看穿陆朝疑惑,继续说:「你朋友好像到处找你,找的很急。大概以为我是诱拐未成年的怪叔叔吧,明明是你压在我身上,我还被揍了一拳。然後,你就被他架走了。」
陆朝盯著秦直,不觉自己紧张与说不清楚的期待。他想起来了,那天,他确实有过这种念头。他自暴自弃,因为,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对项平端半裸的上身起反应。
张嘴,来不及出声。秦直先一步揭开谜底。
陆朝无心注意秦直什麽感觉,会不会痛。至少在这一个当下,陆朝的眼中没有秦直。他只想知道答案,秦直不过是游戏里的NPC。除了对话框以外,其它都不重要。
「项平端。」秦直说。
陆朝的眼神亮起来,好像终於满足於过去的那份缺憾,完美填补了空洞。
「你果然很高兴。」早就知道,所以不想讲。手掌抚摸著陆朝的侧脸,秦直彷佛说给自己听。「…我就是想要这个。」那次并非他们初见。更早之前,阳光下,耀眼的金发。然而最吸引他的是,陆朝回头看见项平端的那一瞬